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00 是誰導演這場戲(3)
人群隨著蘇黎和唐淺逸的離開逐漸散去,隻剩下林安瑾像隻木偶一樣跌坐在原地。
梧桐樹下的長椅上,安惠心在看完了好戲之後對溫素嬈說:“素嬈,你的計劃就是這樣嗎?還是精彩的戲碼啊!這個林安瑾,這下嚐到苦頭了!”
溫素嬈輕蔑地瞥了一臉崇拜的她一眼:“你懂什麽,這已經超出我的計劃範圍了!上次在餐廳裏隻是想讓你教訓一下唐淺逸,沒想到卻殺出來個南柒月,沒達到預想中的效果,還把你給搭進去了!我故意讓林安瑾看到唐淺逸與南柒月都和蘇黎在一起,是想把她們之間的矛盾尖銳化,借林安瑾之手收拾唐淺逸,還可以加深她和南柒月的誤會。
可是我沒想到唐淺逸在蘇黎心中有這麽重要的位置,讓他不惜違背自己的原則也要袒護她!失算了!不過,雖然沒有弄走唐淺逸,但是我們也沒什麽損失,還免費看了場戲。就讓林安瑾自己承擔後果吧!我也總算知道以後該怎麽跟唐淺逸和南柒月相處了……”
“淺淺,謝謝你剛剛幫我演了這麽一場戲。”蘇黎的辦公室裏,他微笑著對唐淺逸說。
“打著“不知者不罪”的名號就可以這麽欺負人嗎?是她先跟我過不去的,狗急了還跳牆呢!“
唐淺逸的情緒還是沒有平複,她看一眼好脾氣的蘇黎,心中的怒氣消散了許多。
“蘇黎,其實是我該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不會容易就走到這一步。就算這不是一場有導演的戲,我剛剛所說的一切本來就是我要告訴林安瑾的。但是我依然很好奇,你為什麽要我故意去揭穿林安瑾的身世……”
“我們回去吧,中午了,今天你也累了。”蘇黎直視著唐淺逸的眼睛,微笑著,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
唐淺逸雖心存疑慮,也隻好作罷。認識蘇黎這麽久,她對他卻並沒有很深入的了解,他好像無論對一個人多好,都在刻意跟那個人保持距離。
她覺得蘇黎從來就不是如他表麵上看起來那樣明眸皓齒、單純善良無公害,他的行蹤飄忽不定不說,做事也是神秘兮兮,你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入了他的局。
唐淺逸甚至是有些害怕這樣的蘇黎的,因為你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對你好,還是隻是在利用你,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能成為為他所用的棋子。
林安瑾跌坐在地上就像蕭瑟秋天裏一片孤獨無助的枯葉,所有的韶華褪去,逐漸接近死亡,疲憊而絕望。
七月火辣辣的驕陽炙烤著水泥地上的林安瑾,讓她重新感官這個世界。大腦思緒迅速恢複,絕望而空洞的瞳孔裏忽然放出淩厲的光,林安瑾雙手揉著膝蓋緩緩站起來,拖著已經麻木的雙腿朝停車場走去。
“叮咚——“門鈴忽然想起,正躺在沙發上敷著麵膜的季新春煩躁地穿上拖鞋朝門口走去,邊走遍嘟囔:“又是誰啊?哎呦,人家剛想睡著……”
當林安瑾失魂落魄地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一個靈光,就把臉上的麵膜撕了下來。“安瑾?怎麽是你?你不是要和你那些同學去逛街麽,怎麽現在回來了?”
林安瑾也不進門,就是站在門外盯著有些聒噪的母親看,那眼神既銳利憤怒又悲哀絕望。
“怎麽了?你還站在那兒幹嘛?還不進來,想被熱死啊!”已經走到沙發邊的季羨春察覺到身後沒有人跟著進來,不禁對著還站在門口的林安瑾喊。
林安瑾走進來,坐在季羨春的對麵,直接切入話題。“媽,你認識唐淺逸嗎?”季羨春開冰箱的姿勢瞬間僵硬,林安瑾又重複了一遍:“媽,你認識唐淺逸和唐川夏嗎?”
本來就是紅塵戲子出身的季羨春自然不會被她這點問題給嚇住,她迅速地讓自己平靜下來,若無其事地給林安瑾遞了杯可樂,故作輕鬆地說:“安瑾,你說什麽哪?唐淺逸是誰?唐川夏又是誰?”
“你忘了嗎?今年三月份,我在商場試裙子的時候,身邊站的那個男生就是唐川夏,唐淺逸就是他的姐姐。媽,這些事的來龍去脈你應該比我記得清楚啊,你都是親力親為,怎麽倒說不知道了?”
