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苦口婆心

  “凝兒,好端端的,你發這麽大脾氣作什麽？過來坐爹身邊。”趙中然和藹慈祥的對女兒招招手。從小自己的這對兒女,就沒有母愛,自己算是他們唯一的依靠了。


  趙妤凝一看是父親來了,便走到趙中然身邊道：“父親,您一向最疼女兒了，這次您一定要替我出氣，好好整整那個顧心凝。”趙妤凝挽著趙中然地胳膊撒嬌道。


  趙中然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弟弟的情況，隻有顧心凝才能治，趙家已隻剩這一根香火了……”


  “女兒不管，我一定要爹爹修理那個賤女人，女兒不信天下會沒有一個名醫能比她顧心凝強。”趙妤凝看出了趙中然的心思，不等趙中然說完，就搶著撒潑道。


  趙中然搖頭道：“萬一沒有呢？萬一有，但我們遇不到呢？難道你要爹看著趙家絕後嗎？你忍心你弟弟就此成為廢人嗎？”


  “我不管，女兒一定要進宮，宮中禦醫無數，各各都是醫道高手，隻要女兒進了宮，得到皇上的眷顧，就一定可以.……”趙妤凝含著淚向父親請求著。


  “住口！”這次換趙中然打斷女兒的話，趙中然痛苦地長吸一口氣道：“爹已經決定讓顧心凝代替你進宮，未免遭人懷疑，事後你就回太原祖屋暫住，我會在當地請最好的仆役照顧你的起居。”


  “不，女兒不要，她一個賤民，她憑什麽入宮，憑什麽代替我。”趙妤凝的聲音漸漸開始沙啞，她實在不願相信爹爹怎麽會對自己如此無情。


  趙中然壓製著情緒繼續語重心長地勸說道：“女兒啊，宮中是何等凶險之地，後宮的那些女人個個心機深沉，毒如蛇蠍，顧心凝說的沒錯，像你這性子就算進的宮去，也早晚會被人害死都不自知。”


  聽到父親口中說出顧心凝三個字，趙妤凝越發激動起來“顧心凝！顧心凝！又是顧心凝，為什麽你那麽信那個女人，她說什麽你都聽，女兒說什麽你都不聽。”


  看著女兒歇斯底裏的又哭又喊的模樣，趙中然知道，此時對她說再多的道理也是枉然，隻得搖搖頭轉過身道：“好吧，我去找顧心凝再談談，你也餓了，我讓廚房給你燉點雞湯送來。”說罷，趙中然便向廚房走去。


  趙妤凝看著父親語風稍緩，以為自己的堅持終於換來了父親的不忍，眼淚瞬間便止住了，臉上露出一絲淺笑，口中喃喃自語道：“哼，顧心凝，我猜是爹爹的女兒，你一個外人拿什麽跟我鬥，可笑。”


  趙中然來到廚房，命人給小姐燉一碗燉好後端到自己房裏，由自己去給女兒送去。廚房的雜役一邊照做一邊心裏嘀咕著‘老爺一定是和小姐吵架了，要親自己送雞湯過去向女兒賠不是。’


  趙府的爐灶是請名匠專門修造的，火一直都很旺，一會兒工夫，雞湯就已燉好端到了趙中然房裏，看著正冒著熱氣放在桌子上的雞湯，趙中然顫抖著從懷中取出顧心凝給她的藥丸，趙中然凝視著藥丸，整個人似已石化一般愣愣的動也不動。


  良久，雞湯的熱氣已漸漸微弱了下去，趙中然一咬牙，抬手在到湯碗上方一抖，藥丸落入湯中，原本平靜無波的雞湯開始翻騰沸泡，片刻後又歸於平靜。


  趙中然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堅定地站起身，端起雞湯往趙妤凝房間走去。


  趙妤凝現在已經安靜下來，房內打碎的杯碟碗筷都已被下人收拾打掃出去了。趙妤凝正一個人默默地坐在桌邊，心裏正盤算著要怎麽樣修理顧心凝一頓，好給自己受到的氣報仇。


  看著父親斷著雞湯進來，立刻展顏道：“爹爹，女兒想了一個辦法，可以好好治治那個賤女人，爹爹這次要幫我。”


