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0 我們是為誰贖罪
“幹什麽?不幹什麽呀,我隻是太無聊了,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柒月,你害怕了嗎?你要是害怕,我就不放炸彈了好不好?”段思涼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神經兮兮的對柒月說,柒月閉上眼睛不肯去看他,他又轉過頭接著說:“你知道的,“紫薇紅欒”就是我妹妹的名字。北冥家捐助的樓,以我妹妹的名字命名,柒月,你說這好不好玩?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聰明啊,我靠著一顆骰子就成為瓷煙第一大家族——北冥家所有賭場的負責人,這是不是命運?我用北冥家的錢捐樓,是功德一件哪,我在為他們積陰德!”
是的,段思涼很聰明,靠著一顆骰子在兩年之內聲名鵲起,被北冥家收為己用,成為所有賭場的負責人。但是柒月始終不明白的是,他跟北冥家到底有什麽關係?
如果他與北冥家有仇的話,白紫欒為什麽從沒提過,他又為什麽甘心被北冥家收買,為他們賣命,成為他們賺錢的工具?如果參與北冥家隻是權宜之計的話,那他要利用北冥家來對付誰?
“段思涼,你醒醒吧!你仗著自己頭腦比別人好用了一點,以為就可以打著北冥家的旗號為所欲為了嗎?你錯了,他們是瓷煙最大的家族,背後的關係更是錯綜複雜,跟他們鬥你遲早會玩火自焚的!我知道你進入北冥家是有目的的,但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我都希望你能停止,停止!你回頭吧!就算是為了紫欒,隻要你回來,隻要你肯罷手!我跟你保證,無論你曾經做過什麽,我們都原諒你,你還是我們的段思涼,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柒月說著情緒激動起來,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淚不聽使喚地掉下來。
是的,這才是她的真心話,這才是兩年來無論段思涼做什麽,她都不忍心傷害他的原因,因為她一直在等,她在等那個段思涼回來。隻要他回來,一切都不再重要,因為已經有太多重要的人在她們的青春裏走失,她還想挽回這個連微笑都讓她心疼的少年。
段思涼被她突如其來的情感爆發驚住了,他怔怔地看著她不斷有眼淚穿過的惆悵的睫毛,眼底氤氳起一層霧氣。沉默了幾秒,他抬起頭,眼底的潮濕很快不見,他近乎歇斯底裏的笑,他嘲笑柒月的天真,也嘲笑自己。
他說:“早在這片工廠化為一片灰燼的時候,我就已經不能回頭了。柒月,你了解我的,我不相信命,但我相信運。我擅長賭,既然能贏到今天這一步,我就堅信我不會那麽輕易地輸,無論對手是誰。在這麽多的賭局中,我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籌碼就是我的命。在我人生最大也是最後一場賭局裏,要麽我死,要麽對方死。無論結局是哪一種,我都賺了。你也算得上是半個生意人,穩賺不賠的買賣,我為什麽不做?柒月,我從來沒真心想過要傷害你,但你運氣不好,得為陌生人犯的錯贖罪。盡管是那樣,我還是對你沒有趕盡殺絕。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把紫欒當做最好的朋友,甘願為她付出一切的人,對我妹妹好的人,我怎麽忍心讓她走投無路?”
“段思涼,告訴我,我要為誰犯的錯贖罪?沈陌巷又是在為誰贖罪!”柒月忽然反應過來,她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用還噙著淚水的眼睛狠狠地瞪著他哀傷的臉,厲聲質問。她有一種預感,如果這個時候不問出一切,她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段思涼冷笑著把她的手拿開,重新點燃一根煙,靠在車座上任憑涼風吹起他額前的發。
他並不理會柒月的質問,而是自顧地說:“柒月,你最大的不幸是無法選擇出生,不過所幸的是,你和紫欒是最好的姐妹。不過伊清瞳就沒有你這麽好運了!就在她約你去酒吧的前一個小時裏,她名下所有的資產全部都換上了段思涼的名字。剛剛你所見到的伊清瞳,已經是一個一無所有還背負著五百萬高利貸的小孩。同樣,讓她兩年的奮鬥成果和小心隱藏的愛情,在瞬間化為烏有的,還是一顆骰子!不過,誰讓她傷害紫欒呢?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對於從段思涼嘴裏說出來的一個又一個毀滅性的陰謀,柒月已經有了免疫力。她早就該想到,白紫欒的背後還有一個視她為生命,對任何傷害她的人和事都心狠手辣的哥哥。這個暗中操控一切的少年,不會不知道伊清瞳與白紫欒之間的矛盾。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有什麽不能讓她知道的秘密,但是她覺得伊清瞳能這麽快飛黃騰達,跟白紫欒有很大的關係,而且這關係還讓白紫欒很痛苦。在段思涼的世界裏,所有一切讓白紫欒痛苦的根源,都該在這世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