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單純而又複雜的宿系關係
小正義很心痛，如果祂是個人類，祂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是那種心肌梗塞的感覺。
儘管，阿琪莎的確是個厲害的傢伙，若是她有意教導學生，同樣也會是一個好老師。
但相對於她那昂貴的教學價格來說，她的教學質量哪怕再高，卻也會受到學生本身學習能力的限制。
同樣的教學效果，小正義覺得少年應該能找到一個更加經濟實惠的指導老師，哪怕沒有找到，直接把正義點數給祂，多點個超人體質的金手指等級，卻也是好的。
而不是現在，把還沒捂熱的正義點數換成相對應的星界巫師貨幣『阿索普』，流入一個兼職二道販子行業的奸商壞巫師的荷包里。
「別傷心了，錢都花了，與其心心念念那些已經不屬於我們的東西，不如多期待阿琪莎老實的教學能夠對我、對你的宿主有很大的提高，只有我的能力提上去，咱們才可以干更大的正義事情。」
吳克安慰著小正義，剛才出來看見小光球的時候，祂就在店門口繞著圈圈不斷在轉。
等見著自己的宿主沒被壞心眼的女巫師店老闆拐跑，才像是鬆了口氣般，整個球體在半空中有些癟塌下去。
而等得知少年在女巫師那裡購買了全套，已經打了八折折扣的西幻神祗教學套餐后，卻才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吳克感到有些心虛，他無法按著自己的胸口，心安理得地說出這全都是為了正義的話，裡面的確夾藏了他自己的一些私心。
如今，吳克也只能好言好語地勸慰著這個心疼自己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大手大腳花出去大量正義點數的小系統。
好在，小正義並不是他那個世界古裝劇會演的那種，嬌蠻小娘子類型的系統。
更像是講道理、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
雖然偶爾表現得有些呆愣，就跟個十二三歲呆萌小女孩一般。
但祂卻知道什麼是對的。
就比如現在，吳克是在花自己的那份正義點數。
所以，小正義只是心疼哭訴了一陣，就沒有胡攪蠻纏的意思。
「你的點數幾乎都花完了，那麼這次裝備的更新就由我來吧，正義之門我想了想，的確是得換一扇好點的了，原來的那扇，既沒有調節時間相對流速的時錨能力，也沒有對所穿越世界的能級探索……」
這就像是認真和他過活的對象，在他大手大腳花完錢后，拿出屬於自己的荷包準備填補兩個人的共同開支費用。
莫名地就讓吳克感到了一些不適，感覺自身擅作主張把神國建造書籍與阿琪莎的教學套餐購買下來，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他應該和小正義商量一下才是。
離開阿琪莎的小店，去往穿越門舊貨市場的一路上，小正義就用有些像是吃了一口糯米糰子在說話的聲音，介紹著各種型號穿越之門的優劣，看得出它對更換一扇穿越之門已經是早有想法。
「老版的低等級穿越之門，並沒有鎖定世界坐標的能力，能鎖定世界坐標的都是中等級以上的穿越之門。
而現在低等級有了，實惠點的阿爾夫牌穿越之門，低等級的類別就有自帶的兩個，但時間錨點裝置卻依舊還要高等級的穿越之門才有配備，只是全新的那些高等級穿越之門太貴了，根本買不起。
不過，我知道一個缺陷品市場，雖然那裡的貨品總是存在一些無法解決的根本問題，但都是一些功能性的小問題。
只要基本時間錨點裝置沒問題，鎖定世界坐標也能鎖個一兩個，哪怕在接受異世界的信號方面不太行，卻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我覺得你作為正義使者的運氣挺好的，短短的時間內就有兩個世界找上門……」
小正義覺得可以犧牲穿越之門上的檢索世界功能，去賭一波那些需要正義的世界會自己撞上門來，換取穿越之門上其他的附加功能。
這頗有點舍本求末的感覺，畢竟穿越之門最主要的能力，就應該是穿越才對，而檢索世界的多寡，則是增多穿越者選擇的權利。
「我沒有意見，正義空間本來就是你的，穿越之門的事，全權由你做主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挑世界。」
在小正義詢問吳克對於想要更換的新穿越之門，在有限制的經濟條件下，對於穿越之門功能的取捨與看法后，吳克則是表示自己沒有想法，也不是很懂穿越之門的事情，可以交由祂自己獨自決斷。
「對不起。」
只是沒有想到，小正義在聽完他的話后，突然就向他道了歉。
「誒，你這是？」
這歉道得猝不及防，讓吳克都有些糊塗，完全反應不過來，小正義這是在向自己道得哪門子的歉。
不過，吳克很快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因為小正義在說完對不起后，就直接說了道歉的原因。
那是關於系統與宿主，生命層次抵達高階段后，會發生的一些隱秘事情……
宿主和系統，在一同抵達第四位階，向第三位階衝刺的時候，就會進入一個奇特的消磨階段。
在這個階段里，因為由系統本身權能產生的各類點數，那種東西已經不只有系統本身會要，系統的宿主也將會開始接觸這種力量，這就導致了系統與宿主，不再是各取所需、合則兩利的合作關係，卻是會變成競爭同一種事物的競爭關係。
而一條只能由一個個體走的道路，硬要塞入兩個個體去走，就會使得一同前行在一條道路上的兩個個體，生命形態和力量，有可能會出現不進反退的糟糕情況……
「每當面對那種時候，系統和宿主就要做出選擇，根據選擇的不同，我們系統一族把這個階段，分別稱為分離期和同質期。