林安瑾此刻已經顧不得她的語氣和態度,她隻是在乎是不是因為唐淺逸說的是不是真的,蘇黎是不是因為這些才不要她。
“我……安瑾,你聽誰跟你說了些什麽嗎?你千萬不要聽外人的挑撥,讓親者痛仇者快啊!”季羨春警惕地告誡林安瑾,她這幾天就隱隱地不安起來,她的丈夫意外提起唐淺逸她就不說什麽了,現在連自己的女兒也用唐淺逸和唐川夏來質問她。
難道唐淺逸來了瓷煙?
“媽,我又沒說什麽,你幹嘛這麽緊張啊?親者痛,仇者快,那你告訴我,誰跟我們親,誰跟我們有仇?唐川夏跟我們有仇嗎?”
林安瑾把自己母親的神色變化觀察的一清二楚,她意識到事情真的沒有她想象的簡單,唐淺逸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沒……沒有啊,唐川夏,我根本就不知道誰是唐川夏,我們怎麽會跟他有仇呢!”季羨春的背後冒起一絲冷汗,看來,唐淺逸已經找上門來了。
“唐川夏死的那天晚上你去找過他,是因為你在商場看到我替他試裙子,以為我喜歡他。隻是這麽一件小事,就足以讓你有這麽大的反應嗎?你明知道他受了那麽多傷害,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學,就等著做手術之後,他就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可是你一點也不可憐他,沒有憐憫之心,甚至還去傷害他。是的,他喜歡我,我是他活下去的動力,可是那晚你跟他說了什麽?他為什麽就突然死了!”
林安瑾說到最後,憤怒地朝季羨春大吼起來。
季羨春被她突如其來的爆發力嚇到了,足足愣了十幾秒:“安瑾,安瑾,你到底怎麽了?你遇見誰了?你告訴媽媽,是不是唐淺逸跟你說了什麽?你也相信嗎?你認為是我害死的唐川夏嗎?”
“你果然認識他們!隻是這麽一個小伎倆,你就露出了破綻。告訴我,我們家跟他們,到底有什麽關係!為什麽唐淺逸那麽針對我,還說要拿走原本屬於她的東西?她說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她說我是父不詳的私生女,她說你是第三者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做過小姐……”
聽到林安瑾居然連她年輕時候的事也摸得清清楚楚,季羨春才意識到事情比她想象的嚴重。
她蒼白著一張臉跌坐在沙發上,神色悲憫:“好,好,好,既然你那麽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我就告訴你。唐淺逸姐弟倆,不姓唐,姓林,他們也是你父親的孩子。
你父親原本是青湖的一所高中的校長,後來調到瓷煙的花月來,我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後來我們就有了不該有的感情,我是真心愛他的。但是我當時已經有了一個半歲的孩子,我怕他嫌棄我,就把那孩子丟了。丟了以後我才知道他原來是有家室的,但是他堅持離婚要跟我在一起。離婚後,唐淺逸姐弟就跟著他們的母親生活,至於後來怎麽樣了我就不知道了。
沒想到長大後他們竟然也來了瓷煙,我是在你們高中時參加你的家長會的時候見到的林川夏,他雖然高了不少,但小時候的模樣還在,而他竟然還認得我。從那以後我就開始不安,直到今年春天,我在商場看到你和他在一起逛街,我就意識到事情不妙。
我的確是找過他,我告訴他你們不合適,你們的確也不能在一起啊!但為什麽他會忽然心髒病發,我也不知道,他的死真的跟我沒有關係!”
“那我呢?我是誰的孩子?那個被你丟掉的孩子呢?她又是誰!”
“你……你跟那個孩子的父親,都不是你現在的父親的孩子。至於……你們的父親是誰,你就不要問了……,我把那個孩子丟在了當時家族勢力最大的楚家的別墅前了,雖然要把她丟掉,但我也不想她受苦。如果不出意外,她現在應該姓楚。我隻是推測,也沒見過她……”
“原來唐淺逸說的都是真的,你是導致他們家庭破裂的第三者,我是父不詳的私生子!媽媽,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這樣的人……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傷害這麽多人,甚至可以丟掉自己的孩子,殺了別人的孩子!你是個劊子手!楚家,你把那孩子丟在楚家的門口了?嗬!媽媽啊媽媽,你為什麽就不能為我積點德呢!”林安瑾苦笑著奪門而去,她可以接受已經過去的一切,但是唯獨那個孩子。為什麽偏偏要把那個孩子放進楚家,楚家黑幫裏唯一的那個女孩,不就是楚暮悅嗎?
這麽說,楚暮悅是她的親姐姐,她們都是父不詳的私生子?
楚家,是她姐姐的恩人。
那她之前為什麽要阻止南柒月去求蘇黎,阻止她救楚雲端和楚暮悅?她是要看著自己的姐姐被通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