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8 我願替你奔赴戰場

  當柒月看到白紫欒拎著大包小包的食物進了家門的時候，一骨碌就從床上飛奔了過去。


  “紫欒哪！你的腦瓜越來越好使了，出門竟然記得要買吃的回來！為了表揚你，姐姐決定今晚一定要背水一戰！說什麽也要讓你見到你心心念念的左耳好不好？”柒月興奮地在白紫欒手中那兩大包零食裏翻騰。


  “靠！我腦瓜本來就很好使好伐？你今晚要是敢丟了我天才賽車手的臉，看我不把你的臉踩成豆腐幹！”白紫欒把一包豆腐幹丟到柒月所臥的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指不斷地夾著薯片朝嘴裏放。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煮飯啦，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會出人命的！”柒月不耐其反地催促，白紫欒抱起兩碗泡麵朝廚房走去。


  柒月的哆啦a夢還看得如火如荼，白紫欒的開水也燒得滾燙，對於泡麵這個忠實的夥伴她是愛不釋手啊。兩碗兌了開水的泡麵擺在麵前，她回頭看一眼專心致力於動畫事業的柒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透明裝著白色粉末的自封袋。看似平靜的大房子裏，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如果她把手中的東西倒進柒月的泡麵裏之後會發生什麽事，那個時候她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她老早就知道暮悅的秘密，她知道暮悅在讓不讓柒月成為她複仇之路的犧牲品之間徘徊了兩年，直到那天在“旖旎”，暮悅聽到林安瑾說沈陌巷還活著，她就知道暮悅掙紮已久的事終於有了決斷。暮悅的計劃很周密，她們都無法與之抗衡，同歸於盡是她能想出來阻止暮悅繼續對沈陌巷和柒月傷害的唯一辦法。


  她再三猶豫，最終下定決心，毅然地把那包東西倒進了右邊的麵裏，用筷子攪合幾下就端起兩碗泡麵朝柒月走去。“喏，小姐你的麵。”白紫欒順勢把端在右手的那碗泡麵遞給柒月。


  “謝謝。”


  白紫欒坐在床邊隔著嫋嫋的蒸汽看著柒月邊吃泡麵邊看機器貓的樣子，眼眶微微發熱，她想，康師傅的泡麵真是太夠意思了，辣椒放這麽多，辣的她鼻涕眼淚一大把。


  吃完泡麵，電腦被白紫欒奪去，柒月躺在她身邊看她對著快樂大本營傻笑，最後就在這歡樂的笑聲中沉沉睡去。身邊的柒月久久不見了動靜，白紫欒側著臉盯著她酣睡的臉看了一會兒，又繼續一期一期地看節目，窩在床上笑得前仰後合。她想，這快樂大本營真是個好東西，在這個時候還能讓她笑出來。


  屏幕右下角的時間緩緩流走，上半天雨過天晴的天氣到了傍晚居然又烏雲密布，下起毛毛雨來。身邊的柒月仍在昏睡中，白紫欒合上電腦放在床頭，赤著腳打開櫃子的最底層，拿出一套黑色的運動衣和頭盔，手腳護具等賽車用具徑自換上，雖然有些不合身，但是戴上那些護具之後也還蠻像專業車手的。窗邊擺放著兩雙刷得嶄新的鞋子，流氓兔和機器貓。


  她拿起那雙機器貓的帆布鞋換上，站在左耳的那張巨幅海報前發呆。她現在的裝扮，就跟海報上的人一模一樣，“左耳……”她閉上眼睛默念他的名字，在腦海裏努力回憶他的樣子。去年中秋的哪個路口，她穿著黑色的皮衣，騎著那輛黑紅相間的摩托車在哪個微笑如海的少年麵前緊急刹車？哪個公交站台前他逼迫她上車，教她唱那首叫做《懷念》的歌？哪個路邊的大排檔，他告訴她哪家是她故鄉的菜色？

  這些，她都已經不記得。


  她拎著頭盔，把那把關於左耳的鑰匙放在門口的桌子上，她想，以後都不會有一個叫做白紫欒女車手來這棟房子了。白紫欒從地下室裏把那輛放置了半年的摩托車推出來的時候，末兮就站在門口的花壇邊等著她。她穿著米色的裙子，在淅瀝瀝的小雨裏蒼白著一張臉。白紫欒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車，眯起眼睛看她，她朝她笑笑，說：“白紫欒，我就知道你會來這兒。你要用它去比賽，是嗎？可以讓我跟你一塊兒去嗎？我要跟左懿結婚了，我想再最後坐一次左耳哥哥的車可以嗎？”


  白紫欒狐疑地盯著她一會兒，默默地拿出頭盔來遞給她。末兮喜出望外地接過，坐在她身後，她說：“紫欒，謝謝你。”白紫欒一言不發，發動車子朝前駛去。


  晚上七點，白紫欒帶著末兮到達與戚禹信約定好的地點。天空雖然飄著雨，但是比賽的車手都全部到場，前來觀戰的人都來自各個城市，熱情高漲，都想看看網路上流傳的“賽車女神”的廬山真麵目。野外的公路上本該是寂寥的，今晚卻因為一場車賽和此刻傳聞中的南柒月到場而立刻人影交錯，氣氛熱烈起來。


  白紫欒特意在比賽開始前幾分鍾到場，好讓唯一跟真正的南柒月接觸過的戚禹信沒有時間去懷疑她的真實性。比賽開始，來自全國各地的十幾名頂尖賽車手冒著小雨在一瞬間就消失在公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