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護衛之劍
這些靈珠之中，姜離能明顯感受到，里面有兩股意志在掙扎
。一方面是受控于他的寇島神系，一方面，是催生他們的事物，這些不死藥的殘渣，里面也有意志殘留徘徊。
此時，李衛已經知道，蓬萊不死藥是如何而來的了。
蓬萊不死藥的殘渣，乃是萬仙陣中神隕的截教眾仙所化。
這些破敗的殘渣，也能催生了寇島八百萬神靈，這寇島神靈，得到了神州散仙的殘渣得以蘊化，其中還蘊含著，截教散仙們的些許意志殘渣。
不過姜離也不想那么多了的，劍士的果決即使是過了兩千年也不會消散，天叢云劍用不了，那就用自己的劍。
寇島神系的力量用不了，那就用自己的鋒銳，自己的劍氣！反正他其實也不大瞧得起寇島神系的東西，特別是知曉他們這三百年來對神州的所作所為后。
“殘虹，來！”
紅黑相間的配劍自手中出現，劍身上篆‘殘虹’。
這是劍士姜離本來使用的配劍，是始皇帝嬴政，贈予他的配劍。
殘虹古劍，對他來說，比這島國至寶天叢云劍，更加的珍貴，珍惜。
天叢云劍失效，來自寇島的身神性珠子失效。
此行最大的依仗，兩千年布下的局失效。
那又如何。
一切都失去了效用，那又如何？
復活陛下的決心，絕對不會失效。
我是……
我是陛下的侍衛。
一世所求，一世所見。
皆為了陛下。
“斬！”
先秦古劍，自貫穿而入。
姜離身上華麗的羽衣已經碎裂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精鐵黑甲。
黑甲錚錚，宛如巨龍。
“敢阻我復蘇陛下者，任是天王老子來了。”
“我也當誅！”
屬于寇島的神性，那‘天之御中主神’的神性之力和身份都被他拋在腦后，此時此刻的他就只有一個身份。
“吾乃，大秦衛士，姜離！”
此時此刻揮劍的姜離，竟相比于剛剛的身為寇島主神的他，更有氣魄。
在拋棄了一些東西返璞歸真，成為最初最真實的真我后，反而更加的強悍。
“太虛觀，道人李衛。”
李衛凝出真理法劍。
劍與劍相互交鳴。
來自大秦的精鑄與真理法劍交碰出金屬的聲鳴。
姜離的形真并沒有什么隱瞞之處，反而坦坦蕩蕩，光明磊落，這般形理由，真理法劍所幻化也是坦坦蕩蕩，竟化出另一把殘虹之劍來。
對于劍術搏擊之道——要知道李衛可是和清風交手過的，也并非一竅不通。
“完全沒有插手的余地。”
邱南河他們看著道人和劍士的爭斗，心中也不免有一陣心潮澎湃之感。
兩人劍術都看不出任何章法來，一個是在生死搏擊之間，護衛祖龍之時衍生出來的劍。
一個是同強者對弈，仙靈強橫的肉體所駕馭的劍。
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術道，只有生死之間，劍與劍的清鳴之響。
不僅僅是劍法的交鋒，也是思想之上的交鋒。
此時，李衛沉吟道。
“既然你是長生之人，也應該明白，長生不死者，掌握權柄，而不變，這個世界究竟會變得如何，當年徐市之舉，究竟是否背叛，你，應該清楚，明白才對。”
八九玄功，對于李衛增長最多的，就是力量，純粹的肉體力量。
一力破萬法，更別提，李衛的技巧也不差勁的情況下，姜離竟被這劍逼退了幾步。
不過，姜離也不差，他是真正的劍士，在這么多年的時間里，持劍的意志和所求也未曾變過。
他的劍卻還是一往無前。
當然，李衛的話，還是讓姜離有些沉默。
長生滋長的年歲，這姜離再怎么愚笨，也能明白些許道理。
忠誠，背叛。
這些話語在冷靜之后思考，徐福，他真的有背叛嗎？
姜離想起自己剛剛蘇醒那一刻——直到現在，他都沒辦法完全理解什么叫做汽車，石油，燃料，手機，電腦，物理學，化學……
這些知識對于他而言，就像是千里之外的事物，剛蘇醒的他，甚至下意識的只想將這些東西斬盡，讓世界回到刀劍的時代。
只有刀劍的時代，才是屬于他的安寧。
那時，姜離就隱隱明白了，新的時代，若由過去的舵手來掌握.……
他明白的。
一切他都明白的，忠誠，背叛，只是支撐他行動的理由。
此時的姜離，卻是想到了當時，在咸陽宮中，那位掌握著華夏大地的陛下，所說的話。
“離，你可知，你與朕而言，是如何的存在？”
“臣子是陛下的劍，陛下的盾。”
“不。”
頭戴玉冠的祖龍，回頭微微笑道。
“是朕的友人。”
“臣不敢……”
“哈哈哈哈哈，有何不敢，朕同你說，這徐市確實是有點東西，同朕講說的民間之事，恐怕你從未聽說過。”
“臣洗耳恭聽。”
夜晚的咸陽宮內，近侍默默的聽著，而秦皇則在旁邊講說。
近侍偶爾露出一臉會心的微笑，卻也沒有抬頭。
這徐市，也是個有趣的人吶。
……
劍出純粹，殘虹悲鳴，這一劍已經超出了姜離的境界，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地步。
精神和肉體的共鳴，超越了他的神性，超越了身為寇島傳說中的‘創世之神’的神性。
姜離此時有一種超脫之感，這一劍，是他一生以來，揮舞出的，最鋒銳的一劍。
劍，出，無，我。
“陛下啊！”
“陛下，你怎么就先臣而去了呢……”
“臣乃侍衛，定不能先于陛下而死，卻是茍活到了此世之間。”
是的，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復活嬴政，卻不是為了復活什么秦始皇嬴政。
而是那個會在夜晚，和我訴說心中理想，人間之事的那個嬴政兄。
照見真我一劍，殘虹這兩千年前的殘劍頓時破碎殆盡，只有一縷劍光尚在。
李衛并沒有去閃躲，而是選擇硬接下這一劍。
避無可避。
劍士無我的一劍，不是這么好躲開的。
這上面的意志和思緒，將引導著劍鋒之所向，無論如何都會刺中李衛。
無我的因果之劍。
劍刺入到了李衛的肩膀之中。
深深沒入了道人的皮肉之中，卻只沒入了一半。
而姜離的眉心處，卻是已經刺入了水墨法力所化的長劍，直入要害之中。
此時，李衛卻是低頭道。
“你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