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規矩變了
經過多個月的演說實戰,葉蓮娜現在已經能夠很好勝任政委的工作。
如今,她在雪原周圍的村莊中進行游講,帶著自己的隊伍,傳播著指導書籍上的思想和內容。
如果說,曾經的烏薩斯帝國用欺騙和謊言,使感染者魔鬼化,與普通人的割裂感加重。
那麼現在,來自異世界的馬克思書籍,則是用工人階級是一家,底層人民應該團結起來的思想,降低了這種隔閡、消除著這種魔鬼化。
攫欝攫。葉蓮娜是個聰明的孩子,小小的年紀,卻擁有許多成年人都不擁有的思想深度,她覺得書上的內容是正確的。
然而,宣傳事情並不是那麼一帆風順。
烏薩斯北境的底層人民,過著得過且過的生活,在溫飽都談不上的生活中,你跟他們講不要迫害感染者的思想,他們只會覺得你在胡扯。
畢竟,舉報一個感染者,舉報的人能拿到一筆小錢。
。。。。
「你覺得她說得對么?」
一個外鄉人是今天才來到這裡的,剛才他在旁邊聽了一會上面女孩的演說,這時候湊到一位中年男人村民的身邊,詢問對方的看法。
「我?我不知道。」
中年村民很老實回答。
「不知道,那你還在這裡聽什麼?」
外鄉人好奇問。
「只要在這裡全程聽講,就能拿到一小塊麵包和一些小魚乾,那我為什麼不聽呢,反正現在雪還沒化,沒有多少活可以干。」
演講結束,在底層人民的鼓掌聲中,外鄉人看到了一輛馬車被驅趕過來。
馬車拉著板車,板車上拖著東西,是一些長條方塊麵包和一些乾癟的小魚乾。
「領東西了,大家排隊,插隊的不發。」
驅趕馬車過來的蜥蜴尾巴青年跳下車,大聲地維持起秩序。
巘戅戅。「今天,葉政委都講了些什麼?」
「不能迫害感染者,抱歉,我只記得這個!」
「很好,拿走你的麵包和小魚乾,下一個……」
「感染者是我們的家人。」
「不錯,下一個……」
「你我他都有可能成為感染者?」
「嗯,好像有點不對,不過,算了,拿上你的麵包和小魚乾,下一個……」
不久,領東西的隊伍就縮減到外鄉人這裡,排在他前面、率先領完東西的中年村民,路過他的時候,舉著手裡的東西,卻是對這人道:「瞧,這就是我聽來的東西。」
「下一個……」
外鄉人上前。
「葉政委都說了什麼?」
外鄉人答了自己聽到的內容,接過東西后卻沒直接離開,而是問向面前的蜥蜴尾巴青年。
「有些人回答的並不全面,為什麼還給他們東西呢?」
「只要說的內容有一部分對應上了,就沒有問題。」
蜥蜴尾巴青年答道。
「你們是誰,為何要替感染者說話?」
「我們是宣傳部的人,我們沒有替感染者說話,我們只是說了一些事實,讓大家都了解到了真相。」
「感染者並不是魔鬼的真相?」
「如果你問完了就趕緊走開,後面還有人等著領東西呢!」
蜥蜴尾巴青年沒有接話,而是有些不耐煩地趕他離開。
外鄉人沉默,突然說道:「我是感染者。」
外鄉人拉開了袖子,手臂上有著礦石病特有的結晶。
排在後面的村民退後了幾步,面上都露出驚恐之色。
彷彿,他是什麼危險生物。
「所以呢?」
蜥蜴尾巴青年很平靜。
「我感染了礦石病,沒有人願意給我一份工作,糾察隊的人還會抓我……」
外鄉人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從一些感染者同伴的口中聽聞,這邊有願意雇感染者的工廠,所以我是來找工作的,但沒有找到。
厺厽 筆下文學 bxwx.co 厺厽。我已經沒有多少錢,我需要一份工作,不然就得去當強盜,又或者把自己舉報去礦場做活,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好選擇,你能給我一份工作嗎?」
外鄉人舉著自己的手臂,衣服底下展露出明顯的強壯肱二頭肌:「我很有力氣,看你們這裡應該需要幫手,我很能打,還可以做護衛保護你們的安全,我要求的待遇不高,能包我吃住就行。」
