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 負面之力

  沙耶加是個二貨，看見畫風獵奇、模樣怪嚇人的黑色大剪刀剪在吳克的身上，就跟紙糊老虎似的，自己崩斷掉。

  臉上竟是浮現躍躍欲試的表情，就打算伸手去嘗試一下崩斷大剪刀的感覺。

  咚得一聲，她的腦袋，直接挨了一記力道不輕的手刀。

  「你這個混蛋,幹什麼打我啊？」

  她對曉美焰怒目而視。

  「你是個笨蛋么，伸手過去大剪刀那邊，是想自己的手臂被直接剪下來，去當一個獨臂大俠嗎？」

  曉美焰毫不客氣地訓斥道。

  「我學習雖然成績不好，但你也別想騙我，我剛才明明看見……」

  沙耶加話沒說完,就見曉美焰直接撿起地上的夾層鐵皮隔板,就往大剪刀那邊丟去。

  「呲呲呲……」

  令人感到牙酸的聲音響起，那塊夾層鐵皮隔板,就在沙耶加有些呆愣的目光下，被一群黑色的大剪刀給圍起來，迅速撕裂成碎片。

  「咕咚~」

  咽口水的聲音響起，沙耶加額頭冒出冷汗，后怕無比的表情出現在這個女孩的臉上。

  「謝、謝謝啊……」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

  曉美焰沉默，沒有說什麼，目光看向了旁邊的吳克。

  吳克的表情一肅，就把手中的丘比，遞到了最無害的鹿目圓手上。

  被塞了一隻小獸的鹿目圓沒反應過來，吳克的身影便是一閃。

  下一刻，周圍那些鬍子花朵和荊棘鐵刺黑色大剪刀，就被化身園丁的他給抓住了，吳克卻是開始卷了起來。

  「咳茲、咳茲……」

  鬍子花朵和荊棘鐵刺大剪刀的使魔，試圖反抗這種落在它們身上的不禮貌行為。

  但奈何彼此的實力差距過於巨大,反抗完全就是徒勞無功,沒有起到半分的效果。

  遠處，一隻還沒被捲入進來的鬍子花朵,突然就切斷了自己與荊棘鐵刺條的鏈接,一歪一扭地就朝著遠離這裡的方向跑去。

  曉美焰看見了，腳步動了動，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目視著它的離開。

  等周圍的獵奇場景，忽然之間，猶如泡沫幻影般破滅掉的時候，她才開口說道：「那隻魔女，已經從這裡逃走了。」

  「？」

  吳克輕『咦』一聲，發現自己手上抓住的奇怪生物，在迅速地枯萎凋零。

  眨眼間，那些奇怪的生物，就於他的眼前化作了飛灰，在他的手上消失無蹤。

  「這是介於虛幻與真實之間的生命嗎？」

  這一幕，讓吳克想到了在泰拉世界，遇到的那些精神異體小章魚。

  不過，若說兩者是完全相似，卻有些不對，泰拉世界那些源於深海之神力量，衍生出來的精神異體小章魚，其存活能力應該比在他手上，直接化為飛灰的這些奇特生命，要強得多。

  「逃走的魔女，很危險嗎？」

  吳克直接問。

  「魔女會散播絕望，普通人類遇到她們，有極大可能會被魔女散播的絕望給殺死。」

  曉美焰言簡意賅道。

  「順便補充一下她的話，這個世界大多數不知原因的死亡案件，除了極少數的確是意外之外，其他的，卻幾乎都和魔女有關係。」

  一道聲音接過曉美焰的話，昏暗樓道口，走出來一個女孩。

  女孩的腿上穿著肉色的絲襪，一米五幾的身高因為凹凸有致的身材，顯得有些過於成熟。

  巴麻美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恬靜笑容，出場了。

  「我聽說丘比遇到了危險。」

  巴麻美看了眼鹿目圓手上的丘比。

  「是你們從魔女的手上，救了這個孩子嗎？」

  問著這話，她重新把目光放在眾人的身上，特別是吳克，這個稍微有些格格不入的男性身上。

  「不，讓它受傷的……」

  曉美焰打算自爆，但一股有些恐怖的壓抑氣息突然出現，卻是打斷了她的話。

  在場已經是魔法少女的兩人，對於意識力量的感知，比還是普通人的鹿目圓與沙耶加要強，一時間就有種惡風襲面的感覺。

  當然，這也是吳克在把籠罩見瀧原整座城市上的神識力量集中起來，到了這邊且沒有絲毫掩飾在進行掃描的緣故，才被她們給感知到了。

  否則，就以如今吳克使用神識、監測超大範圍區域的方式，是完全能做到潤物細無聲的。

  而這一點，在今天早上他肆無忌憚，把自己的神識擴散出去，籠罩在整座見瀧原市的時候，處在這座城市內，十分善於使用精神意識力量的丘比們，壓根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常，就是最好的明證了。

