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71 如果有如果的事
“戚禹信,白紫欒已經死了。”柒月隔著眼底突然升起的霧氣看著戚禹信端杯子的動作定格。
她說:“武漢的那場車賽,跟你比賽的不是我,是白紫欒。路上刹車失靈,她衝出護欄,連人帶車墜入山崖。我找到她還沒把她救上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停止了心跳。
你所看到的我身上所有的這些傷痕,都是在黑夜裏背著她爬上來時弄的。你且不要問我跟你比賽的為什麽是她而不是我,因為我也不知道。
戚禹信,我們雖然一直都是賽車場上的對手,平時也沒有過多的交集,但是我們也認識快四年了,也算半個朋友。我隻希望你能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說陳末兮跟紫欒一塊兒去的,那陳末兮後來告訴了你什麽?你們那麽多人,許久見不到紫欒回來難道就那樣一走了之了嗎?”
戚禹信似乎明白了柒月來找他的緣由,他說:“你在懷疑白紫欒的死另有隱情?
我不知道雖然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陳末兮的確是白紫欒帶去的。我們到終點的時候,許久都不見白紫欒回來,大晚上的,荒郊野外又下著雨,我們怕她出什麽事就準備回去找找她。可是陳末兮忽然告訴我們,白紫欒給她打電話,說車子在半路上出了點問題,比賽不算。然後她就要我們先回去,她說她已經找了朋友來幫忙,她等會兒上去看看白紫欒。
畢竟陳末兮是她帶去的嘛,肯定關係不錯了,既然她已經有了人幫忙,我們就先走了。後來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如果照你說的,白紫欒在半路墜入山崖,那她就不可能有機會給陳末兮打電話,也就說明是陳末兮說了謊!”說到最後,戚禹信也驚訝地睜大眼睛,他也不明白陳末兮為什麽要那麽做。
“如果陳末兮的話是假的,那她當時很可能就知道白紫欒已經出事了!那她支走我們隻是在拖延時間?她要害白紫欒!”戚禹信最終下定結論。
柒月的背後冒起一絲涼意,她嘴裏默念著陳末兮這三個字,那晚在左耳的家裏見到她,柒月能看出她與白紫欒是針鋒相對的,她要算計白紫欒也無可厚非。
但是白紫欒為什麽卸下防備帶著她去了比賽現場呢?
不管南柒月有多冷漠多堅強,白紫欒都已經成為她心底的那道傷,隻要提起她,她眼淚就不聽使喚地朝下掉。
看到她的眼淚在紫色的桌布上暈染出一片哀傷,戚禹信手忙腳亂地給她抽紙巾,他說:“南柒月,你別哭呀!和你認識這麽久,就是和俞政楠分手也沒見你流過淚啊!你這一哭,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也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它自己就不聽使喚地往外躥。你不用管我,戚禹信,你能告訴我陳末兮和紫欒有什麽關係嗎?”
柒月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顧不得去擦,就迫不及待地問。
戚禹信搖頭,“我也不知道陳末兮和白紫欒有什麽關係。我跟左耳也不是很熟,隻是一起玩過車。我在左耳身邊見過她,她好像是左耳的女朋友。
不過她這個人城府挺深,左耳那時候得了骨癌,又在騎車時出意外過世。之後,陳末兮不知怎麽的,又成了左耳的弟弟,左懿的女朋友。至於白紫欒,除了在半年前在武漢跟左耳賽過車之外,就不知道她與他們有什麽關係了。不過左耳就是在和她的那場車賽裏意外身亡的。好不容易出了兩個有造詣的賽車手,可惜都……”
戚禹信還說了什麽柒月都沒聽進去,隻記得他接了個電話之後就匆匆跟她告別離開了瓊戶。
柒月坐在原位細細想著他的話,陳末兮是左耳的前女友,白紫欒似乎跟左耳也關係非同一般,左耳在與白紫欒的車賽中意外身亡。
半年後,白紫欒也以同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陳末兮是因為左耳的死,才要去害白紫欒的嗎?
聽戚禹信的意思,陳末兮也不像個癡情女子,前男友剛過世就跟前男友的弟弟搞到了一塊,她會因為前男友而去報複白紫欒嗎?
就算是,她為什麽早不動手?
如果他她們沒有去武漢,那麽白紫欒是不是就不會死?
臨走時,柒月帶了一份哈根達斯。
剛走出店鋪,事情就急轉直下,一群黑壓壓的人就朝這邊衝了過來,恍惚間好像看到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有一把槍。柒月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一個白色的身影就一閃而過。
而她自己也被人連拉帶拽,拖到了電梯處。整個樓層上所有的人都在尖叫,抱頭四處竄逃。大家都以為是遇上了搶劫。柒月被扔進電梯,整個人撞到對麵的牆壁上,她瘦瘦小小的身體骨架差點沒被撞散。
抓住她的那個人靠了上來,剛把電梯的們關上就聽到有槍聲打在電梯門上的聲音。電梯的門剛打開就看到一群黑壓壓的人站在對麵似乎在等他們的到來。
柒月注意到夾著自己脖子的這隻手還滴著血,半個身體的力量似乎也都在自己身上,壓得她似乎有些透不過氣來。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就聽到一瞬間就聽到槍聲四起。
她隻記得自己在血肉橫飛和子彈出膛時發出的火藥味裏拚命尖叫,手腳並用的推開著那隻摟著她的手,然後眼前一片漆黑。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郊外的一處草地上了。
草地上未幹的雨水染濕看她的衣服她的發。
她一轉頭,便看到一個略顯蒼白的容顏,清爽的短發被不知何時探出頭來的陽光染成金黃色,白皙幹淨的側臉如細瓷一樣精致,那麽濃密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薄薄的兩片唇微微泛白……
隻是一個側臉,就讓柒月挪不開視線。不止是因為他的臉幹淨的就像三月的梨花,還有他身上若有若無的薄荷香不時得飄進她的鼻腔。
還有他柔軟的發輕輕地貼在額頭上,跟記憶裏的某個人竟是如此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