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驚聞噩耗
午飯後,皇太後和冉昀茉把正在設法給夜君言配製解藥的禦醫叫了過來。
冉昀茉指著放在桌子上的一堆藥瓶說:“這些是從顧心凝房中搜出來的,你看看有沒有皇上所需的解藥。”
“是。”禦醫將藥瓶一個個打開分別將裏麵的藥丸或者藥粉倒出來仔細甄別,在檢查到一半時,禦醫終於興奮地拿著其中一瓶藥,激動地顫抖著說:“找到了,找到了,天佑我主,娘娘找到了!”
看著禦醫手中拿的正是冉昀茉放進去的那瓶藥,皇太後和冉昀茉相視一笑,說:“嗯,既然找到解藥,就快拿去給皇上服用吧,但願龍體能早日康複,朝中還有許多軍政大事需要皇上定奪呢。”
“是。”禦醫說著便拿起藥瓶,匆匆去給夜君言服用去了。
過了一會兒禦醫便過來通知說夜君言已經醒了,隻是龍體有些虛弱,需要多做休息,皇太後點點頭,讓禦醫下去領賞。
之後皇太後和冉昀茉來到房內探望了一下夜君言會便離開回各自宮中去。
夜君言待眾人離開後,身體漸漸恢複了一些力氣,喚來貼身太監給自己更衣,說要出去走走。
於是便有太監攙扶著,往大殿走去,剛走進大殿夜君言便將目光投向放置關押顧心凝鐵籠的地方。但目光所及,一片空蕩,除了牆壁和柱子外,鐵籠早已不知去向。
夜君言心頭不由一顫,連忙拉住太監的袖子問:“鐵籠呢?顧心凝呢?”
小太監回答說:“啟稟皇上,顧姑娘因對皇上下毒,圖謀不軌,已被眾大臣議斬。”
“議斬?混蛋,後宮的事何時輪到他們來議,是誰下的令?”夜君言暴怒問道。
小太監見夜君言生意,連忙答道:“啟稟皇上,是.……是皇太後敲響升龍鼓,急招群臣商議處決的,最終的判決是杜大人下的。”
“杜望山?升龍鼓?”夜君言不敢相信地問道。
“是的皇上。”小太監怯怯地答道。
夜君言急怒攻心之下,但覺天旋地轉,腳下一軟,幸好有小太監撫著,隻是踉蹌後退了好幾部,並未摔倒。
小太監扶著夜君言道:“皇上保重龍體啊。”
夜君言勉強站穩語氣粗重地又問:“那顧心凝現在怎麽樣了?”
小太監見夜君言情緒激動,生怕告訴夜君言顧心凝的死訊會使夜君言更加激動,口中吞吞吐吐地說著:“顧……顧姑娘她……她.……”
夜君言見小太監吞吞吐吐的樣子,越發惱怒起來,一把將小太監推開老遠怒吼道:“她道怎麽樣了?”吼完,腳下又是一陣趔趄。
小太監見狀連忙跑過去再次扶住夜君言說:“皇上您別急,保重龍體要緊。”
“說!”夜君言再次吼道。
“顧姑娘她.……她已經行刑了。”小太監終於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夜君言雖然早已料到這個結果,但親耳聽到時,還是有一些承受不住,腳下又是一軟,這回小太監也沒有扶好,夜君言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
夜君言癡癡地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死了?真道死了嗎?”
小太監以為夜君言是向自己問話,於是連忙道:“是的皇上,顧姑娘真的已經死了,是皇太後親自監督斬首的。”
夜君言失神般地問道:“屍體呢?”
小太監看了一下夜君言,沒敢開口,夜君言見狀一把抓住小太監胸前衣襟問道:“屍體呢!”
“皇……皇太後說顧姑娘是妖女,就算死了也會給皇宮帶來不詳,所以.……所以請了高僧勒蓋顧姑娘的屍體做了法後,便燒毀了。”小太監聲音顫抖的說著。
“燒了?”夜君言扶著地麵,掙紮著站了起來,指了指之前放關顧心凝的鐵籠的位置問:“鐵籠呢?”
小太監答:“鐵籠被搬出去了,皇太後說,這兩天要找人來把它拆掉。”
夜君言痛苦地撫著胸口,長長出了一口氣說:“去!把籠子給我搬回來,放在原來的位置,誰都不許動。”
小太監一聽,有些為難地說:“可是皇太後她.……”
夜君言不悅大怒道:“你是朕的奴才還是皇太後的奴才?朕叫你去你就去!”