分離即是分開，一同努力抵達這個階段的宿主與系統，在面對成長資源不夠、甚至產生衝突的情況下，會選擇和平分離、彼此各奔東西。
但這並不是一個容易的選擇，可能是由於合作的感情，也有可能是由於自身的付出、或者是資源的投入，大多數的宿主和系統，在這個階段會選擇更好的方向，那就是同質的融合。
從根源上，將兩個不同的個體，同質融合為一個整體，當融合成功后，宿主就是系統，系統也是宿主。
宿系兩者將會成為一個全新的、完整的個體，超越原本自身的極限，無論生命形態還是力量，都會得到一個升華般的提升。
但這是指在同質的過程中，宿主和系統能夠以完美成全彼此的心意，將自身毫不保留地奉獻出去，然而，實際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例子，哪怕是在系統一族的歷史中，也是很少很少的存在……」
「因為信任方面的問題？」
吳克不由發問。
「嗯！」
小正義一晃一晃的，像是在點頭一樣，點了點球。
「位階越高的個體，越是會在乎自我的存在，無論是宿主也好，我們系統也罷，皆是如此，而只要有私心的存在，在同質融合的過程中，就會讓主導權偏向有私心的一方。
在系統一族記載的歷史中，既有無私奉獻、百分百相信宿主的系統，被存有私心的宿主吸收掉的例子，也有很相信系統、願意與系統共享身軀的宿主，被系統無情吞噬掉的例子……
在這種事情屢見不鮮、經常發生后，宿主和系統的同質化階段，就從原本追求完美的融合結果。
變成互相敵對、看誰手段更加高明的互相殘殺局面，勝利者將獲得對方的一切……」
「但這不是有和平分離的這個選擇么？」
吳克不能理解小正義口中，宿主與系統的激烈對抗局面，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究竟是怎樣產生的。
「有其他的選擇歸有其他的選擇，成長到第四位階生命的資源，無論是宿主的付出，還是系統的投入，都會達到一個很恐怖的情況。
對於系統來說，在有條條款款限制宿主的情況下，選擇直接吞噬掉宿主，差不多就等於是吞噬另一個同等級別的自己，那躍進到更高位階的資本積累，無疑是翻了個翻，哪怕是對於永生種的系統來說，卻也是有吸引力的。
至於宿主，由於我們系統用權能得到的點數，都是屬於第四位階以上的能量，這種能夠觸碰更高層次力量的機會，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
就像是現在，正義點數能夠轉化星界巫師的貨幣，哪怕你只是救助一個普通世界的一般人，其得到的正義點數能夠換取的阿索普數額，也比正常和你同等級的巫師學徒，在這裡辛苦工作一段時間賺得多得多。
這是屬於上位力量的碾壓，而一旦品嘗了這種優勢，那麼讓宿主放棄這種來自系統的優待，其難度可想而知。
若不是系統一族是比較特殊的生命，除了宿主這種貼近系統力量，能夠在第四位階就對系統產生威脅，其他生命個體只有抵達前三個位階，才能對系統一族造成真正的傷害。
且系統一族裡還存在著前三個位階的恐怖存在，說不定，一些弱小的系統，早就被某些強大第四位階的生命給囚禁、圈養了起來，當做上位力量的生產工具。
而哪怕如此，時不時也有發生被放生的野生宿主，襲擊剛出道的弱小系統的事情，全都是為了晉階更高生命層次……」
小正義說著屬於系統與宿主的內情，這是每個畢業於系統學校的系統小光球都知道、學習過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
「你們系統一族，卻也不容易啊！」
吳克撓頭，只能想到『不容易』這個話來形容。
「倒也不是太難，外面有襲殺系統的宿主，同樣也有襲殺無系統的宿主的系統。」
小正義的話有些繞口，但吳克能聽懂，只是聽了後有些無言，沉默了一會之後，卻才問道：「所以，小正義你是在為了未來可能吞噬我的事情，在跟我道歉么？」
「不，我沒有想要吞噬你。」
小正義連忙矢口否認道。
「所以，你是打算到時候，和平與我分離？」
小正義連連點球。
「可襲殺無系統的宿主的系統，這還有和平分離還有可能么？」
吳克指出其中的盲點。
「事實上，只要去我們系統的契約所，簽訂不能傷害系統一族的同盟協議，就不會被狩獵宿主的系統，當做是狩獵的目標對象。」
小正義說道，系統一族卻是研究出來了一整套，關於系統與宿主和平分離的正規流程，增加了在多重宇宙世界的宿主盟友，也減少了潛在的敵人數量，當然，實際的執行效果未必很好，平均只有十分之一的系統，能夠安安穩穩的分離。
而剩下的十分之九，根據系統一族的統計，裡面有三分之一是明擺著物競天擇、強者生存的宿系廝殺選擇，誰強，誰活，誰弱，誰就成為對方晉陞更高位階的踏腳石！
至於還有的三分之二宿系，則是願意相信與系統彼此的羈絆，當然，這話到底是不是發自真心，是不是為了欺騙、麻痹宿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的確是有完美同質化融合成功的宿系組合誕生，成為多重宇宙的新一位上三位階生命層次的大佬，這倒是有實際的例子可以證明，只是，相對於那些失敗的例子，成功的概率卻是有些誇張過了頭。
系統誕生泯滅，宿主簽約消失，在不同的維度空間、漫長的時間線、磅礴的多重宇宙命運長河裡，不知出現多少或是平凡、或是驚才絕艷的存在，但最終能夠脫離命運長河，成為創始者之上的存在，卻是少之又少。
無論是星界巫師一脈，還是系統一族，又或者是多重宇宙的其他強力種族，皆是如此。
「我為我沒把這些事情，全都告訴你而道歉，對不起！」
小正義很有誠意地低下了球。
「容我問你一句，在我之前，你最厲害的宿主，究竟達到什麼位階？」
吳克想了想問道。
「呃，比現在的你，應該要弱或者強那麼一點。」
小正義有些遲疑，實話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