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父親老了
被掛了電話的徐清一臉懵逼，錯愕地張微張著嘴巴，握著手機，沒有反應過來，好幾秒才把手機放下，靠在牆上發呆，想想文物的案子還沒有解決，徐清就忍不住歎氣。
劉隊見徐清不在飯桌上，剛剛看她也沒有吃什麽，走到門口看了一眼，看到徐清在外麵發呆，走到徐清麵前，“發什麽呆呢，還不進去吃飯，你都瘦成什麽樣了。”
“劉隊。”徐清抬起眼來，看向說話的人，勉強笑了笑，“我吃飽了。”
“怎麽了？看你好像情緒不佳的樣子。”
“沒有啊，我挺好的呀。”徐清微笑的程度更大了些。
“沒事，這次抓不到他，還有下次呢，咱們總會把屬於咱們國家的東西拿回來的。”劉隊知道徐清肯定沒少因為文物這個案子發愁，每次一有線索或者進展，絕對是徐清跑在最前頭。
“嗯，我知道。”徐清點點頭，可是劉隊這樣的安慰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徐清心情還是提不起來。
“喂。”劉隊的電話在口袋裏震動著。
“喂，劉隊，吳凡剛剛在法國一家餐廳出現了。”
“法國？他的總公司不是在英國嗎？怎麽跑法國去了？”
“據說有一個商業聚會，所以他也去了，剛剛新聞才發出圖來。”
“好，我知道了。”劉隊掛了電話，“吳凡已經不在國內了。”
“我就知道！又被他跑了！”徐清憤憤不平，“早該猜到經濟艙隻是個幌子的！”
“就算今天咱們堵到人了也沒有什麽用，咱們又沒有逮捕令，也沒有任何證據能直接證明他就是販賣文物的組織者，也就沒有辦法定他的罪，他不在國內更好，咱們抓緊時間找些證據。”
“嗯，知道了。”徐清點點頭，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還多著。
劉浩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天亮，準確說是被太陽光刺醒的，昨晚睡覺忘記拉窗簾了，陽光從東邊升起的時候，毫不客氣地灑在劉浩的床上。
劉浩坐在床上，伸個懶腰，精神飽滿地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深深吸了一口早晨的空氣，窗外樹上有好幾隻鳥兒嘰嘰喳喳地在叫。太陽光沒有很刺眼，反而很柔和地掛在天上。
“真好。”劉浩已經忘記上一次看到早晨的太陽是什麽時候了。
劉浩洗漱好就下樓去了，沒有帶上手機。
“爸，早啊。”劉父已經坐在飯桌前喝粥了，看到劉浩精神飽滿地走下來還真嚇了一跳，“起來了？”
“嗯。”人睡足了，心情都變得異常的好，劉浩坐在桌子旁邊，拿起桌上的油條大口大口地啃起來，“爸，我跟你說，我昨晚做了個很搞笑的夢。”
“嗯，什麽夢？”劉父嘴角含笑地看著劉浩，認真的聽著劉浩手腳並用地描述，這樣的時光劉父已經好幾年沒有重溫過了。
孩子長大了，很少有跟自己一起吃飯的時候了，即使同一個桌子吃飯，也是拿著個手機擺弄來擺弄去，根本不會跟自己嘮嗑，自己不會玩手機，想跟他說兩句話，他也是很不耐煩地敷衍兩句，繼續沉浸在手機裏。
“我夢到我變成一條龍，在天上飛，就在咱們家附近，然後你在下麵說，‘浩兒，你在幹嘛呢，快回來吃飯’，說完就轉身進屋裏去了，沒有一點點覺得奇怪。”劉浩一臉的興奮，“真的好搞笑。”
“然後呢？”劉父並不覺得好笑，想問問劉浩好笑的點在哪裏，又怕劉浩覺得自己笨聽不懂，所以還是跟著劉浩笑個不停。
“哈哈哈，然後我就真的下來了，又變成了人，屁顛屁顛跑到家裏坐下吃飯。”
“怎麽樣？飯菜還是很好吃吧。”劉父想了一會，才說道。
“夢裏吃的東西哪裏會記得味道啊。”劉浩歪了歪頭，“不過好像菜色跟昨晚的一樣。”
“嗯。”劉父看著劉浩笑，也不說話。
劉浩被劉父盯的有些不自在，“爸，你這是幹什麽？”
“沒事，好久沒有跟你說說話了，怕忘了這個感覺，想多看看你，記在心裏。”劉父沒有過腦子，這些話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低下臉喝粥。
劉浩臉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想想自己最近好像都特別忙，好像真的很久沒有單獨跟劉父一起吃飯聊天了。
“你今天要去哪裏幹嘛嗎？”劉父見劉浩不說話，表情也變得奇怪，岔開話題，喝下最後一口粥，把碗放下。
劉浩想了想，“沒有。”
劉父點點頭，“嗯。”站起來，拿起碗往廚房走去。
劉浩突然衝著要去放碗的劉父興奮道:“爸，我陪你下棋吧。”
劉父停下腳步，第一秒的反應是欣喜若狂，持續沒有兩秒就變成狐疑，懷疑自己聽錯了，劉浩從小就坐不住，下棋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刑具。
轉頭看向劉浩:“我沒有聽錯吧？你要跟我下棋？”
“嗯，好久沒有跟你說說話了。”劉浩笑的很燦爛，“我想跟你聊聊天，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好啊。”劉父轉過身來，笑的像個得到糖果的三歲小孩，把碗放進洗碗池，開心地走出來，“我去看報紙，你吃完來找我。”坐在沙發上，戴上老花鏡，拿起報紙看起來。
劉浩把手裏的油條吃完就興衝衝地走向劉父，剛剛探頭看到劉父熟悉的模樣，劉浩心裏的回憶一股腦地湧上心頭。
在他讀小學的時候，劉父也是這樣每天先吃了早餐，把自己叫醒，在自己吃早餐的時候坐在旁邊翹著二郎腿看報紙，隻是他那個時候還不需要戴老花鏡。
仔細看一看，劉父的頭發也花白了一半，是啊，自己長大了，父親就老了，劉浩的眼眶默默地濕潤了。
劉父看完那一頁的報紙抬起眼來，正好看到劉浩傻傻愣愣地站在那裏，“你這種幹嘛呢？”
劉浩轉過頭去，把眼眶裏的眼裏抹幹淨，帶著笑容走到劉父旁邊，“來吧，咱們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