  「奇怪，怎麼會找不到呢？」

  恐怖的神識力量，在附近不斷地掃描著，最靠近這裡的兩位魔法少女，巴麻美和曉美焰，身體都有些僵硬起來。

  曉美焰還好，她現在的狀態本來就不是太好，所以感覺並不是很明顯。

  而狀態好的巴麻美就不同了，對外的感知很敏感，已經在打起寒顫。

  她的雙手抱起在胸前，臉上有些驚恐，看著那邊嘀咕著話的男性。

  巴麻美感覺自己，彷彿就是赤身裸體地站在這裡一般，身為女孩子的各種私密，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對方的面前。

  每當神識掃過去，她身上各處的雞皮疙瘩就都會冒出來，似乎有一把冰刀，在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上，貼近地劃過去……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很快有了一些反應的巴麻美，下意識地夾緊起自己的雙腿。

  而就在她打算做點什麼，阻止那個好像做了一些事情的男性的時候，曉美焰卻提前開口了。

  「你是在找那個魔女嗎？」

  「嗯，但我好像沒能找到。」

  吳克看向了女孩。

  「你有什麼建議嗎？」

  曉美焰搖頭：「魔女身處在自己的結界中，若是沒被抓住尾巴的話，一旦躲藏起來不出現，就算是我們魔法少女，也很難發現其蹤跡。」

  說著話，曉美焰就看了下吳克已經空無一物的手，如果是她的話，至少會記錄下那些使魔的氣息，方便追蹤探索……

  「那現在該怎麼辦？」

  吳克追問。

  「現在，只能是等對方再次對外動手、泄露自身的魔女氣息了。」

  曉美焰回答。

  「那種帶著淡淡負面力量的氣息，就是魔女的氣息嗎？」

  吳克又問。

  「嗯。」

  曉美焰點頭。

  吳克：我盯……

  「你這樣看著我幹嗎？」

  被吳克用眼神注視著，曉美焰感覺有些壓力，就問道。

  「恕我直言，你身上似乎也有著和魔女相似的味道，我能感受到一些負面之力。」

  吳克有話直說。

  聞言，巴麻美猛地看向了曉美焰。

  而待在鹿目圓懷中的丘比，本應該是昏迷的它，也忍不住睜開眼。

  只不過，丘比不是看向曉美焰的，而是看向了說出這話的吳克。

  「……」

  曉美焰沉默了一會，就抬起來自己的手，她手上的時間輪盤，在眾人的面前轉了一圈，就露出裡頭她自身在魔法少女形態，位於手背上的靈魂寶石，將之暴露出來，展示給吳克看。

  「你說的負面之力，應該是這裡面的東西。」

  吳克仔細瞧了瞧，女孩手背上的寶石裡頭的黑色霧氣。

  「好像，是這樣子的，但這和魔女有關聯嗎？」

  曉美焰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卻是說起來代表希望的魔法少女，在使用魔力后，會產生相應負面之力的事情。

