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再次勸說
差不多到了晚膳時分,顧心凝,麵前的桌案上,已經放上了兩封信,其中一封是冉昀茉寫給冉海的,另一封是周玉安寫給周長生的。
周玉安寫給周長生的信,在表麵看起來非常正常,就是很簡單的以長輩叔父的身份,對周長生曉以大義,闡明立場,讓他回頭是岸,不要做賣國求榮的罪人。顧心凝看不出什麽端倪,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是對於冉昀茉寫給冉海的信,顧心凝就有些猶豫起來,冉昀茉的信非常簡單,隻有幾句話:顧心凝,即將離京尋訪皇上,請我父速速回朝掌控大局,遲則生變。
表麵上來看,冉昀茉告訴冉海,自己已經不在宮中,而是去尋找夜君言了,冉海確實有可能會借著這個京城空虛的機會回來試圖奪取政權,但是想歸想,現在的冉海在朝著已經根本不具備這樣的實力了,就算顧心凝不在宮中,以冉海現在的實力甚至可能連,杜望山都鬥不過。
冉昀茉一定是想借此機會,向冉海傳達什麽訊息。
“冉昀茉想告訴冉海,我的去向!一定是這樣,好你個冉昀茉,看來你還是不想老實,原本,本宮還想留你一條活命,慢慢折磨,不過以現在的形勢看來,還是應該給你個痛快,以免你日後掣肘。”顧心凝眼含凶光的自言自語道。
次日清晨,宮中便傳出了之前身為四妃之首的昀妃娘娘,因與外人私通懷有孽胎之事敗露,為了免於刑罰,而懸梁自盡的消息。
皇太後聽到冉昀茉自殺的消息後,沒有流淚也沒有痛苦的樣子,反而是很平靜很淡然的對著四麵冰冷的牆壁,自言自語說:“走了好,走了好,你比母後,有勇氣,母後多想也能像你那樣鼓起勇氣,可是.……唉,我就總是也做不到,這一點你比母後強。你比母後強啊!”
皇太後說完,緩緩閉起了雙眼,似在懷念,又似在冥想著什麽。
直到冉昀茉斷氣之後,顧心凝打發走了報信的人時,顧心凝才突然想到冉昀茉為什麽要寫這樣一封信,冉昀茉的這封信,其實並不是寫給冉海的,而是專程寫給他顧心凝的。
冉昀茉自知自己的路已經走到盡頭了,將來無論夜君言回不回的來,自己都已注定是死路一條,就算不是你將永遠被囚禁在深宮之中,做個活死人。
這是冉昀茉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而且顧心凝更有可能拿自己威脅冉海,雖然冉昀茉並不認為冉海會為了親情而就犯。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以死明誌,並且希望自己的死能讓自己的父親,更加堅定的夜君言和顧心凝,他想讓冉海為自己徹底恨上這兩個人,跟他們不死不休的纏鬥下去。
“好一個冉昀茉,你都算要死,也我願自己死,而非要逼著本宮動手,讓你死的這麽幹脆,真是便宜你了,哼!”顧心凝咬牙切齒地說。
此時在南疆,冉海已經得到了皇太後和冉昀茉失勢的消息,痛心疾首的同時,冉海又得到了另一個消息,這是有關琉璃國大舉進犯昭宣國的事。
“怎麽琉璃國會突然跟昭宣國過不去?這兩國相隔甚遠,怎麽會引起衝突的呢?不過不管如何,這至少可以分散著全國大部分的注意力和兵力,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也許這也可以成為一個分化南疆各部的契機也未可知。”冉海在聽到琉璃國進攻昭宣國的事情以後,立刻就將,自己妹妹和女兒的安危拋出到九霄雲外去了,在冉海的世界觀中,沒有什麽東西是比權利,更能吸引自己為之傾倒的了。
於是在得到消息後不到半個時辰的時辰裏,然後就很快從悲痛中走了出來,立刻派人去通知四大族長,讓四位族長再去莫常昊家裏碰麵,說自己有事相商。
隨後冉海立刻收拾心情,也急忙趕往莫常昊府中,等幾位族長到齊後,平時最沉不住氣的哈必善先開口說道:“姓冉的,這次找我們來又有什麽事?我可警告你,不要再提什麽分化南疆的話題,否則我哈必善第一個把你綁了,送到大祭司那兒去,你信不信?”
冉海笑著說:“當然當然,分化南疆這種話題,上次冉某隻不過是隨口一提,幾位可以不必理會,冉某這次來,是因為得到了一個新的消息,而且這個消息,諸位聽完。絕對也會十分振奮。”
哈必善粗著嗓音說:“冉海,你就別再賣關子了,有什麽話,你就快說。”
冉海看見幾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於是得意地笑了一下說:“近日,昭宣國發生了一件大事,幾位猜猜是什麽事?”
哈必善聞言立刻搶著說道:“難道夜君言已經死了?”
“額……這.……咳咳,這個倒還沒有消息。”冉海幹咳了兩聲後,尷尬的說道。
哈必善聞言,有些不滿地說:“那難不成是顧心凝死了?”
