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29
“柒月,我先走了,拜拜!”林安瑾識趣地閃人。
“喂,柒月學妹,看帥哥呀?”夏牧宸的長手伸向神情恍惚的柒月麵前晃晃。
“帥哥?在哪兒哪兒?”柒月做出四處觀望的樣子。
“你不要太過分好不好?”夏牧宸說話間已經為柒月打開了車門。“難得你現在還能笑得出來啊,心理素質很強呀,果然適合朝娛樂圈發展!”
柒月坐在車上眉毛一橫:“過分的是誰呀?莫名其妙地被你推上了風口浪尖,我心裏素質強?我是被迫的好不好!我現在不笑,以後恐怕隻會欲哭無淚了!你今天在那麽多記者麵前說了個大謊話,你看吧,明天我家門口就會被堵得水泄不通,夏牧宸,你說怎麽辦吧!”
“什麽怎麽辦?我今天怎麽說咱們就怎麽辦呀,你是sl秘密簽下的藝人,在我的幫助下從此你將星路坦蕩!難道你想讓南曉溪的陰謀得逞,給你貼上貪圖錢財的女騙子的標簽然後把你趕出瓷煙,或者給你按個詐騙罪讓你去坐牢?”
柒月斜睨了夏牧宸如三月陽光般溫暖的側臉,疑惑道:“夏牧宸,我怎麽感覺你很詭異?或者說你和你的妹妹夏如櫻都很詭異?你們好像知道這所有的一切,更像是……操縱著這一切?”
夏牧宸的額頭出現三根黑線,“我們是娛樂公司,不是黑社會,還幕後操縱咧?就算是操縱,我們兄妹兩個不能總是操縱你的一切吧?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夏牧宸,你給我們彼此都找了個大麻煩,你知道我是不可能進娛樂圈的!”
夏牧宸轉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看了柒月一眼,意有所指的瞥了柒月左前方一眼對她說:“如果明天你的想法還沒有變的話,我就去澄清這一切!”
柒月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南曉溪穿著粉色的皮草小外套坐在塵緣山莊門前的草坪上,二月裏仍舊凜冽的風吹起她大波浪一樣的長發,神色倦怠,好像等了她很久。
車子停到路邊,南曉溪裹了裹外套,走到他們麵前。
“夏總監真是好功夫,這麽快就又挖到寶了!沒想到您不僅是商界的精英,還是個優秀的星探啊!”南曉溪皮笑肉不笑地諷刺夏牧宸。
夏牧宸溫和地朝她笑笑,露出玉瓷般的一排牙齒“曉溪呀,從我把你簽下來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了不是嗎?”
南曉溪輕蔑地把目光轉向已經下車要走的柒月,一個閃身就擋在了她麵前,“不好意思,這裏是南家,所有與南家無關的人都禁止出入,特別是你。”
柒月抿著唇沉默了好久才說:“我隻是要帶走清瞳。”
“那就好。”南曉溪挑眉。
孔俏冉推著伊清瞳走到柒月麵前,夏牧宸走過來自顧把伊清瞳抱到車上,讓柒月也上車。
“等一下!”慕卉雅一路小跑著過來。
“柒月,這個,你忘了帶走。”慕卉雅拿出來的是被柒月壓在櫃子底層的白紫欒和暮悅的遺書。
柒月在南曉溪淩厲的目光下,從包裏拿出一本書放到慕卉雅手裏,平靜地對她說:“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
然後在南曉溪的不屑和慕卉雅的驚詫中坐著夏牧宸的車呼嘯而去。
“你就這樣走了?什麽東西都沒帶哎,你們該不會要露宿街頭了吧?”夏牧宸邊開車邊問柒月。
“我所有的東西都是南家給我,你覺得我現在有權利帶走任何東西嗎?露宿街頭還不至於,我朋友有一處空置的宅子在瑤台那兒,以前留給我一把備用鑰匙,現在派上用場了。”
“這位是你的……
夏牧宸從後視鏡裏看一眼木偶一般的伊清瞳。
“她叫伊清瞳,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後來出了點意外,坐了輪椅。”柒月悵然若失地歎一口氣,把頭靠在伊清瞳的肩膀上。
“名字可真好,跟她的眼睛一樣。”夏牧宸回頭衝柒月笑笑。
“她看不到。”柒月淡淡地開口。“也聽不到,所以,想說什麽你就說吧!”
“這麽好的女孩子,真是太可惜了!那你以後豈不是要寸步不離地照顧她?她的家人呢?”
“她的爸爸為了替她的媽媽治病,在她十歲的時候就替人頂罪被判了死刑從而得到了一筆錢,她的媽媽知道她爸爸入獄的消息也抑鬱而終。從那個時候,清瞳就留在我家了。我是她唯一的親人,我不照顧她,誰照顧她呢?”
路邊的風順著窗戶灌進來,伊清瞳的長發在空中糾結著,像一團理不清的線。
“但是那樣的話,你不僅沒辦法繼續念書也沒辦法工作,你們要拿什麽生活呢?所以柒月,你更要好好考慮我的提議,那樣至少你不必為錢煩惱,你可以給清瞳找24小時看護,給她找最好的療養院,甚至幫她換眼角膜。而你也能繼續在花月讀書。你把她看得那麽重要,既然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可以幫助她,你還要拒絕嗎?我不代表sl,我不想用你賺錢,我隻是站在一個學長對一個學妹的立場上,這是我唯一能幫你的。”
柒月帶著伊清瞳來到白紫欒在瑤台的院子,幸好白紫欒以前給她一把備用鑰匙她一直都放在包裏,白紫欒和段思涼死後,這處宅子就一直空置著,現在總算能讓她們安身,這算不算是命運?
屋子裏的一切家具都還在,被白布包起來,因為很久沒有住人,地板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房間裏有一股發黴的味道。
柒月打開所有的窗子,屋裏立刻明亮通透起來。三月的天氣,呼呼的涼風灌進來,那些白布紛紛蕩起波瀾,天氣已經轉暖,風中已經能嗅到春天的氣息。
柒月坐在伊清瞳身邊,把頭靠在她的腿上:“清瞳,你還記得這裏嗎?這裏,是紫欒的家。就是在這裏,我們這些人,最後一次團聚。”
冰涼的風吹得她的眼睛生疼,聲音也哽咽。
然後她開始給伊清瞳讀白紫欒的遺書,手中的紙被過往的風吹得窸窣做響,讀著讀著就閉眼睡去,眼角淚痕未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