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沿途暗殺
此次在冉海暗中隨行帶出的人馬中,有許多,是經過冉海精心培育的殺手,從一開始,冉海就沒有對莫蕘棠和贏可清給予太大的希望,他隻對莫蕘棠在夜君言身上釋放的毒藥感興趣。
冉海早就盤算好了,隻要夜君言身上的毒一發作,就會設法暗中除掉夜君言,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轉折,原本冉海是打算等夜君言雲南疆鬥的差不多魚死網破的時候,自己在順勢出來收拾殘局,順便解決夜君言。
可是現在突發的狀況,使得他不得不提前針對夜君言開始進行刺殺計劃。
在昭宣國駐軍到贏可清軍中的距離快馬兩個時辰便能到達,但是夜君言身上有傷,勢必要驅車前往,所花時間估計隻要三到四個時辰左右。
“老夫就在這沿途之上設下埋伏,一定叫你夜君言脫不出的鬼門關!”冉海心中一邊盤算一邊下定決心的說道。
此時對於冉海而言,他也沒有退路,除了放手一搏就是,坐屋等死,然而等死從來不是冉海的作風。
第二天一早,夜君言就在南疆使臣和幾隊親兵侍衛的簇擁下,開始趕往贏可清營寨,行至半途,突有大批蒙麵人攔路殺出,欲取夜君言首級。
這些蒙麵人個個皆身手不俗,顯然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甄選出來的,而且人數眾多,有兩三百人之眾,夜君言隨身所帶的百餘名侍衛,很快就被屠殺殆盡。
當蒙麵殺手,走近馬車,準備對馬車內的夜君言痛下殺手時,馬車內突然飛出無數隻暗器,暗器之上淬有劇毒,沾之者死。
黑衣人見狀連忙四散開來閃避一旁,黑人叫了一隊佩戴了弓弩的同伴,準備對馬車內的人進行射殺。
等眾人弩箭射出,眼看數十隻弩箭射進馬車之內,即將要洞穿馬車之際,馬車卻突然騰空而起,整個飛上空中。隻見馬車在空中向左一個旋轉,數十隻弩箭邊原路飛回,眾人目瞪口呆猝不及防之際,便接連聽到身邊響起數十聲慘叫。
射出弩箭之人一個個應聲倒地,其餘的人彼此互望一眼,一個為首的頭目舔了舔幹巴的嘴唇,鼓足勇氣說:“特奶奶的,什麽歪門邪道,大家一起上,把裏麵的人砍成肉泥。”
說著便率先帶頭向剛從空中飛落在地上的車廂快速衝過去,其餘人聞言也都提刀衝殺過去,近兩百個人,近兩百把刀,同時響起的感傷之聲,似交織出一曲死亡的樂章,就是沒有人知道這樂章是為自己要殺的人而奏,還是為想要殺人的自己而奏。
原本停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車廂,突然發出一聲巨響,車廂四散的碎片夾雜著爆炸之威激射開來,誰將車廂碎片一起激射而出的,還有無數的毒砂、毒針、毒釘、毒鏢等暗器,每一樣暗器上都淬滿了劇毒。
這些暗器,是顧心凝臨走前親手交給常空的,上麵塗的全都是顧心凝親手配製的毒,隻片刻工夫兩百來人便倒下大半,有的人甚至連慘呼聲都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就已被毒血攻心而亡。
遠遠躲在遠處山頭觀望此處戰果的冉海,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冉海清楚的記得,是自己親眼看著夜君言上車、離開的,夜君言明明已經病入膏肓,怎麽可能還有如此功力?
冉海連忙伸手從隨從的手中拿過一個原本是西方某國進宮給夜君言的望遠鏡,然後在望遠鏡中映射出來的人像確實是夜君言沒有,難道夜君言的毒早已經被解開了,隻是故意裝作病體就是要引自己做出破格之事嗎?
就在冉海驚魂未定之際,戰場中還站著的已經隻剩夜君言一個人。冉海所派出去的三百名,精心培育出來的殺手,竟然已經在不到兩刻鍾的時間內全數死傷殆盡。
冉海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的自言自語道:“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嗎.……莫蕘棠,莫蕘棠在哪裏,老夫要找你找個說法!”冉海在身邊侍從的攙扶下蹣跚著站起來說道。
隨即冉海便派人去南疆尋找莫蕘棠下落,向其討要說法。就在冉海派人四處尋找莫蕘棠的時候,顧心凝已經和夜君言坐上了前往南疆的馬車。
真正的夜君言從昨夜開始,就已經在七名高手的護佑下,瞞過所有人的耳目,悄悄離開軍營,來到了南疆大軍的軍營中,而同時為了閹人耳目,顧心凝特意讓常空假扮夜君言,在第二天當著眾人的麵,坐車往南疆軍營而來,倘若有人準備對夜君言不利,這會在路上攔截常空假扮的夜君言,正好就可以將其一網打盡。
結果一切果然不出顧心凝所料,真的有人準備在路上對夜君言下手,將其置於死地,而且來的還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幸虧顧心凝提前交給了常空大量的毒藥暗器,並教其如何使用更能發揮最大的作用,這才力挽狂瀾,否則就算是常空這樣的高手,正麵對戰數百名訓練有素的專業殺手,隻怕也是捉襟見肘的。
如果不是顧心凝提前早有防備,做了預防的話,恐怕重病在身的夜君言就真的要遭到對方的毒手了。至於這個’對方’是誰,顧心凝和夜君言的心裏自然都有數。
寬敞的馬車上,隻有顧心凝和夜君言兩個人,夜君言身體虛弱已到極致,此時正渾身無力地靠在顧心凝的身上,顧心凝輕輕將夜君言摟在懷裏,看著夜君言的目光中滿是關切之情。
而夜君言的臉上則是掛著微笑看著顧心凝,顧心凝看著夜君言即使虛弱到幾乎無力支撐行走,卻仍然難抑俊俏的臉上那迷死人的微笑,顧心凝不由臉頰微微發熱,變得通紅。
顧心凝將頭偏向一側,躲開夜君言的目光輕聲嬌嗔說:“天天看,還沒看夠嗎?”
