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追擊莫蕘棠
第二日清晨開始,又一個新的謠言便在京城散播開來。
莫蕘棠雖然沒有收到贏可清的密信,但通過他自己安排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報,南疆軍隊已經連續兩天停止進軍,駐紮合陽。莫蕘棠雖知其中必有原因,但見贏可清沒有給自己傳信,於是也就不覺得是什麽大事,隻覺得可能是贏可清想要調整戰略或者讓大軍休息下再戰。
但這些不知道真相的莫蕘棠眼中看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利用這個消息製造出合適的謠言。
於是他便讓刀疤六傳出了這樣一個消息:昭宣國主夜君言從之前刺客的重傷中醒來後,對南疆產生了恐懼,又見自己的軍隊軍心渙散,民心動搖,無奈之下,決定與南疆講和,對南疆稱臣,從此作為南疆的附屬國,南疆首領正在考慮是否接受夜君言投降。
這個謠言一出,立刻造成了極大的波瀾,百姓皆以為昭宣國從此要成為被奴役的國家了,紛紛表示抗議和不滿的同時,一再鬧到京城各個衙門,要求朝廷給個說法,他們想知道,明明是朝廷一味避讓才讓南疆有機可趁,憑什麽把責任歸咎到軍隊和百姓身上。
而朝廷方麵也一直沒有出麵澄清此事,使得更多民眾都對此信以為真,要求各衙門官員找皇上給個說法。由於這次激起民憤的關係,消息穿的極快,幾乎是在瞬間,就引爆了整個皇城,而且同樣的消息還在不斷往外擴散,甚至越說越離譜的都有。
有許多官員甚至在上朝時遭到大批百姓攔路討要說法,致使許多官員連上朝遲到。現在文武百官最希望的就是夜君言能給出一個遊說服力的理由或者下詔澄清以平息謠言與民憤。
夜君言聽了百官的奏報後點點頭說:“朕知道了,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就退朝吧。”
眾官員一聽急了,有幾個性格耿直一些的官員連忙到頭下跪說:“臣等該如何答複百姓,請皇上示下。”
夜君言有些不耐煩地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就告訴哦特曼是謠言,信就信,不信也沒辦法。”
“臣以為皇上若是能以詔書解惑,明示天下,必能令天下無後顧之憂。”一名朝臣跪下說道。
夜君言淺笑道:“沒有這個必要,現在朝廷說什麽,百姓都不會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朕很快就會用行動向天下昭示,現在徒說無益。”
眾人聞言皆不敢再說話,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冉海和杜望山身上,在眾人眼中著二人一人位高權重,說話足夠分量,一人剛正不啊,深得皇上信賴,眾人都期望著二人能站出來說句話。
然而令眾人失望的是,冉海和杜望山好像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冉海老奸巨猾,心中明白夜君言必有打算,昭宣國作為一個龐然大國,不可能那麽輕易說垮就垮,所以自己完全不必操心。而杜望山則是之前已經得到過夜君言的授意,心中有所領悟,明白夜君言想要等待時機的心理,故而也不說話。
夜君言看看沉默的眾人,說:“沒其他事那就退朝吧,杜愛卿留下。”
眾官員一邊議論著一邊離開之後,杜望山跟隨著夜君言來到勤政殿,夜君言問杜望山道:“派去敵人後方偵查的人可有回報嗎?”
杜望山答:“啟稟皇上,南疆大首領應該是意識到了皇上欲使其分兵,逐一擊破的對策,這兩天一直駐紮合眼,寸步未前,而南疆方麵又調出二十餘萬兵馬前往合陽匯合。”
夜君言聽罷撫了撫眉毛說:“二十餘萬?她不是還有四五十萬人馬嗎?為何不全部派出來。”
杜望山答:“恐怕是為了防禦東海和西郡。”
夜君言苦笑著皺眉道:“這個女人真是討厭,就算她把人馬全部掏空,東海和西郡也根本沒有膽量去動她,一個是居於海上,一個是隱於山林,其誌向都隻是保有固土,平安即可之輩,南疆抵禦遼闊,易攻難守,全靠兵力維係以強守,對於東海和西郡的兵力而言,加起來也不足以捍衛得了,唉,朕以為她也能這麽想,一直等著她傾巢而出,她怎麽就不按常理行事呢?”
杜望山沉吟了片刻說:“嗯,贏可清如此做法智也不智,智在於雖然東海和西郡不會趁機侵吞南疆領域,但卻能令皇上悄悄派到南疆附近等待時機的八千精兵無時機可循。不智在於她在前進幾天,手上的兵馬就會被分散的差不多,就算後調出二十萬兵馬趕到,其遠途疲勞之師,無論在士氣還是人數上都必將不是我們的對手。”
“唉。”夜君言長長歎了口氣說:“她怎麽會認為東海以及西郡會對她造成威脅?這下打亂了我部署,不過如果這二十萬兵馬在路上出了意外呢?”
