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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心魔的映照

  對於左皓白的辦事能力,顧心凝是絕對相信的,她相信他一定會把這件事做好。不然顧心凝也不會硬逼著左皓白去硫璃國。


  可是這次左皓白真的能像以前一樣做好麽?顧心凝有點擔憂,可是這種擔憂又讓她不舒服。她的骨子裏還是堅信左皓白的,更相信念瑟在他身邊一定會給他出主意。


  想到這裏,顧心凝對夜君言說道,“皇上,這件事暫且就這樣吧,當務之急是如何把硫璃國的大舉進軍分而化之!”說完以後,顧心凝停頓了一會兒,她又說道:“南疆的事,贏氏一族已經沒有了領頭的人,其餘四族必然心生他念,多有取而代之的意思。這南疆的事看來還得臣妾前往一趟才行,不然這南疆的局怕是解不了。”


  夜君言聽到顧心凝說的話,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讓她冒險。對顧心凝勸阻道:“朕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你去南疆,南疆的事就讓朕親自處理,你還是安心休養就好!”


  “皇上,這國家有難,臣妾作為一國皇後,怎麽能安心休養,又如何能不在意這件事情。”顧心凝說道:“南疆那邊臣妾熟悉,大祭司對我又好,肯定不會讓臣妾涉險。再說南疆的事情一解決,我們不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硫璃國,到時琉璃國孤立無援,要麽退兵,要麽隻有慘敗的局麵。”


  顧心凝說得一番話聽在夜君言耳朵不無道理,南疆的事確實如她所說,還有一個緩和的餘地,但是他心裏又如何能放得顧心凝去南疆。萬一南疆那邊再出什麽幺蛾子的事,顧心凝該怎麽辦?於是,夜君言說道:“朕還是覺得不妥,南疆的事容朕再考慮一下?凝妃還是聽朕的話,安心休養才是!”


  顧心凝不依,說著:“皇上,事不宜遲。再拖下去,冉海這狗東西就要回到南疆,到時候南疆的局麵就不會像現在一樣好掌握了,必然會掀起一陣巨浪。那時,昭宣國很可能要麵臨到南疆的夾擊,局勢定然不可把控?還請皇上允諾臣妾去南疆的決定吧?”


  夜君言說道:“朕不是不知凝妃的能力,隻是凝妃你現在的身體經不住再三的折騰,萬一要是出了事,肚子裏的孩子不保是小事,人要出了事,你讓朕怎麽活?”


  “皇上,臣妾出入江湖甚久,這等小事奈何不了臣妾,請皇上放心!”顧心凝繼續勸慰道:“臣妾到了南疆一定會處處小心,提防冉海等人。”


  夜君言還要再打消顧心凝的念頭,可是看到顧心凝如此執意,他犯難了。


  南疆之事雖然隻是屯兵,沒有舉兵來襲的消息,但是這中間的轉換何等之快,夜君言是曉得的。況且眼下能搞定這一切的,確實也隻有顧心凝一人可為,換成其他人去南疆做說客,估計回遇險。


  既然如此,夜君言又有什麽理由在三阻擾。但是這件事非同小可,他還是提醒道,“凝妃此去南疆路途遙遠,而南疆是是非之地,稍有不慎就會遇險,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如果一但遇到什麽困難的事,一定要與大祭司在一起商議處理。切莫魯莽逞強,要知道現在你不是一個人!”


  顧心凝笑了笑,臉色已然沒有泛起紅光,這看在夜君言眼裏分外惹他心疼。可是顧心凝執意如此,他隻能由著他。顧心凝明白夜君言心裏所想,他寬慰道:“隻要南疆的事一結束,我就馬上趕回來。”


  夜君言還能說什麽,隻能依著她說:“好”。


  第二天,夜君言召喚杜望山進宮,把昨日與顧心凝商量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他叮囑杜望山說:“此事事關重大,皇後娘娘一行的安全尤為重要,你現在就在禁軍中挑選好手,組隊護送她們到邊境,然後在那等皇後娘娘回來!”


  杜望山領命,隨即到禁軍統領的房間,把這事一說。禁軍統領立馬挑選了三百精兵,自己作為統領親自隨行。


  顧心凝休養了幾天,等臉色泛起紅光,自感身體並無大礙,一行人浩浩蕩蕩再次向南疆出發。


  “趙天宇,你生來不幸,而且可憐!”


