346章，剎那永恒
特別是看到了蜀山劍斬天門之后，更應該堅定了心思。
孱弱的華夏人族只能通過斬天門來引得界外的鯰魚來倒逼天庭行事。
始終，還是被動行事。
‘既然那高懸于天上的神靈喜歡一個分裂的土地，那我便反其道而行。’
‘他不希望我們做到的，我們偏偏就要做到。’
那是李衛的意識在離開過去之‘我’的時候，這位陳輔留給李衛最后的意識和話語。
再一次翻看書籍，書中, 記載了妖道的最終末路。
陳朝妖道陳輔，隕于開皇九年，病死于草屋榻上，奸人叛隋，卻未得一善終下場，隋帝不喜叛者。
至最后, 悲慘離去，是為，天理報應也.……
縱使是大隋，也不承認這位來自陳朝的叛國者對于大隋一統的功績，以至于史料之中，根本的不存在他的名字。
卑鄙者，死去了。
筆者最后表現的‘大快人心’之意時，卻不知道，他已經得到自己的報酬了。
那報酬，便是，看到了華夏大地的再一次統一。
這便是他的愿望，他索求的報酬了。
為了人族的未來，他需要一個統一的華夏，無論是陳朝，還是當時的北周，都只是華夏的一部分。
陳輔，自始至終，都沒有當北周和陳朝是一個完整的國家過。
兩者合一才是這片土地，才是這個國家。
此時, 李衛將這書本合上。
已經沒人記得這位潛藏在歷史之中，默默煽動翅膀的小蝴蝶了。
能記著的。
可能，也只有‘我’自己了吧.……
……
李衛將書本合上，然后放回到了書架上。
這本塵封了陳朝最后歷史的書籍回到去了。
此時，李衛也不想再看書了。
那種遺憾之中帶著些許復雜的心情，恐怕不再適合閱讀其他書籍，其他歷史了。
陳輔所做之事，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背叛信任自己的人和家國，就是為了所謂的‘大義’，這無疑是種下業障之舉。
李衛想想，若是換了自己的話，恐怕真的做不到用背叛來行此事，而是選擇循序漸進。
就算疑似真靈魂魄相同，但承載記憶不同，人生經歷，所行所舉也是會有不一樣啊……
心情還需要一些事時間平復。
離開藏書室，卻是看到了正在盤自己腳的小狐貍。
小狐貍抬起頭來看著李衛，歪著腦袋說道。
“你看完書了？”
“看完了。”
“嗷，能過來一下不。”
“嗯？”
此時, 小狐貍突然一個躍起就跳到了李衛的腦袋上。
六條毛茸茸的尾巴打著李衛的臉蛋。
還有點香噴噴的。
李衛有些哭笑不得道：“小狐貍, 有什么事兒么？”
“你好像心情有些惆悵。”
小狐貍六條尾巴甩來甩去, 用后腿刺撓著自己的下巴說道：“治愈你的身心, 也是圖書管理員該做的事情呢。”
李衛感覺心中溫暖……
好多毛茸茸，治愈身心的毛茸茸啊。
然后，越來越多的小狐貍湊了上來，青丘國的百年未成年狐貍，一個個的就圍繞在李衛的身旁，終于有一只狐貍說出了自己的理由，是覺得李衛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靠近很喜歡。
谷商
青丘國，竹林下，道人撫著古琴，彈奏著古曲《瀟湘水云》，旁邊是側聽的幼狐。
云水瀟湘，家國土地。
陳輔啊，歷史之中，有千千萬萬個和他相似之人。
現在，未來，也是如此。
……
幾日后，這紅鸞樹重新充滿了儀式的靈韻。
充滿了讓人依戀的靈法力量。
李衛便站在紅鸞樹的不遠處，還有小狐貍們，毛茸茸們，全部愣堆在了李道長的身上。
還是讓李衛覺得很爽的，畢竟李衛也喜歡這些毛茸茸們。
“她們好像很喜歡你。”蘇云玉看著這些黏在李衛身上的小狐貍們。
一條毛茸茸的狐貍尾巴掛在了鼻子上，李衛伸手撥弄開來，將狐貍放到肩膀上。
“不知道，可能貧道從小就比較招毛茸茸的喜歡吧。”
“這樣嗎。”蘇云玉也表現出微微的好奇來，以往青丘國也有不少外人來，都沒有一個能像李衛這樣能夠吸引住小狐貍們的注意的。
仿佛是被道人本質所吸引，不由得的想要靠近對方。
眼前延續緣分的儀軌已經快要開始。
剛剛還在鬧騰亂爬的小狐貍們也消停了下來，來見證這人間真情。
見證這足以延續到下一世的緣法。
代表他們兩個的緣，他們兩個的信物，一枚木簪子。
木簪開始凝結兩人的回憶，在此之間浮現。
少年時期的相識，那是一只青色的貓頭鷹，還有玩泥巴的憨厚少年。
“你沒事吧。”
少年劉能溫柔的救助著還未化出形體的貓頭鷹，細心的包扎著柃羽的傷口。
這是救命之恩。
還未化出形體的柃羽眼眸里，倒映著的，是那位少年的樣貌。
記下來啦。
以后，會報恩的。
救命之恩后，便是報恩。
柃羽為報恩情，在能化形之后，化為了劉能的玩伴，在他最孤獨的時候，陪伴著他度過了一整個童年。
是為相認。
相知之時，是柃羽閉關之時，那時的劉能，日夜以香火浸染祈禱。
純正的香火力量供養了領柃羽，也讓柃羽知曉了，當年的那位少年，直到長大之時，還在記著自己。
這一人的香火愿力讓柃羽度過了最難的一關，徹底的進境，蛻掉了凡胎。
讓柃羽覺得，自己又欠著他了.……
一開始，柃羽嫁給他的時候，是有些報恩的想法的。
就好像，白蛇傳里的白素貞，報許仙的恩情一樣。
可后來，柃羽發現自己真的愛上這個男人了。
無關相貌，年齡，修為，財富。
只因為，他是劉能，他這個人，他的一切。
勤勞，親切，溫柔，憨厚樸實，以及對世間一切事，一切人，都抱著最初最善的態度。
那是柃羽長壽歲月中，遇到的，最珍奇的品質了。
如此的，彌足珍貴啊。
最后，時間停滯在一個圖像上。
咔嚓，宛如膠卷相機按下快門的那一剎那，一切都定格在了此間。
那是農家小院，男人務農，女人做飯織布的場景。
剎那之間，既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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