夜君言微笑著說:“誰說天天看了,南疆的大首領,雖聞名已久,不過朕生平倒還是第一次見到,怎能不開個夠呢?”
顧心凝聞言,麵露不悅,撇著嘴說:“當你看到贏可清給你寫信說要嫁給你的時候,我猜你一定開心地差點跳起來吧,哼!”
夜君言笑著說:“是啊,開心的病差點就好了呢,可惜,來到軍營後才知道,原來隻有這張臉是贏可清的,唉……”
贏可清轉過臉,瞪著夜君言說:“哼,怎麽了?知道是我假扮的贏可清是不是很失望?很可惜?”
夜君言笑著點了點頭說:“那可不,何止是一個‘很’字能形容的,簡直是非常、特別、十分、極其失望。”
“哼!你去死吧!”顧心凝聽了夜君言的話,一把將夜君言從自己身上推開,把頭偏向一邊,然後向一邊挪了挪位置,一副要與夜君言撇清關係的模樣。
“哎呀……”夜君言被顧心凝一把推開,虛弱無力的夜君言,由於猝不及防,又加之身體虛軟,一下子便從座位上跌在了馬車底部。
“哼,怎麽不摔死你!”聽到夜君言的驚呼,顧心凝連忙轉過頭來,看到夜君言摔倒在地,伸手準備去扶夜君言時,看到夜君言正用力地扶著底部的木板,支撐著想要起來的樣子,不由又想起了夜君言剛才嘴不饒人的樣子,便收回伸到半空中的手,沒好氣的對掙紮著的夜君言說道。
夜君言掙紮了一會兒後,實在是沒有力氣站起來,隻得側臥在底部的木板上,說:“你……你要謀殺親夫啊?我要告你。”
顧心凝看了一眼夜君言不屑地說:“你倒是去告啊!姑奶奶現在是贏可清,誰是你妻子,還謀殺親夫,姑奶奶還沒跟你拜堂呢,哼。”
夜君言無奈地苦笑著說:“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嗎?麻煩姑奶奶扶朕起來,好嗎?姑奶奶。”
看著夜君言耍賴似的躺在地上,一口一個姑奶奶地叫著,逗得顧心凝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好吧,看在你知錯和認錯的份上,姑奶奶就饒了你這一次,再敢有下次,看我不毒廢了你。”顧心凝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扶夜君言。
可是當顧心凝剛將雙手伸過去要扶起夜君言的時候,夜君言卻突然一把抓住顧心凝的手腕,顧心凝始料未及,發現上當時剛要掙脫,就被夜君言一把拉了過去。毫無準備的顧心凝一下子就被夜君言從座位上,拉倒了木板上,整個人,撲倒在夜君言的身上。
顧心凝發現上了夜君言的當,正要抬手去教訓夜君言時,突聽夜君言發出一陣呻吟:“哎呀……啊.……好痛,你……頂到我了。”
顧心凝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膝蓋正頂在夜君言的腹部,顧心凝連忙坐起來,將夜君言扶起將手按住夜君言的腹部關切地問道:“怎麽樣,是不是很痛,讓我檢查一下。”說這,就要去解夜君言的衣服。
夜君言俏皮地拉住顧心凝的手說:“是啊,是很痛,不過不是肚子疼,是心痛,你居然看著我倒在地上都不管我,唉,我好傷心啊。”
顧心凝見夜君言嬉皮笑臉的樣子沒好氣的在夜君言腿上輕輕打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還能開玩笑就是沒事了,你現在身體這樣,還一副沒正經的樣子,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你的身體狀況嗎?”
夜君言雙手緊緊裹著顧心凝的手說:“有你在,朕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有事的,朕對你有信心,平時有太多正事要處理,難得中下毒才換得這份清閑時光,我當然要趁機趕緊好好的不正經一下,以後不知什麽時候才再有這樣的機會呢。”
顧心凝將頭輕輕靠近夜君言的懷裏,聽著夜君言有些微弱的心跳聲,堅定的說道:“還會有機會的,一定會有機會的,而且很快,我保證。”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依偎著,坐在馬車的木板上,許久許久,默默地感受著彼此,沒有再動,也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