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02 是誰導演這場戲(5)
暮悅答應回來的事已經是第三天之後了,當柒月把這一切都告訴暮悅的時候,暮悅隻是在電話那頭微微地歎息了一聲,說了聲好便切斷了電話。
柒月低頭看看了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點了,暮悅差不多該到了。她朝門口望去,果然看到了風塵仆仆的暮悅。
柒月正要衝上去跟暮悅擁抱,就已經有人先她一步,衝到了暮悅的麵前。
“楚暮悅,你被逮捕了!我們手上已經掌握了你販毒殺人的證據,跟我們走吧!”
柒月定睛細看,衝到暮悅麵前的居然是幾個穿便衣的警察。此時暮悅的手腕上已經有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
酒吧裏的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警察驚到了,都紛紛讓到一邊。
以至於讓柒月看清了暮悅眼中的怒火燃燒,暮悅對著跟她隔著一個舞池的柒月叫道:“南柒月,你這個賤貨!居然敢騙老娘!前幾天他媽在電話裏說的聲淚俱下的不是你麽?沒想到你居然和著警察來抓我,算我楚暮悅瞎了眼,才會相信你這個“好朋友”……
暮悅說著就被那些警察拖出去了,她的罵聲一直從門外,穿過十月瑟瑟的秋風傳進柒月的耳朵。
暮悅,暮悅,這就是她和暮悅最終的結局嗎?
柒月忽然有種被人從後麵捅了一刀的感覺。
她回過頭狠狠地瞪著一臉詫異的林安瑾,事情都結束了,還在演嗎?
“柒月,怎麽回事……”
林安瑾的話還沒說完,柒月就揪著她的頭發把她拖到了吧台邊,按住她讓她不能動彈。“柒月,你幹什麽?”林安瑾一臉驚恐地看著柒月。
“南柒月,你殺了她我替你去坐牢!”
唐淺逸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們的身邊,她咬著牙看著抵在吧台上瑟瑟發抖的林安瑾。柒月臉色鐵青,看著林安瑾慘白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一言不發,眼睛直直地盯著林安瑾,用手從吧台上摸到一個瓶子,衝著林安瑾的腦袋砸去。
林安瑾的額頭上開了花,滾燙的血液呼嘯而出,流得她滿臉都是,她用手去觸碰,看著手上猩紅一片和麵無表情的柒月,眼睛一翻,就暈在了地上。
柒月忽然抱住眼前的唐淺逸,哭的稀裏嘩啦。
不過這煽情的畫麵並沒有持續太久,救護車就把林安瑾抬走,警察也再次來到了她們的麵前。唐淺逸果然說話算話,在那些警察還沒開始盤問之前,她就搶先一步說:“人是我打的。”
為首的警察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沒說不帶你走,著什麽急啊!一起帶走!”
到派出所盤問一圈過後,警察說隻等林安瑾醒來看她要不要上訴,現在可以讓家人來保她們出去了,唐淺逸接過那張紙毫不猶豫地就在上麵刷刷地寫出一串號碼,柒月認得,那是蘇黎的手機號。
沒過多大會,派出所裏就出現了一個俊秀的身影,剛剛審問她們的那個警察前一秒還對她們板著臉,下一秒見到蘇黎的時候就對她們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末了對她們說,沒事就來坐坐。把警察局說得跟她們的家一樣。
蘇黎謙和地笑著,把她們領出派出所。剛出辦公樓,就看見蘇黎的勞斯萊斯停在派出所的大門口,後麵還有兩輛奔馳。已經有管家、司機、保鏢十多個人等在那裏了。
唐淺逸坐上車之後,柒月還處於發怔狀態站在路邊,蘇黎說:“柒月,你不上車嗎?我送你回去吧!”
忽然間明白了什麽似的柒月眼神發冷地瞪著麵前的蘇黎:“讓他們先走,你留下,我有話問你。”
蘇黎身後的管家揮揮手,管家便自己上車,三輛車陸續離開。
“柒月,今天發生太多事了,暮悅的事情你別太難過,她本來……”
“啪——”
蘇黎的話說到一半,柒月的耳光就從他臉上掃過,她冷笑著看他:“你又要告訴我,她本來就該接受法律的製裁是嗎?北冥蘇黎,不,沈陌巷,原來我最不了解的人不是段思涼,是你!林安瑾是你故意安排的吧?你讓她編出一個故事來,好讓我把暮悅引回來,然後你再聯合警察抓她是不是?即使她再沒有能力反抗北冥家,再對你構不成威脅,她走得遠遠的,在你的世界消失,你還是要費盡心思地除掉她!我以為就算幾年不見,我們還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了解你。
原來,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你離我那麽遠!你還是沈陌巷嗎?告訴我,你不是我的沈陌巷,我對你太失望了!”
“不是這樣的,林安瑾的故事是真的,暮悅真的是她的姐姐。”蘇黎爭辯道,不過隨即他的眸子又暗了下去:“對不起,柒月。我承認,這是我設的局,我讓唐淺逸配合我在林安瑾麵前演了一場戲,揭穿她的身世和她與暮悅的關係。利用她對暮悅的歉疚,用我可以看在她的份上幫暮悅一把作為誘餌。再讓她成為讓你引出暮悅的耳,我之所以讓林安瑾去引暮悅出來,是因為我對自己沒把握。我鬥不過南柒月,無論我設多少局,總是能被她一眼識破,就像現在一樣。我要找到暮悅,我要讓自己無後顧之憂,整件事情就是這樣。”
蘇黎不敢去看柒月的臉,隻是把目光轉向一邊,最後他說:“對不起柒月,我讓你失望了。原諒我就是這樣的人。”
柒月不作聲,背對著開始一直走一直走,白紫欒,你看,這就是我們愛的沈陌巷。
柒月這幾天反反複複地在做一個夢,關於暮悅。
暮悅的臉、暮悅的眉、暮悅的眼、暮悅的微笑、暮悅的外套、暮悅的擁抱……以及那天在酒吧被抓,暮悅的暴怒。
暮悅的案子已經判下來,死刑,立即執行。柒月從夢中醒來看看窗外熹微的光,又瞥了一眼床頭的日曆,上麵七月十四的地方被畫了一個圈。她知道,那將是暮悅的忌日。
柒月拿過日曆和一旁的筆,在紅色的圈上又用黑色筆畫了一個叉。
手機上顯示,today 七月十四日。七月,柒月,你看,這多諷刺?
她下床赤腳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推開落地窗,站在乳白色的地板上,冰涼的感覺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東方的天空是一片燦爛的朝霞,鮮紅的雲彩遮了太陽的光,稀稀拉拉地撒在大地上。瓷煙河柳樹的枯枝在地上拉長了身影,在鋪滿鵝卵石的花圃間落下稀疏的斑駁。黎明的瓷煙河麵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迷了柒月的眼睛。
陣陣涼風吹來,柒月裹了裹身上的睡衣,坐在落地窗外的木質台階上,把頭靠在窗邊閉上眼睛。
暮悅,現在的你是不是也隔著那戶小小的窗戶望著那片朝霞呢?從那雲彩裏,你是否能看得見我的身影?告訴我,你在這最後的時光裏在想些什麽?
是在因為我的疏忽而怨恨我,還是在為你和楚雲端將陰陽兩隔而戀戀不舍?
下輩子,別再背著這麽重的債好不好?
朦朦朧朧中,她似乎看到暮悅的手重重地垂下,她在對她微笑。
眼淚不斷從柒月緊閉著的雙眼裏流出,她的微笑變成了抽泣,然後是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