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81 我隻是個讓人心疼的女子
當安惠心把杯子從眾人眼前拿開的時候,除了柒月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望著安惠心,柒月的點數,三乘以六,十八點。安惠心的點數是,兩個六點,一個五點,十七點。
“看來,上天還真的挺眷顧我的。一百遍啊,那不是要說到口幹舌燥?”柒月語氣輕佻,表情卻冷的如千年寒冰。
安惠心臉色慘白地跌坐在椅子上,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林安瑾見怪不怪地聳聳肩,坐在自己座位上故意諷刺道“安惠心,你的是幾點哪?我們可不可以把南柒月趕出花月了呀,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讓她離開這兒了呢!”
“林安瑾!你、你……你根本就是跟南柒月一起故意激我的!”心中憤憤不平的安惠心刷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笑意盈盈的林安瑾怒不可遏。
林安瑾也不爽了,突然臉色一變,手中的課本砸在課桌上發出不大卻足以使每個人都一驚的聲音。
她斜睨著安惠心:“你哪隻眼睛哪知耳朵看到聽到我和南柒月是一起的啊!你找茬是吧?這個學校裏的人誰不知道我跟南柒月不合,就你偏偏知道的多!我告訴你,你殺了南柒月我都不帶看一眼的!輸了就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你當我們是你媽啊!神經病!”她炮雨連珠般地說完,擰著眉頭看都不看一眼地從安惠心麵前走過。
此刻的安惠心已經成為了班級的笑料,大家都在議論她將怎樣說自己是大猩猩的事兒,全然不顧這是自習課上。
安惠心似乎已經氣得要吐血,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她轉過身眼神淩厲地瞪著柒月,心中的怒意卻無處發泄。
柒月走到她麵前,湊近她身邊“知道你為什麽會輸嗎?因為你想贏,在一場賭局裏,最想贏的那個就是輸得最慘的。你本身是知道不該和我賭我,但是你受不了誘惑,我給你的承諾太誘人,讓你忍不住想搏一次。但是往往最肥美的草叢裏,都藏著獵人的陷阱啊!”她說完,以優雅的姿態在她麵前坐下。
“南柒月!你別欺人太甚,你會遭報應的!你會遭報應的!不信是嗎?白紫欒就是你的報應!你這樣維護她又怎樣,她不還是在酒吧裏當舞女!”
安惠心聲嘶力竭地在背後朝柒月大喊,她桌角上保溫杯裏的水從後腦勺直直地潑了過來,熱水流在脖頸和後背,柒月卻感覺不到疼。
安惠心口中的報應是她看到昨晚柒月與唐淺逸爭執,以為柒月是和白紫欒鬧翻,而柒月心中的報應才是安惠心字麵上的意思。
是報應嗎?那麽她究竟做錯了什麽要有這樣的報應?這樣比死更難受的報應?
被迫地承受並接受而且還要麵對這一切,她到現在根本都還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已經失去了白紫欒。
如果說是她的遲鈍要遭報應,那上天應該報應在她身上,為什麽要讓白紫欒死去呢?
活著比死去,更折磨人是嗎?
柒月刷地一下站起來,抓住安惠心的頭發,疾言厲色地說:“安惠心,你嘴巴特麽給我放幹淨點!我維護我的姐妹,我特麽犯賤不行啊?是啊,報應,像我這種人遭報應活該!但是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我這個遭了報應的人,也會讓你墊背的!”
五彩繽紛的燈光、充斥著耳膜的音樂、糜爛的空氣、喧囂如此,寂寞如此。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話,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許久之前伊清瞳坐過的那個沙發上似乎還有她的溫度,隻是現在卻換了暮悅坐在那兒她舉著杯子豪情萬丈地對柒月:“來,好姐妹,咱們幹一杯!就當敬我們相識一場!”
柒月微笑著看著她,和她碰了碰杯,嘴卻在沒沾到就的時候就放下。
暮悅卻揚起脖子咕嘟咕嘟喝了個底朝天。“八戒,你又在牛飲了!”柒月一本正經地說道。“靠,大師兄你又瘦了!”暮悅一巴掌拍在柒月的肩膀上。兩個人相視一笑,笑的柒月捂住了肚子彎下了腰。
曾幾何時,她們幾個在一塊聚會,每次暮悅隻要喝酒,無論是柒月還是白紫欒或是伊清瞳中的誰,都會來一句:“八戒,你又在牛飲了!”
每次她們都笑彎了腰,這次卻隻有她一人彎下了腰。
柒月轉移情緒似的打量了一下牆壁上已經由“旖旎”改為“七月之城”的藝術字問暮悅:“為什麽心潔會突然把酒吧賣掉啊?”
七月之城,柒月,七月。隻差一個字而已,這世上的巧合,就是這麽多。
“你還不知道啊,她回加拿大了,好像是要結婚了。她是你表姐,難道沒告訴你嗎?”暮悅疑惑不解地看著她。柒月扯了扯嘴角,沒有向她多說什麽,“我換了手機,號碼也換了,估計沒收到吧!”
暮悅坐在沙發上,語氣低沉。她說:“柒月,對不起。我要走了。”
柒月笑,笑得肚子疼,眼也疼,疼得那麽輕易就掉下了眼淚。她拿起桌子上的一瓶啤酒對著暮悅:“敬你,一路平安。”
說完她咕嘟咕嘟地把一瓶酒喝了個底朝天。
“八戒,你又在牛飲了!”暮悅學著柒月的樣子嗔怪道,一低頭眼圈卻通紅,她說:“南柒月,你是個劫,遇上你的人都逃不掉的劫。”
柒月仰頭去看那些刺眼的燈光,眼睛生疼。
她又何嚐不知道,她是個劫,人情劫,所有她關心,關心她的人,都逃不掉的劫。
“暮悅,你為什麽要突然離開這裏?”
暮悅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笑笑,湊近她的耳邊:“柒月,你知道我一直做的都是很危險的事,像我這種人,會遭報應的。但是,無論我有多堅強,我還隻是一個想讓人心疼的女子。你說,我若是離開了這裏,是不是就真的能重新開始?”
說這話的時候,暮悅帶著濃重的鼻音,她像個孩子一樣靠在柒月的肩上。就像那時候的柒月,無助地靠在段思涼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