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十萬大山中,一個白衣青年提著長劍,眼神中總是掛著一抹思索之色。
他走過了許多地方,大山中各個部落的山民,野人將他視為神魔。
目睹這了這些淳樸山民簡陋的生活習慣,李刃內心也越發純淨。
他要找回自己最初的善良,那就觀盡人情百態,在紅塵眾生中去尋找。
這一日,李刃來到南疆十萬大山的深處。
一道目光從不遠處窺視過來,投射到了李刃身上。
這一道目光沒有惡意,有的隻是好奇。而且讓李刃詫異的是,這道目光的主人居然擁有地仙級的力量。
順著目光的來源朝前方走,沒用多久就到了一個幽黑深邃的山洞跟前。
這個山洞周圍雜草叢生,有一人許高,洞口石頭上滿是青苔,上麵沁出水滴。
要是一個正常的人來到這裏,肯定不敢向前了,因為這裏的氣氛有些陰森,散發這一種大凶大惡的氣息。
沒有遲疑,李刃抬腳就跨了進去。
進入洞中反而別有一方洞天。
洞口全是野草,還爬滿了蜘蛛網和青苔,但是洞內卻幹淨整潔,有桌子有椅子,還有各種裝飾擺設。
一個身穿錦緞絲綢袍子的少年坐在一張椅子上,他身上鎖著兩條鐵鏈。
嘴角與李刃一般掛著微笑,還帶著一抹天真。
麵容英俊,更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妖異。
鎖著他的兩條鐵鏈上有一股神聖的力量,似乎是在封印這個少年。
僅僅看了一眼,李刃就把這個少年看穿了,他不是人,也不是妖,更不是仙神。
這是至凶至惡的魔!
這個少年集天地戾氣而生,不用修行,可吸收天地戾氣壯大己身,所以他才在沒有傳承的情況下擁有了地仙境界的力量。
“朋友,從哪裏來?”
少年饒有興趣看著李刃,在他眼中,李刃就是一個誤入此間的凡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更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倒是你,少年,你在此間被封印了數千年,心中無怨嗎?”
“噢,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
李刃搖了搖頭,他當然不知道眼前這少年是誰。雖然眼前這少年已經存活了數千年,但是在李刃麵前還是少年。
“你竟然能看出我處於封印狀態,那就代表你不是凡人,算是我看走眼了!”
少年語氣隨意,說話間張口一吐,一縷灰色的氣流朝著李刃纏繞而來。
然而,這灰色的死氣還沒有飄到李刃身前便自動消散了。
“嗬嗬,朋友,你該不會是來除魔的吧?”
少年低頭,伸手撫摸他腳下匍匐著的一條小狗,漫不經心問道。
他腳下的根本不是什麽小狗,而是伴隨少年而生的饕鬄,一隻雜血饕鬄。
“除魔?你的確算得上是魔,但我為何要除你?”
李刃搖了搖頭,反問道。
他早已脫離了種族之分,人還是魔,仙或者妖,對他來說沒有什麽區別。
倒是少年眼中那一抹憂傷讓他很感興趣。
“哈哈哈哈,你真有趣。那麽,你願不願意聽聽我的故事?”
少年注視著李刃,突然笑了起來,開口問道。
李刃點了點頭,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像是少年這種集世間無盡戾氣而生的生物,也就是世界的等級桎梏了他,還是換在一個高等級的世界,潛力無窮。
“我原本沒有名字,世人懼怕我,稱我為獸神……”
在李刃傾聽獸神故事的時候,中原大地上,已經淪為劍奴的道玄手持誅仙劍掀起了腥風血雨。
誅仙劍本就是殺伐至寶,內含無盡煞氣,為殺戮而生。
淪為劍奴的道玄遵循著誅仙劍的殺戮本能,幾乎是見到生靈便揮劍,所過之處,到處是屍山血海。
中原大地上,數不清的城池變成了死城,衝天的血腥味,讓這個世界變得一片死寂。
一般來說,生靈隕落後會有靈魂,但是隕落在誅仙劍下的生靈,連靈魂都會被剿滅。
陸雪琪帶著張小凡,一路疾遁,她根本分不清方向,更不知道去哪裏尋找天尊!
看著表情呆滯的張小凡,陸雪琪眼神黯淡。現在回想起那道碧綠的身影,她還是會出神。
碧瑤念出癡情咒,定格時間,為愛獻身的勇氣確實足以讓任何人震撼。
就連李刃都為之動容,何況陸雪琪這個不經事的丫頭?她可能永遠也無法替代碧瑤在張小凡心中的位置。
李刃之前看到碧瑤以癡情咒獻祭自身,救下張小凡時候,星兒赴身火海的場景又在他心頭浮現。
此時,張小凡正捧著那一角碧綠色的碎布,愣愣發神,腦海中是碧瑤曾經的一顰一笑。
人就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會知道珍惜,直到失去後,才追悔莫及。
在碧瑤活著的時候,張小凡沒有意識到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直到碧瑤死後,他已經一蹶不振,神思黯然。
張小凡如此,李刃也是如此。
當初,李刃也沒有太把星兒放在心上,為了一顆生死玄丹,跟邊疆老人殊死搏鬥。直到星兒為了救他,拉著邊疆老人一起縱身火海後,他才意識到,生死玄丹遠遠不及星兒在他心中的地位。
不過後悔又有什麽用呢?
跟張小凡不同的一點是,李刃很快從星兒死去的悲傷中走了出來,而張小凡卻走不出來了。
或許這也是李刃遲遲無法斬出善屍的原因,相較起張小凡,李刃算得上是天性薄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