  股中燃點頭道：“好，爹爹會幫你，來，你一天都沒吃飯了，先把雞湯喝了，喝完湯我們再討論怎麽對付她。”


  趙妤凝聞言喜出望外道：“好，女兒這就喝。”


  看著趙妤凝大口大口喝著放了‘一魄留魂’的雞湯，趙中然，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絞痛，麵上露出難掩的憂傷之色。


  趙妤凝喝完雞湯，把碗放在一邊說道：“爹爹，我跟你說，等一會兒我們···啊···怎麽肚子好痛，爹爹···雞湯···是爹爹你···為什麽？”


  趙妤凝已經聽不到答案了，因為她此刻已經昏了過去，趙中然眼中又布滿了淚水，他站起身把女兒抱在床上，替她蓋了被子，默默地在床邊看了女兒一會兒後，便端著湯碗離開了趙妤凝的房間。


  趙中然出了女兒房間後，將湯碗拿去廚房吩咐人清洗幹淨，之後便徑直往顧心凝房間走去。


  來到顧心凝房間後，對顧心凝道；“事情已按照你的意思辦妥了。”


  顧心凝歎口氣道：“難為趙大人了。”


  趙中然麵露不悅道：“不敢，我女兒她不會有事吧。”


  顧心凝點頭道：“趙大人放心，令愛除了暫時需要人照料之外，絕不會有其他不妥，事成之後，本姑娘一定會將解藥奉上，以保趙大人愛女無恙。”


  趙中然歎了口氣道：“那明天就一切按計劃進行，轎子會事先放在院中，無人看守，到時你見機行事就行。”


  顧心凝笑著說：“嗯，很好，另外我想問一下選秀的過程。”


  趙中然想了一下回答：“其實也沒什麽，首先會先給參選秀女的人排號，按順序入宮後會在靜雲軒安排麵見皇上和皇太後，由皇上與皇太後親視挑選留牌的人。”


  顧心凝沉思了一下後又問：“那皇上和皇太後的挑選標準是什麽？”


  趙中然回答說：“皇上對這些事情很隨意，從不過問，不過皇太後挑選秀女時倒是極其仔細，置於什麽樣的秀女是皇太後滿意的，本官也不知道，自古聖心難測，皇太後的心思也是一樣的。”


  顧心凝聽罷想了一陣後，點點頭，接著便調皮地笑著對趙中然說：“好，多謝趙大人，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你我就要父女相稱了，臨別之前請爹爹受女兒一拜。”顧心凝一邊說著，一邊屈腿半蹲想趙中然施禮。


  “哼！”趙中然顯然對這個所謂的女兒並沒什麽好感，見她似乎沒什麽別的問題要問了，趙中然便將長袖一甩，雙手背在身後轉身離開了顧心凝房門。


  早起五更天，顧心凝就起來收拾東西了，雖然在趙家住的時間不長，但是因為之前考慮要進宮，所以很多東西都是需要提前準備的，顧心凝提前在外麵購置的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現在都需要整理收拾帶進宮裏。


  趙中然也起的很早，也可能根本就一夜沒睡吧，一大早，趙中然來到顧心凝門前敲了敲門，在得到房內人的允許後，趙中然進了房間，對顧心凝道：“妤凝的事，我已安排好了，轎子是特製的。一會兒你就藏進下麵的暗閣吧。”


  顧心凝藏進轎子後，趙中然讓念瑟去扶昏倒的趙妤凝坐上轎子，對府裏的家丁隻說念瑟是小姐新買回來的丫鬟，要帶進宮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