  而非常巧合的，從絕望中孕育出來的魔女，身上偶爾也會攜帶一種名為悲嘆之種的寶石。

  魔法少女要補充魔力，就得獵殺魔女獲得悲嘆之種，悲嘆之種能夠吸走魔法少女的靈魂寶石中，產生的負面之力。

  「靈魂寶石內部的黑色霧氣，應該是和魔女身上的力量是同源的存在，至於兩者是否存在必然的聯繫，我就不知道了。」

  丘比：「……」

  有些懷疑這個追殺自己的陌生魔法少女，是不是對此知道一些什麼。

  巴麻美聽著這話，看著曉美焰手背上污濁不堪的靈魂寶石，原本因為吳克的神識掃描停下，而有些放鬆下來的身體，卻是再次地僵硬起來。

  雖然，她的臉上沒有出現什麼劇烈的表情變化，但眼神里的動搖卻是存在的。

  她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鹿目圓懷中，那悄悄看著吳克和曉美焰的丘比。

  「這些負面力量，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吳克追問起來。

  「靈魂寶石是魔法少女的本體，在靈魂寶石污濁起來后，就會像是現在的我一樣，看起來隨時可能猝死掉。」

  曉美焰回答了這個問題，但並沒有多說其他的事情。

  「介意我看一看、摸一摸嗎？」

  吳克想了想，直接問道。

  「……」

  曉美焰的臉有些拉了下來，先不說靈魂寶石的重要性，這人難道是沒聽見本體的話，不能理解本體的意思么？

  被剛見面的男性提出摸本體的要求，到底有哪個女孩子，才會去答應下來這種過分的要求呢？

  「我或許能夠幫你，把裡面的負面力量弄出來。」

  時停發動，在停止的時間中思考，斟酌一番后的曉美焰，解除了時間停止的能力。

  她覺得不妨可以一試，眼前的人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就目前看來，對方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當然，更重要的是，上個時間線，她已經見識了對方，能壓著魔女之夜打的實力……

  「你可以看也可以摸，但不能做出破壞的舉動，一旦靈魂寶石壞了，作為魔法少女的我，也會隨之死掉。」

  曉美焰直白地說道，撇眼看了旁邊的鹿目圓一眼。

  粉發少女被她有些冷的眼神、以及隨之死掉的話給嚇到，不由後退了幾步。

  沙耶加擋在鹿目圓的面前，隔絕了曉美焰的視線，同時，也無意擋住了後面丘比的觀察。

  「嗯，我會小心的。」

  吳克說了一聲，就蹲下了身。

  他輕輕拉起曉美焰的手，就仔細觀察起對方手背上的寶石來，手指在上面輕輕摩挲著。

  靈魂寶石的表面，有一股隔絕外界力量入侵的奇特薄膜，但似乎對於負面之力，沒有什麼抗性，反而有自主吸收的情況。

  很快，一條黑色的惡念絲線，就扎入了曉美焰的靈魂寶石中，輕哼的聲音從這個女孩的嘴裡發出，曉美焰感覺到了內心的冰涼，一股情緒上的絕望，也隨之冒出來。

  那不是她的絕望，而是外來的無比純粹的負面力量，曉美焰瞪大起眼睛，本能就想要使用時間輪盤，來脫離對方的掌控。

  但嘗試使用力量后，曉美焰卻愕然地發現，自身擁有的魔法少女力量，在此刻竟是被隔絕掉了，彷彿那並不是她的力量一般。

  【這是某種規則嗎？】

  在惡念絲線進入曉美焰的靈魂寶石后，吳克就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在型月世界觸及世界根源的時候，在阿爾特休世界手握星杯的時候，他就有類似的感覺。

  【規則，時間類的力量嗎？！】

  吳克有些恍然，想起了剛才面前少女的手臂，在剎那間似乎讓他感覺到了異常，像是少了幾幀的電影畫面一樣，連他也沒有捕捉到移動的軌跡，女孩的手臂就發生了細微的、空間位置上的變化。

  【操縱時間，這就是魔法少女的力量嗎？】

  吳克這樣想，有種自己也可以藉助手指所觸碰到的東西，去催動這股操縱時間力量的感覺，但他並沒有嘗試去那麼做，他了解到的信息很少，並不確定那麼做，究竟會發生什麼。

  萬一是有些糟糕的事，那可真就是糟糕了，吳克只是操縱著進入靈魂寶石內部的惡念黑絲，化為一條細小的黑蛇，開始小心地吞噬起那些黑霧來。

  而吳克在這麼做的同時，也問向面前的女孩：「你感覺如何？」

  曉美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現在的感覺非常微妙，心頭雖然能夠感覺到一股冰冷的絕望之意，但她卻能清晰地察覺，那並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

  而屬於自己的那些負面情緒，此刻則似乎在一點點地消失著，但絕望的消失，卻並不意味著快樂的到來。

  曉美焰想到了一個詞，開口說道：「我有點空虛，似乎有什麼事情，正在被我遺忘著……鹿目圓、小圓……」

  「誒？」

  聽到曉美焰以比較親昵的口吻、十分自然地喊出自己的名字，鹿目圓對此感到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