杜望山愣了下說:“可是二十萬兵馬,要如何它發生意外呢?沿途都城關都已經退讓給了南疆,就算偶有殘留軍馬潛伏,也隻能對敵軍造成滋擾,不可能攔得住二十萬大軍。”
“滋擾?”夜君言聽到這兩個字,沉吟了一下後笑道:“不錯,就是滋擾,讓沿途潛藏的兵馬對其行軍進行幹擾,不圖其他,隻圖拖慢其行軍進程,另外她不是擔心東海和西郡嗎?那就讓潛伏在南疆的八千精兵,假扮東海和西郡的士卒,開始在南疆搗亂,務必要惹怒南疆軍民。”
杜望山聞言,明白了夜君言的目的,連忙笑著抱拳道:“皇上英明,臣這就去下令,微臣告退。”
此時,顧心凝已根據左皓白所派去監視莫蕘棠的人回報,得知莫蕘棠現在躲在一個鍾樓內,於是顧心凝決定主動出擊。
傍晚,當顧心凝悄悄進入鍾樓時,刀疤六已經在向莫蕘棠匯報著今天的成果和引起的反映,莫蕘棠聽完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給了刀疤六一堆銀錠。
刀疤六捧著銀錠離開後,莫蕘棠欣喜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剛送到嘴邊就發現了異狀,心中暗忖道:“杯中有毒?怎麽回事?刀疤六來之前明明還沒有,刀疤六也不可能這麽做,他更不可能有這個本事難道是……不可能,她已經死了,可是除了她,世上還有什麽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我的杯中下毒?”
莫蕘棠心中充滿疑慮地將杯子放了下去,開始注意周圍的動靜,突然一陣異香傳進莫蕘棠鼻中。莫蕘棠心神一顫,連忙運功閉氣,並從懷中取出一粒紅色藥丸服下,之後便縱身躍出門外。
莫蕘棠來到門外就看到一個女人正向自己揮手,莫蕘棠下意識地連忙側身躲避,幾道寒風幾乎是擦著莫蕘棠的肩頭劃過。
莫蕘棠側身同時,向那個女人所在的方向拋出一把暗器,對方為了躲避暗器,攻勢不得不被迫暫緩。
莫蕘棠趁機,便飛身躍至一棵大樹後,開始觀察期對方來。對方此時也已躲過莫蕘棠的暗器,單膝跪地,目光炯炯地謹慎注視著莫蕘棠藏身的位置。
莫蕘棠定睛看了看對方,發現是一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女人,心中不禁疑惑道:“不是顧心凝?那她是誰?又為何要殺我?”
想到這些,莫蕘棠試探性的問到:“姑娘,在下與姑娘好像並不相識,何故下此毒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請姑娘說清楚。”
顧心凝故意壓低聲音,使聲音聽起來沙啞冰冷,道:“因為我知道你就是莫蕘棠,是你害死我的恩人,我要替他報仇。”
“恩人?”莫蕘棠一頭霧水地問道:“誰是你的恩人?”
“我的恩人她姓顧,就是她救了我,又教我毒術,我才能殺了那個毀我全家的禽獸,可是你卻害死她,我要你償命。”顧心凝沙啞著聲音說道。
莫蕘棠說:“難怪我覺得你的毒術似曾相識,可是殺顧心凝的人是皇宮裏的那些人,是皇太後一夥,你應該去找他們才對。”
“我早晚要對付他們,但現在,你先要死。”顧心凝說著,拋出三顆彈珠。彈珠打在樹上後便逐一爆開,散出陣陣濃煙,將大樹及周邊全部困在煙霧中。
莫蕘棠看道煙霧散出道同時,便已疾速閃身,避開老遠,但莫蕘棠身形剛還沒有站定,就感覺又有幾股勁風迎麵撲來,數支銀針破風而來,其後還跟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這把匕首此刻正握在那個揚言要為顧心凝報仇的女人手中,和那個女人一起,向自己飛撲而來。
莫蕘棠立時俯身在地,避過銀針後,在地上一個翻滾,將後背貼在地上,雙腳分別踢向女人手中的匕首和腰間。
顧心凝順勢將握著匕首的手腕向下一抖,匕首便脫手而出,之後顧心凝迅速將手收回,匕首則朝下飛去,直紮向躺在地上的莫蕘棠的腹部。
莫蕘棠一腳踢空,另一隻腳已經重重踢在顧心凝腰上,顧心凝被一腳踢中,連退數步。
而此時匕首即將刺進莫蕘棠身體時,莫蕘棠連忙伸手將匕首打飛,但由於是出緊急,莫蕘棠倉促出手,雖然打飛了匕首,但右手筋脈也不慎被匕首劃破。一時間血流如注,五指屈身困難。
莫蕘棠強忍劇痛,腰上猛一用力,便翻身站了起來,此時正是顧心凝被莫蕘棠踢退數步,剛站穩身形之時。
二人一人用另一隻手緊握著流血的守邊,壓迫著血管,盡量避免流血過多,一人則按著隱隱作痛的腰間,相互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