  女子以帶著憐憫的眼神望向他,如此說道。或者該說,她的話語氣十分肯定。


  那女子穿著紅色的外衣,梳著發髻,手裏拿著一把欣長的利劍,看上去像一個男人。這在趙天宇的眼裏可不是什麽好的裝束。對於隨時以這樣的裝束出現在他麵前的人,臉上掛著持續的微笑的表情,他除了害怕,就隻剩下畏懼。


  “為什麽你很不幸?如果要說明,是因為你生為趙中然的兒子。在這場陰謀裏麵,以這樣的身份待在這個家族……我認為沒有比這更悲慘的不幸。之所以這樣對你說,是因為你也將隨著他們一起共赴黃泉,被你們所做的罪孽殺害的人吞噬殆盡吧!”那女子說道。


  此時這女子已經一臉斬殺了熟人,趙天宇就這麽看著她殺了一個家丁又一個家丁,然後她一劍穿過姐姐的心髒,拔出來時噴湧地鮮血落在他的臉上。趙中然跑過去想要和這女子糾纏,結果也被這女子一劍貫穿了胸口。這女子像是很了解他們一樣,她一邊殺趙天宇熟悉的人,一邊還數落著趙家人的罪行,落在他的眼裏分明就是一場屠殺。


  “其次,為什麽你最可憐?這是因為你懦弱的性格,讓你沒有反抗的能力。你有一身武藝,正是因為如此卻不敢對我動手。你必然以為我隻要殺夠了就不會殺你。隻是你這份仇恨勢將讓你變得墮落,但這份墮落不能給你帶來什麽?因為你還是要死在我的手裏!”


  女子的發言並不可怕,卻含有某種嘲諷,是那種緩慢而從容的可怕,是想通過這連貫的行動徹底摧垮他的內心。這內心有的是不解與不舍,是趙天宇長久建立起來的情感。他看著倒在自己麵前的人越來越多。可是他的手卻不聽自己的使喚,他整個人就像篩子一樣抖了又抖,身上的血越來越多。


  “你千萬不要怪罪於我,再怎麽說這都是你們自己家造成的。無論經過多久的時間,仇恨就像一顆種子一樣,埋在我的心裏,它也會長在你的心裏。為了讓你不要忘記這個,我會到最後才來殺你。不過,隻要你有機會,你也可以撿起地上的劍向我揮來。”


  趙天宇終於無法承受,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然而,他還是無法逃避眼前的局勢。一聲聲地慘叫加上女子一字一句的話,輕易地就穿過了他的手,到了他的耳朵裏,簡直以一把鋒利的匕首割開了他的血管。


  “你難道還不承認你是趙中然的兒子,你難道還要逃避眼前的局麵。看來你不是一個男人,連起碼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還不敢說一句話!”


  女子的笑容開始完全扭曲,原本是一片血色中的寂靜開始有了新的變化。趙天宇整個視野幾乎被眼前死去的人占領。他們突然站了起來,充滿血色的眼睛朝著他看來,那血淋淋的場麵透著無盡的詭異,他們嘴裏大喊大叫,滿嘴充斥地都是“把命還給我!”。趙天宇聽不下去,他開始有點崩潰,癱在地上雙腳不停地向前蹬著。


  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手中竟然捧著一顆頭顱。這頭顱的脖子還在往外滴著血,眼珠子往外瞪著,嘴裏竟然發出聲響,說“天宇,快救我救我……”。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裏,他一下子就懵了,然後一手就把頭顱扔了出去。然而頭顱像是知道他的想法,竟然張嘴咬著他的衣服。這時他才發現這是趙中然的頭顱,是他的父親的頭顱。


  伴隨著不成聲的淒厲叫喊聲,周圍的情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改變。趙天宇回過身來時,才注意到自己站在一口口棺材麵前,每個棺材麵前都擺著一個靈位。受到前一刻的恐懼和此時的不安,他的神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突然他發現那些棺材蓋竟然自主的大開,一隻隻手伸將出來。這黑暗裏的一隅竟然都是那些死在他手裏的人,而自己此時竟然不能動彈。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他隻能從喉嚨裏發出這樣的聲音,可是他們無視他的話竟然將他圍住。


  過了不知多久?周圍的環境又變換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陽光站在地上,而身邊跑過一個小孩,小孩直接撞在一個中年人懷裏。趙天宇看到那個中年人對小孩的愛撫,他看到是自己小時候的情景。此時,突然又有一個一女子衝了過來,她穿著紅色的衣服,一手仗劍。一劍就穿過了中年男子的胸口,小孩跌在地上不知所措。她哭著喊著,那女子就是不拔劍。然後這女子回過頭來看了趙天宇一眼。


  “難道你還不願意對我出手麽?”


  此時場景回到了最初,滿屋子都是死人,都是他趙家的人。他依然癱到在地上,依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真的是沒種的男人?”女子挑著劍指著他的下身。


  趙天宇想要阻止,可是手不聽自己的使喚。


  那女子看完,發出猙獰的笑聲。“沒種的男人!那你跟著你那沒用的父親一起去死吧!”


  說完,那女子斜著角度要揮劍下來。


  趙天宇怕極了死,“我不要死,我要殺了你,顧心凝……”


  “該醒醒了……”白匆鞍一腳踢在趙天宇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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