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靈魂之事
東方玉瑩站穩腳跟，推開攙扶自己的宮女再睨向夜明珠斥責：“胡說八道！扭曲事實！”
夜明珠不以為然聳聳肩說：“如果你不服氣，我們可以測試一下。”她旋即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滿帶挑釁說，“如何，敢讓大家看看，誰才是災星嗎？”
東方玉瑩還想反駁，蕭淑妃突然站出來盯著夜明珠冷冷說道：“本宮記得，明珠公主膽小怯懦，連說句話都不清晰，為何現在口齒伶俐，還狡詞嬗變？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怎麽可能在一夕間懂得寫字，還懂得疾言厲色？本宮懷疑，你是假的。”
夜明珠心虛地眨了眨眼眸，抿了抿唇，她連忙反駁：“我說了，那晚……”
蕭淑妃旋即打斷她的話說：“本宮不相信你的狡詞，說，到底是把你弄進宮來，混淆皇家血脈的？”說著，她陰柔的厲色便落到淳於傅身上。
夜明珠心頭多了一絲莫名的慌怯，但想起這副身體就是東方明珠的，自己隻是魂穿，沒什麽可怕的。
夜明珠隨即擺出一副雲過不驚的樣子淡淡道：“我看，淑妃是為了包庇永寧公主，怕她像我一樣，被定義為災星，然後被囚十年。所以才汙蔑我吧？”
“就是。”站在妃嬪中的明妃手帕掩唇輕冷笑說，“淑妃姐姐，就算真有人要假冒皇家血脈，恐怕也不至於挑個災星身份扛在肩上吧？”
“這就更加證明她圖謀不軌！”蕭淑妃睨向夜明珠言辭鑿鑿說道，“她小妖精一來，就立即變天了！還突然會讀書識字，這不是笑話嗎？”她再睨向淳於傅責備，“國師，當晚的事情都是你負責的，難道這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淳於傅簡單回應，淡漠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的漣漪。
“都圍在這裏做什麽？”人群後突然傳來東方無敵的聲音。
眾人輕嚇了一跳，忙轉過身去向走來的東方無敵行禮。
夜明珠轉過身放眼看去，瞧見跟在皇帝身邊的謝名佑，嘴角微微泛起笑意，但又怕被人察覺端倪，所以刻意轉移目光。
明妃蓮步生花走到東方無敵跟前，撫了一下妖豔的眼眉娓娓道來：“回陛下，淑妃姐姐懷疑眼前的明珠公主並非原來的明珠公主，而是國師故意弄進來，用來施行陰謀詭計的棋子。”
東方無敵往淳於傅地方向看了一眼，肯定而簡單說道：“朕相信國師。”
說罷，他再把謹慎打量的目光落到夜明珠身上。
夜明珠隱帶不悅盯了他一眼，他那雙陰沉的目光，誰都知道他在質疑她的身份。
她很不服氣，不知道淳於傅使了什麽詭計，竟讓東方無敵如此深信不疑，最可惡的就是，這個東方無敵寧願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兒”。
蕭淑妃察覺到東方無敵眼底的質疑，忙轉過身看向夜明珠說：“三年前，你身上發生了一件大事，你還知道是什麽事情？”
夜明珠理所當然搖搖頭說：“不知道。”
蕭淑妃正欲說話，夜明珠忙揚起手來打斷她的話說：“請不要問我關於過去的事情，自從那晚脫胎換骨之後，從前的事情，在我的腦海裏已經不複存在。”
“你可真的會胡謅亂造。”東方玉瑩冷哼一聲戲謔，再緊盯著她冷聲說，“你就是怕被我們追問出什麽來罷了，你一定是假冒的！”
“微臣倒不這樣認為。”站在東方無敵斜後方的謝名佑突然插話，他再拱手相東方無敵示意，準許發表意見後，他再看向夜明珠說，“如果眼前這女子蓄心積慮冒充皇家血脈的話，那麽她應該對明珠公主的大小事情都了如指掌，而並非像現在這樣直言坦白。當然，這隻是臣的愚見。”
“還是……”夜明珠差點把“謝大人”三個字蹦出口來，按道理說，她是不應該知道眼前這人姓甚名誰，她頓了頓輕揚嘴角說，“還是這位帥鍋說話有道理！”
“睡什麽？”東方無敵撅起眉頭盯著她問。
夜明珠一本正經解釋：“帥哥，就是長得很帥很英俊的哥哥。”
東方無敵打量了她一陣子說：“朕記得，在祭祀之前，你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還在亭子裏質問朕。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是在祭祀當晚脫胎換骨的，說，你到底是什麽人？誰指使你進宮的？”
蕭淑妃盯著夜明珠緊接著說：“陛下，祭祀的前幾天，明珠公主不是失蹤了一陣子，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人掉包的。”
夜明珠不以為然搖搖頭說：“我失蹤是因為我的靈魂初到這個世界來感到異常的不適，我乃一國公主卻日日遭受宮女太監的虐打，食不安寢不寐，所以我才質問皇上，我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蕭淑妃正要反駁，夜明珠走到她跟前不緊不慢解釋：“淑妃深處後宮，日日想著計謀，肯定不知道大自然的規律吧？人的靈魂跟大自然一樣，都有初生期，生長期，成熟期，和隕落期。正因為這樣周而複始的循環，天地萬物才能生生不息。”
她再轉過身去輕邁步說：“我的靈魂初初降臨，如同嬰兒般處於懵懂的初生期。但因為我上一個靈魂的緣故，我的靈魂生長得特別快，尤其是得到上天的指引，在祭祀當晚，我已經迅速進入了生長期和成熟期之間。”
“所以……”夜明珠刻意把目光落到東方無敵身上說，“可以說，在祭祀當晚，我才真正的算是脫胎換骨。”
東方無敵似懂非懂地看著她，深沉的眸底縈繞著複雜的光芒。
“……”四下的人聽得一頭霧水，隻知道她劈裏啪啦地說了很多話，但具體說什麽，怎麽揣摩不出來，因為她們對這些詞匯很陌生。
隻有淳於傅和謝名佑煞有介事地在思量什麽似的，兩人深邃的眼底沉浮著一樣的靜謐，令人無法窺探他倆此時在想什麽。
“當然，”夜明珠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再直視東方無敵質疑的目光說，“我這副身體還流淌著你的血，但我的靈魂已不再是昔日的靈魂，你可以認為，我，不是你的女兒。反正，你也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女兒看待，是吧，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