「你的名字?」
「鮑勃,你可以叫我小鮑勃,也可以叫我大鮑勃。」
「看來你的確遇到困難,很好,你被雇了,趕緊過來幫忙發東西吧。」
蜥蜴尾巴青年說道。
鮑勃拿著麵包和小魚乾站在馬車邊,但卻沒有人敢靠近。
「你們還在等什麼?」
「可是他是感染者。」
排隊隊伍這邊有些亂糟糟的,發出了一些喧鬧。
「要不要去報道糾察隊?」
葉蓮娜察覺到了動靜,從另一輛馬車上鑽出腦袋。
「發生了什麼事?」
蜥蜴尾巴青年走過來,將剛才大鮑勃求職的事情一說。
「對不起,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我以為村民們已經對感染者有改觀了。」
蜥蜴尾巴青年道歉著。
「你把耳朵過來。」
看著亂糟糟的局面,葉蓮娜有了主意,卻是在對方的耳邊嘀咕一陣。
聽完后,蜥蜴尾巴青年快步走過去:「你們在遲疑些什麼,葉政委剛才說的東西,你們不是都聽見了么,感染者只有在死後屍體才有強烈的傳染性,而在還活著的時候,卻並不會傳染別人。」
「還是說……」
蜥蜴尾巴青年一把拿過鮑勃手中的麵包和小魚乾。
「是這些麵包不香了,又或者是小魚乾你們咬不動了?」
在說完后,蜥蜴尾巴青年就一口小魚乾、一口麵包地吃起來。
「香啊,真是香。」
周圍的村民們咽了咽口水,看著吃得那叫一個香的蜥蜴尾巴青年,卻是有人禁不住誘惑。
「喂,那可是感染者拿過的食物。」
攫欝攫。「你不要,那你的那份給我好了,我不怕被感染。」
「誰說我不要的。」
思想的傳播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雖然普通人依舊畏懼感染者,但在利益誘惑的面前,多少會比以前更加忽視掉這些並不存在的風險,對感染者的態度也有所改變,儘管只是一點點。
夜色降臨,宣傳的車隊還在村鎮中,一道披著灰色圍帽的人影,卻在這時候接近了車隊居住的地方。
但還未靠近,她就被人抓住,一名跟隨在車隊里,保護文職人員的游擊隊武裝成員,看著被自己抓住手腕的少女,皺眉詢問道:「你是誰,為什麼鬼鬼祟祟的,說,是不是小偷。」
「我不是小偷,我是這座村子里的村民,我是來告訴你們,村子里有人已經偷偷去糾察隊那邊,把你們收留那個感染者的事情,去舉報給他們,你們還是連夜趕緊離開吧,不然會有麻煩的……」
長著鹿角、有著一對長耳的少女,被帶進葉蓮娜的房間里,車隊里的其他人,都接到了通知,過來,聚在這個房間中。
「你說的都是真的?」
兔耳女孩詢問比自己大的鹿耳少女。
「我親眼看見帕卡離開,他在我們村鎮里,卻也是個壞傢伙,經常做欺負別人的事。」
阿麗娜沒有輕視比自己小的葉蓮娜,她覺得這個小女孩比自己要更加成熟,特別是對方在演講台上時候的模樣,更是讓她心生嚮往。
「對不起,看來是我給你們帶來了麻煩,鮑勃現在就離開,你們告訴找過來的糾察隊,我已經跑了就行,他們應該會來追鮑勃我的。」
今天才加入的大鮑**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
葉蓮娜阻止了他,手上飄起了一枚寒霜冰晶。
「除了他之外,我們其實都是感染者。」
女孩指著蜥蜴尾巴青年,就對鮑勃說道。
「啊,這……」
阿麗娜張開了嘴,她一直以為這些人不是感染者來著。
「事情沒有那麼糟糕……」
「咚咚咚~」
話沒有說完,底下就傳來了敲門聲。
「開門,我們是糾察隊的人。」
「怎麼會,糾察隊的人為什麼會來這麼快,城裡距離我們村子至少要走半天的……」
鹿耳少女的耳朵在跳著,顯得很是不安。
「正常的糾察隊隊員,我能打七八個!」
大鮑勃一臉堅毅。
「到時候,我拖住他們,你們趕緊跑。」
「別緊張,都說了,事情沒那麼糟糕。」
葉蓮娜安撫兩人,便讓蜥蜴尾巴青年去開門。