“.……這.……”然後無奈地苦笑著。
哈必善見狀,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大聲說道:“姓冉的,你就別再廢話,快點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別他娘的扭扭捏捏的,跟個女人似的。”
“額……咳咳,好吧!,那我就直接說吧,不知什麽原因,琉璃國突然開始攻打昭宣國了。”冉海邊微笑邊說道。
“琉璃國?打昭宣國?這他娘的跟我們南疆有什麽關係?冉海,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吧!老子沒空在這裏陪你玩,我要回營喝酒去。”哈必善一邊說著,一邊就要站起身來往外走。
卻被拓跋圖,一把拉住,按在了座位上,哈必善一邊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一邊大聲嚷嚷的道:“拓跋圖,你他娘的什麽意思?放開老子!”
拓跋圖見哈必善掙紮的厲害,伸手抄起桌上的一隻裝滿了水的杯子,噗的一下潑在了哈必善的臉上。說:“喝喝喝,你整天就知道喝!哈族長,我看你的酒根本就還沒有醒,以前那個戰無不勝,英武非凡的哈必善現在到哪裏去了?你該清醒清醒了,哈族長!”
原本吵著鬧著要回去喝酒的哈必善,被拓跋圖這猛的一潑,瞬間冷靜了下來,臉上雖還有些不悅,但情緒已經穩定下來,酒也醒了一大半。
這時蕭爠看著冉海問:“琉璃國攻打昭宣國?冉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們趁機也對昭宣國發難?造成其腹背受敵,疲於應付的局麵。”
冉海笑著點點頭說:“蕭族長不愧為蕭族長,說話總是能一針見血。”
蕭爠又皺了皺眉說:“可是我們上次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我們絕對不會做出分裂南疆的舉動。”
冉海笑著搖搖頭說:“不不不,冉某並非是要幾位分裂南疆,不過,如果有某個部族已經不適合留在南疆的聯盟之中呢?請問是否可以合理的將其清除在南疆聯盟之外!”
莫常昊也一臉嚴肅的說道:“你是說……贏氏?把贏氏孤離出南疆部族聯盟之外?”
然後笑著點了點頭。
幾人聞言,再次麵麵相覷沉默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拓跋圖才終於開口說:“可是,贏氏是南疆曆代不變的統治部族,怎麽可能把它分離出去呢?就算分離任何部族,也不可能分離出贏氏。”
“如果贏氏的統治真的能得民心的話,那當然無話可說,但是,如果因為贏氏與昭宣國過於親近,而影響了南疆的利益,失去了民心呢?又當如何?”冉海一邊說著,一邊反問眾人。
幾人再次互望一眼,都沒有開口說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莫常昊又開口說:“此事牽連甚廣事關重大,我等需要仔細商討一番,冉大人可以先請回去,等我4人商議出結果之後,再通知冉丞相如何。”
冉海微笑著點點頭,站起身說:“好吧!那冉海就暫且回去,恭候幾位的佳音,告辭。”冉海說完,就緩緩轉過身,徑直走出了密室,離開了莫常昊的府邸,向自己的營地返回。
一邊坐在馬車上,冉海一邊在盤算著幾個人的決定,如果從好戰的角度來算,那哈必善絕對是會讚成孤離贏氏的,他對贏氏的不滿已非一日,,尤其是贏可清同治時期,由於仍可將過分依賴和信任莫蕘棠的關係,哈必善早就對贏可清頗有微詞了。
而現在贏氏居然又成了顧心凝的娘家,這一下贏氏一定不會再跟昭宣國開戰了,如果再讓他們通知下去,哈必善豈非就再無用武之地。作為最善於征戰沙場的部族,讓他沒仗可打,幾乎等於是不可忍受的事情。
莫常昊因為莫蕘棠的死,也一定會因為顧心凝的關係,而記恨著贏氏部族的人,所以他應該也會支持冉海的提議。
剩下的就是拓跋圖喝蕭爠兩個人了,拓跋圖以往對贏氏,雖然非常忠心,但是拓跋圖也是對昭宣國覬覦已久之人,按理說應該不會為了一個已經放棄宏圖大誌的贏氏,而錯失此次良機,所以他的問題應該也不大。
唯一讓冉海難以判斷其選擇方向的人,就是蕭爠,蕭爠為人陰沉老練,雖然上一次在勸說其與自己合作時,自己用攻心之術占了一絲上風,但同時冉海也看出來,蕭爠的心思其實比自己想象的要細膩和陰沉,想要完全掌控此人,恐怕還要再多花些時間去研究。
不過當然,倘若其他3人都讚成的話,隻剩一個蕭爠,相信他就算有所顧慮,大概也不會太過反對。所以總體來說,冉海對這一次的勸說,頗有幾分自信。他認為,隻要這幾人稍微明智一點,就一定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隻不過,這一次雖然是他們的機會,但同時也是自己的機會,而對自己有利的內容,才是冉海珍正在盤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