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初會琪妃
顧心凝帶著念瑟從房內出來時，就看到冉昀茉已經進了殿門，正向自己這邊走來，顧心凝連忙迎上去笑著道：“什麽風把姐姐吹來了。”
冉昀茉同樣笑著說道：“妹妹這是不歡迎姐姐嗎？”
顧心凝此時已經走到冉昀茉麵前，拉著冉昀茉的手道：“姐姐這是說哪裏話，妹妹巴不得姐姐能經常來看看妹妹呢，隻是昨天多虧了姐姐，妹妹才免了一頓責罰，應該妹妹先去看望姐姐才是。”
冉昀茉一隻手拉著顧心凝，另一隻手在顧心凝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道：“妹妹這麽說就見外了，昨天妹妹一定受了不小的驚嚇，我特地帶了些補品過來給妹妹壓驚。”冉昀茉說著，回頭看了看身後一名侍從手中提著的一大提補品接著道：“這些都是各地進貢上來的珍品，還請妹妹笑納。”
顧心凝一臉不好意思的道：“姐姐實在太客氣了，快請裏麵坐。”
進到房內後，冉昀茉四下張望了一遍後在凳子上坐了下來，開始和顧心凝談起了家長裏短，從進宮到見到皇上到被冊封為妃，和皇上的交集之類的都在和顧心凝閑話的過程中講了進去。
通常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什麽話都可能聊起來，所以很多時候，女人和女人說話一說就能說上一整天也不帶煩的，通常女人間一整天說的所有話，放在男人耳中聽來，也許連一句有用的都沒有。彈話內容的差異也算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之一吧。
顧心凝和冉昀茉就是這樣，從雞毛瑣事開始說起，一直從中午說到了晚上。
就連同為女人的念瑟都感覺快聽不下去了，眼看又快到用膳時間了，冉昀茉這才終於站起身道：“時候不早了，姐姐也要回宮去了，改天再來找妹妹繼續聊。”
顧心凝挽留道：“妹妹不如就在這裏用膳吧，我們姐妹還有好多話沒說完呢。”
冉昀茉推脫道：“不了，改天再聊吧，說了一下午的話，姐姐也有點累了。”
顧心凝麵露遺憾地道：“唉，好吧，那就不留姐姐了，看看哪天咱們幾位妃子聚在一起好好聊聊，促進一下姐妹情誼。”
冉昀茉笑著道：“好，那就有姐姐出麵，邀請琪妃和妹妹明日到我的鍾粹宮去，我們好好聚聚，可惜馨妃妹妹不能前往。”說話間，冉昀茉麵上露出些許遺憾之色。
顧心凝也惋惜道：“是啊，都怪妹妹不好，馨妃姐姐要不是為了來看望我，就不會弄成這樣子了，不知道琪妃姐姐人好不好相處。”顧心凝試探著地問道。
冉昀茉含笑道：“妹妹別擔心，琪妃妹妹人也很好，待人很和善，妹妹明天見到自然就知道了。”
顧心凝送走冉昀茉時，臉上雖含滿了笑容，但是在心裏卻已把冉昀茉詛咒了千遍萬遍。
晚上夜君言批閱奏折一直批閱道很晚，顧心凝半夜醒來時，仍看見正殿的燈火還在亮著，顧心凝在心中罵了句：“哼，想不到天元帝那好色懶惰個昏君，倒生個這麽勤快的兒子，不過再勤快也沒有用，早晚我要讓你夜家嚐一嚐亡國之恨，滅族之傷。”
清晨醒來時正殿的燈火已滅，夜君言已不再勤政殿。念瑟已經打好水，正端過來準備給顧心凝洗漱。
剛洗漱穿戴完畢，就有一名小太監跑過來，說是替昀妃娘娘傳信，昀妃已經邀請了琪妃娘娘下午到鍾粹宮賞玩，特來通知顧心凝下午也一起過去。
在傳信太監離開後，念瑟問道：“娘娘，奴婢打聽到這個琪妃並沒有昀妃娘娘說的那麽好，所謂的待人和善，其實不過是左右逢源罷了，麵上對誰都好，背後又去悄悄算計人家。”
顧心凝知道念瑟是擔心自己遭人算計，才特意提醒自己，心中不由覺得暖暖的，於是拉住念瑟的手到：“念瑟放心，是人是鬼，姐姐見上一見就大致有數了，想要把這個後宮攪亂，首先要了解這裏每一個人的脾性和行事作風，姐姐會事事小心的。”
念瑟還是一臉憂慮，不放心的道：“嗯，我還聽鹹福宮的一個婢女跟我說了，上次馨妃娘娘來勤政殿找麻煩，就是被這個琪妃借著馨妃娘娘衝動的性子，在一旁煽動的。”
顧心凝若有所悟地道：“哦？原來如此，不過也好，正巧早點讓杜馨蘭脫離出這場爭鬥，杜望山曾為家父舍身勸諫，若能幫杜望山保住杜馨蘭，也算是替爹爹償還一點恩情給杜家吧。”
其實顧心凝當日並非為了報複杜馨蘭的鬧事而將其毒倒的，當日她已從杜馨蘭的行為舉止中看出杜馨蘭是一個沒有心機，頭腦容易發熱的人，像這樣一個不懂謀算的女人，能在後宮生存下來，完全是靠著杜望山的威信。