「我們接到舉報,說這裡收留了一位感染者,不知道是哪位。」
「他。」
葉蓮娜一指旁邊的人,被指中的大鮑勃身體緊繃,卻是以為自己被出賣了,但隨即,他的身體就舒緩下來。
顯然,是他自己傻乎乎自曝感染者的身份才帶來的麻煩,自己承擔這種後果也是應該的。
亞力托打量著大鮑勃,旁邊的部下就熟練地從兜里拿出紙筆,詢問起來大鮑勃:「你叫什麼,來自哪,來這裡想要幹嘛?」
記錄下大鮑勃的回答后,這位糾察隊的人又問了一句:「你沒作姦犯科吧?」
巘戅戅。「呃,沒有,請問……」
「好了,把這張臨時身份表拿上,有這個,你能去一些礦場和加工廠做活,給錢的那種。」
大鮑勃獃獃地看著被塞到自己手上的東西,完全沒搞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記住了,這東西只在克羅西以南方向的北境區域適用,去其他地方,感染者還是會被抓。」
亞力托告誡一句,就帶著人離開。
「打擾了,我們告辭。」
門被關上,房間里的大鮑勃和阿麗娜,兩人有些發愣。
「那是糾察隊的人吧,他們為什麼不抓我?」
大鮑勃完全無法理解。
「大鮑勃,時代已經變了。」
葉蓮娜看著他說道。
「至少,克羅西以南的北境區域,這片地方的規矩已經變了,在那位大人出現,從半年前的時候開始……」
游擊隊的薩卡茲武裝人員補充一句。
。。。。
「諾曼斯子爵,這是這個季度,你所擁有礦場的分紅,請收好。」
書房裡,諾曼斯子爵從希博利爾手上接過錢袋子,掂量了下。
「這份量真不輕。」
「比你以前麾下的礦場重多了。」
「能聊一聊么,希博利爾?」
「聊什麼?」
厺厽 筆下文學 bxwx.co 厺厽。「聊,你為什麼能面不改色地背叛重用你的人,並且還恬不廉恥地出現在我面前,拿著這些錢提醒我不要玩花樣、搞小動作?」
「背叛?不,這叫識時務,烏薩斯帝國的傳統,北境的弱肉強食規則,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而且,有一點你弄錯了,我從來都沒有忠誠過你,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是一個被權勢操控的傢伙,看你耍弄權勢之後,洋洋自得的小丑模樣。」
「至於,親自拿錢過來,提醒你不要在別後搞一些小動作、玩一些小花樣,這也是為了你好,諾莎是個好孩子,才十二歲的年紀,我不想她體驗失去父親的感覺。」
「你威脅我?」
「如果你要變成絆腳石,那當然會被一腳踢開了。」
「你們這些屠夫,半年間為了掌控新黨的地盤,卻是不知道殺了多少無辜的人!」
「至少,五千三百四十一人以上。」
希博利爾平靜說道。
「當然,我不記得自己解決的敵人數量,但SB隊長記的,他知道自身解決掉了多少敵人,這是他半年來的戰績。
但我得提醒你,那些人並不無辜,他們是因為你們這些個傢伙,在察覺到不對,發現自身被囚禁后,於大勢已去的情況下,卻還想要反抗,故而才弄出來的叛亂。
因為這場叛亂,我們這邊犧牲了四百六十七名戰士,光我的狼騎親衛,就有三百人死在裡面,而且,那天還把許多無辜的城市市民捲入其中,是你們惹怒了他。
所以,他才從鎮壓,變成消滅那一整支部隊,哪怕最後有人跪地求饒,也被毫不留情地解決,這是你們的錯,也是那天動手的人,應該付出的代價。」
希博利爾陰著臉說完后,就退後了幾步。
「變革總需要流血,不是變革者的血,就是阻礙變革者的血,我想,諾曼斯子爵你應該不希望自己流血吧?」
諾曼斯子爵喘著粗氣,但卻被希博利爾冰冷的眼神嚇住,她已經把手搭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似乎只要說點反話,對方就會拔劍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