“是,奴才著就去辦。”小太監哆嗦著繼續說道:“奴才先扶您進去休息,然後立刻就去。”
“不,你現在就去,朕就在這裏等著。”夜君言說著便要往平日批改奏章的座位上坐去。
小太監知道拗不過皇上,隻好扶夜君言在他的座位上坐下後,便叫了急個太監幫忙去般鐵籠去了。
不一會,幾個小太監抬著已經空空如也的鐵籠進了大殿,將鐵籠放在了原來的位置。
夜君言看著鐵籠問:“裏麵的東西呢?”夜君言問的自然是顧心凝曾用的椅子、桌子。和地鋪。
小太監答道:“皇太後說顧姑娘用過的東西都是不祥之物,已經與顧姑娘的遺體一起火化了。”
“咳……咳.……咳.……”夜君言聽到這裏,急劇的咳嗽起來:“又是皇太後,咳……咳.……咳,你們都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坐會兒。”
“是,奴才告退,奴才就在外麵守著,皇上若有吩咐,隨時喚奴才進來。”小太監躬身說完,便退步走出了大殿,順手帶上了門。
待小太監出去後,夜君言堅持著走到鐵籠旁,開始回想著顧心凝在時的一幕幕,想著想著,不由眼中漸漸湧出了淚水。夜君言想到了顧心凝與自己鬥嘴、鬥心的過程,想起了無數個同眠的夜晚。
夜君言口中喃喃道:“哼,你若真要害我何必等到今日,你若有心害我,又豈會用這種要不了命的毒,今天她們給你安的每一條欲加之罪,朕都會牢記在心,你放心,我一定會報這個仇,你的仇,你爹的仇,朕都會替你報。”
顧心凝正在無聊地坐在破舊的房間裏,表情麻木地看著破舊的窗戶,這是原本住在這裏的那名廢妃每天必做的一件事情,左皓白通過多日的觀察發現,這名棄妃每天都會這麽傻坐著好幾個時辰,不過在這樣的地方幽禁,時間久了,慢慢地就會發現,除了發呆以外,就真的再沒有什麽可打發時間的消遣了,因為這裏沒有書可以看,沒有人可以說話,沒有任何可以用來作為消遣的事物,你所能做的除了發呆久隻是發呆。
不過發呆也有很多種形式,可以坐著發呆,可以站著發呆,可以躺著發呆,甚至還可以蹲著發呆。
就在無聊的顧心凝在努力裝著更無聊的時候,左皓白已經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房間內。剛已進入房間,左皓白就閃身到房內一個隱蔽的牆角內,顧心凝繼續表情麻木地呆呆看著窗戶,一邊嘴裏輕輕發出聲音問道:“打聽到什麽消息了嗎?”
左皓白躲在角落裏輕聲回應道:“常空用小安子的身份在勤政殿打探到夜君言已經醒了,他聽說你的事情後好像很憤怒,很激動,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顧心凝說:“開心你的頭,你什麽時候把我弄出去了,我才真的開心。”
左皓白笑了一下說道:“急什麽,我覺得你現在這樣每天有人送吃送喝,還沒人打擾,不是挺好的嘛。”
顧心凝低聲罵道:“好你個大頭鬼,你快說,你外麵安排的怎麽樣了?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這裏,像這樣天天扮發呆,真的是好辛苦。”
左皓白說:“放心吧,我已經傳信給冷藏鋒了,這幾天隨時安排好就可以行動。”
顧心凝用幾近絕望的聲音說道:“啊!還要幾天!這種日子真心受不住了,還不如出去叫皇太後砍了省事。”
左皓白笑著說:“好吧,那我去叫人,通知皇太後過來。”
顧心凝連忙阻止道:“別別別,我再忍幾天就是了,等出去以後我再找你算賬。”
“哼哼,走咯。”左皓白輕笑著說了一聲後,人便已失去了蹤影。
原本顧心凝被除掉,夜君言也已經醒來,對朝廷而言,是兩件大喜事,但是現在文武百官的臉上卻一點喜意都沒有,一件更加令他們頭痛傷神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此時邊疆守軍被南疆軍隊逼退的的緊急奏報已經傳到朝廷,眾人皆憂心忡忡地等待著夜君言抉擇,而夜君言此時卻正沉浸在對顧心凝的無限思念中,全然對邊疆急報不聞不問。這下急壞了滿朝文武。
勤政殿,身體已經恢複的夜君言正站在已經空無一物的鐵籠前出神發呆,杜望山不顧侍衛攔阻毅然闖進了勤政殿要求麵見夜君言。
杜望山進入殿內,看見夜君言失神地望著鐵籠的樣子,不由皺著眉頭躬身道:“臣杜望山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君言仿佛絲毫沒有察覺杜望山的到來一般,依舊默默地看著空空的鐵籠。
杜望山走近夜君言又躬身道:“臣杜望山見駕。”
此時的夜君言仿佛剛剛回過神來,扭頭看了一眼杜望山後,又轉過頭去說:“杜望山!殺顧心凝的判決是你下的?”
杜望山見夜君言問道此事,愣了一下後,便毫不避諱地答道:“回稟皇上,是!顧心凝盜用他人身份,混進後宮,罪犯欺君,還因此害死趙中然大人,皇上寬容其罪,不殺顧心凝,顧心凝卻恩將仇報毒害皇上,殺顧心凝是滿朝公議的結果。”
夜君言轉過身看著杜望山歎了口氣說:“杜望山,你這愚夫,被人利用了尚不自知,朕信任你,依賴你,沒想到最後你竟受人擺布,與朕做對。”
杜望山聽到這裏不由愣了一下說:“皇上的意思是?”
夜君言冷冷道:“顧心凝關在籠中,如何向朕下毒?沒有人比朕更了解顧心凝,顧心凝要想下毒害誰,那個人就絕對活不過來。”
杜望山心中一顫道:“難道是皇太後和昀妃娘娘?”
夜君言一字一頓地說:“當然也少不了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