但是從顧心凝來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注定要改變了，因為顧心凝早已下定決心，勢必要攪得皇宮之內天翻地覆，人人自危。
而且後來又驚起的發現，就連夜君言也想讓後宮出現混亂的局麵，於是顧心凝對自己的計劃開始更加有信心了。
隻不過夜君言想要的亂，是先亂，而後大治。顧心凝想要的亂，卻是要所有的人永無寧日的亂。
從某個角度上看，這幾乎快成了夜君言與顧心凝間的一場博弈。一場同途疏歸的的旅程，最終的結果，會偏向哪方，就要看誰的棋藝更勝對方一籌了。
念瑟歎了口氣幽幽道：“但願馨妃娘娘將來能明白姐姐的苦心。”
午飯過後，顧心凝帶著念瑟來到鍾粹宮，得到了冉昀茉的熱情迎接，此刻琪妃還未到，顧心凝與冉昀茉廊簷下的石凳上，互相說著昨日未完的話題。
正嬉笑間，突聽一個溫婉而明亮的聲音傳來：“是什麽事情讓姐姐這麽開心，能說給妹妹我聽聽嗎。”
隨著聲音落處，一步履輕盈，身姿婀娜的美豔婦人，正在向這邊款款走來，身後還緊跟著四名侍女，分列兩旁。
冉昀茉看到來人後，一邊起身相迎，一邊笑著開口道：“妹妹可算來了，我和凝妃妹妹已經聊了好一會兒了，門口的奴才竟也不通報一聲，看來是平日太缺少管教了。”
陸莉琪笑盈盈地道：“姐姐別怪他們，是我怕驚動姐姐，會破壞了氣氛，才不讓他們通報的。”
陸莉琪一邊和冉昀茉說著話，一邊看了看冉昀茉身後的顧心凝問道：“這位就是凝妃妹妹吧，果然是個舉世無雙的大美人，難怪咱們那位皇上啊，現在連看都不願意看咱們一眼了，唉。”
孤心凝走上前一步，淺淺行了一禮道：“琪妃姐姐說笑了，妹妹哪算什麽美人，皇上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罷了，要說到美，還是要數昀妃姐姐和琪妃姐姐最美。”
陸莉琪聽著顧心凝的讚美，臉上露出一絲自得的笑意，不管對方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聽在陸莉琪耳中還是覺得很受用。
記得有人曾說過，女人對於讚美之詞，永遠是缺乏抵抗力的，尤其是對一個本身就條件優越，有可以驕傲的資本的女人，最是管用。
“呦，妹妹這小嘴吧嗒吧嗒的說出來的話，就像摻了蜂蜜似的，真甜死人了。”
陸莉琪嘴裏一邊說著，一邊順手從頭上抽下一支金釵，遞到顧心凝手中，接著又說道：“來，姐姐走的匆忙，沒來得及準備什麽禮物，這支金釵是當年入宮時，皇太後欽賜之物，姐姐一直隨身佩戴，就當做見麵禮，送給妹妹吧。”
顧心凝推拒不過陸莉琪的盛情，接過金釵，讓念瑟幫著插在了頭上後，連連向陸莉琪道謝。
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隻是顧心凝和冉昀茉兩個女人的時候，就已經有說不完的話了，現在變成了三個女人，話自然更是多的說也說不完了，三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已又忘了時辰，直到天快黑時，三人仍未盡興，分別時，還說來日有機會相邀再續。
在回勤政殿的路上，顧心凝問念瑟對陸莉琪的印象和看法。
念瑟遲疑了一會兒道：“很難說，表麵上確實和善可親，實際怎麽樣，念瑟暫時還看不出了。”
顧心凝也思忖了片刻後緩緩道：“本宮倒已看出大概，此人心胸狹隘，計謀深沉，又善於偽裝，應該和冉昀茉有得一拚，看來對付她們，需得要要好好盤算一番。”
顧心凝說罷，心中開始想夜君言，她雖已看破夜君言希望‘亂起來’的心思，但卻猜不出夜君言下一步準備怎麽做，他除了給自己封妃，和讓自己在勤政殿居住外，這幾日並沒有其他進一步的行動。
顧心凝相信夜君言不會認為，隻做這兩步就能使後宮大亂，夜君言一定還會有動作，顧心凝決定等等看，如果夜君言動，她就可以順水行舟，就算夜君言選擇靜觀不動，其她人遲早也會忍不住要動的。
先動的人，多少總會有些破綻會露出來，十二年的時間，顧心凝都忍了，等來，更何況，顧心凝知道自己這一次，絕不會再等的很久。
那麽，先動的人到底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