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干杯
過去的記憶，夢境浮現。
日月珠，這件寶物，凝聚的記憶浮現在上面。
那是一個截教中人，悲愴的絕響。
雖然這只是龜靈圣母的記憶，但卻是其余截教中人的縮影。
他們為何選擇了大商，這個燃盡了身軀和氣運的玄鳳。
朝鳳起舞，鳳翔于世。和截教中人, 組成了最后的絕響。
明明通天教主，已經告知了他們，沾染世間氣運的結果是如何。
卻還是毅然決然的，朝著自己命運的奔途前進。
一往無前的向前沖刺。
有著無畏無懼之意。
良久后，李衛的心情許久之后才平復過來。
在書本之上的歷史，李衛卻是真正切切的看到他們的前方，他們的末路。
他們的，選擇.……
平復了些許心緒過后，李衛再一次和日月珠勾連。
這一次，李衛并沒有進入日月珠的夢境之中，而是以自身和過去因果勾連如注，連通過去.……
日月珠最后一縷，屬于龜靈圣母的執念，在此顯化。
李衛的意識，再一次出現在那個時代。
……
朝歌城，摘星臺上。
大王俯視著臺下的紛亂和戰火，還有進城的西周軍隊們。
浩浩蕩蕩，黑壓壓的一片烽火連天，還裹挾著一股子肉眼可見的真龍氣運。
朝歌城的玄鳳旗，已經被一片片的拉下踩踏，端坐在觀星臺上的帝辛, 望著天空, 一口美酒下肚后，說道。
“美人，你懼嗎？”
“大王，妾身不懼，有大王在，縱使是刀山火海，妾身也是不懼的.……”
“你大可離去的。”
帝辛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女子則是依偎在了帝辛的胸膛上，柔柔的說道：“大王才是不要說這些話，想要棄妾身而去，妾身.……可不允呢。”
“愛妃.……”
“大王，你不嫌棄妾身賤狐之身已是大恩，我又怎敢要求頗多呢。”
帝辛的眼里閃過一絲心疼之色。
復雜的笑容之中，有著一絲欣慰，還有失落……
她還是不理解寡人啊。
正當此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妖狐非是賤身，在大王眼里，你和人, 沒有區別。”
順著清朗的聲音而去, 帝辛看到了一個道人。
他下意識的想要拔劍。
縱使大勢已去，他也要選擇想要的死法，而不是被人殺死在摘星樓上。
在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之前，他還是大商的王。
妖狐妲己也露出了九條尾巴來，伸出利爪，龐大的妖氣護住了帝辛。
然而當帝辛看到了道人的樣貌時，整個人都愣了。
思緒開始回到過去，回到當年朝歌城內的祭祀之日，那個神秘人……
“是……是你……”
“蘇妲己，你不必卑躬屈膝，大王不希望的就是你這樣子。”
李衛看著散發妖氣的九尾狐貍精，坦然說道：“抬起頭來，堂堂正正的，在大王身邊。”
“生靈的價值，不因為出身而變化。”
“你編纂出了妙曼的舞，和動聽的歌，你的美，你的歌喉從來，都是大王的驕傲，而不是他的累贅，負擔。”
“大王.……”蘇妲己看著一旁的帝辛，帝辛摟著美人的腰。
剛剛的話都是真的。
谷瑣
昂首挺胸吧，你是寡人的驕傲。
此時，帝辛看向了道人。
“哈哈哈哈哈哈！是你啊..是你……寡人就知道.……如果是你，一定能夠理解寡人的。”
少時遇到的那個奇人。
他能夠理解自己。
或者說，自己就是因為這人，才能夠正視真實的自己的。
“謝謝你啊，如果這摘星樓上還有美酒的話，定然……要與你共飲一杯。”
“是啊.……”
李衛沒有多說什么，甚至沒有說救下帝辛的事情，讓他逃離朝歌，茍且偷生。
這是對他的侮辱。
自己，只能作為見證者。
……
摘星樓下，大軍逼近，從這伐紂的隊伍之中，出來了一位年輕將領，這位將領所過之處，西周兵士們皆是退讓。
他乃武王。
周武王。
武王于摘星樓下，誦檄文。
“酗酒，不用貴戚舊臣；用登用小人奴隸，是聽信婦言，歌舞褻神。是信有命在天，是不留心祭祀。”
這時，摘星樓上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在這寂靜夜空之下。
熊熊烈火非常的旺盛，幾乎點亮了整個朝歌城的夜空。
下方的西周兵士們，都緊張了起來，不知這是不是這位窮途末路的王搞的什么鬼把戲。
此時，摘星樓上，懷抱著美人的君王，說道。
“你說，此番乃是寡人之罪嗎？”
“可在寡人看來，爾等便是在宣讀寡人的功績啊！哈哈哈哈哈！”
豪邁的狂笑之聲從摘星樓上傳下。
“你殘暴紂虐，不行君事，治下百姓窮苦，何來功績可言？”武王指責道。
他的眼神確實是在職責商王，而且是認真的。
他看到百姓的貧苦生活，痛心不已。
當然，那些不算人的奴隸生活水準，是沒看在周武王眼里的。
西周百姓生活富足。
大商百姓生活貧乏。
因為在帝辛眼里，大商的奴隸，也是人，大家一視同仁，卻損害了‘百姓’的利益。
想到這里，帝辛已是不像多言語，在烈火之中，望著天穹。
“姬發，你不明白，你的臣子們也不明白.……但沒關系，在未來，百年，千年，兩千年，三千年，再不濟，萬年之后！總有人會明白，會懂寡人的，會明白寡人的做法。”
“還有.……”
帝辛眼神柔和道，想到了那位道人的身影。
他也明白寡人。
想到這里，對接下來的死亡，帝辛眼神釋然無比，看著一旁的愛妃說道：“愛妃，準備好了嗎？可能，會有些疼。”
“嗯……”美人的眼眸里，只有帝辛的身影，沒有周遭的熊熊烈火。
君王摟著美人的腰肢，笑道。
“寡人，想看你舞最后一次，如何？”
“遵命，大王，妾身，這就給你舞。”
焰光之下，美麗的九尾狐妖，為大商最后的君王，舞最后一次。
妙曼的舞姿，火光的掠影，很快就吞沒在了烈火焚燒之中。
木石柱塌，摘星樓在火光之中，化為了塵煙。
不遠處，白衣的道人，舉起無酒的酒杯，向摘星樓遠遠的敬酒一杯。
“干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