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頂替角色
塵封的大門被從外推開了，門口隻站立著並肩而立的二人，這也是深深公寓最後殘存的三人之一了。
陣陣蕭瑟的氣息以這二人為中心逐漸向外擴散，外部的光源在許久之後照進了密閉的房間之中，一切倒映在徐朗的瞳孔之中，顯得那樣空洞……
“無名不在這裏。”
1414房間之內，不僅沒有半點爭鬥的痕跡，更不存在無名的屍體，短時間內一切活人的活動跡象都沒有。
徐朗看到這裏不由得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比起容川死前的線索，他更不希望看見無名的屍體，那麽一切就都還有一份轉機！
嚴言眼中帶笑，他看著徐朗的臉色從最初的困苦逐漸沉著下來，也明白這個男人心中的變化，他輕聲開口：“無名是否有可能與宋卓明麵臨著同樣的處境……”
徐朗被這句話提醒了一下，他才幡然明悟，之前一直找不到的宋卓明，此刻失蹤的無名，是否會有另一種解釋……
嚴言緊接著將之前與無名在探索空間悖論之時的一切全盤告知給了徐朗。
兩個消失的人，消失的樓層，兩處空間的猜想，似乎一切都開始朝著某個不可捉摸的境地發展、聯係，最終匯聚。
徐朗聽罷過後，從房間之內退了出來，看向了嚴言，沉思了一番過後說道：“那麽，無名與宋卓明也許正處於另一個虛無空間？”
嚴言眼中的笑意更甚，艱難的活著，總比死亡要好，最起碼他們現在知道執行者同樣可以前往虛無空間存活，這是一個很大的突破、
但是同樣的，也指出了一個更加匪夷所思的謎團。
“可是惡靈如此安排的意思到底是為什麽……”徐朗百思不得其解，他現在掌握的情報，還全部作用在當今的深深公寓，還涉及不到另一層空間之內。
嚴言聞言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既然執行者去往虛無空間，卻還能存活，我也想不通為什麽還要發生吞噬樓層之事。”
那股分裂感又來了……
徐朗思索著現如今發生的一切，剛剛才得到了準確的行動方案，如今由於無名的意外，又將空間悖論牽扯到了任務本身，指示成為了另一大謎團。
“兩個個體……任務被分裂了？”徐朗低聲的呢喃著。
聽聞到嚴言的耳中，也讓他的思緒被拉伸蔓延，在漫長的沉默之中，他開口說道：“現在的深深公寓，分為白日黑夜，卻成為了一個渾然的個體，好像我們所處的空間，也是一個完整的任務……”
“但是被拉入另一層空間，樓層的吞噬，似乎更像是一個外力造成的結果，將原本完成的深深公寓，分裂成了兩份……”徐朗抿了抿幹裂的嘴唇幽幽補充道。
嚴言點了點頭，他再度想起了徐朗先前提出的三隻惡靈的猜想。
現在來看，白日與雨夜惡靈已經是同一隻惡靈，那麽吞噬樓層的惡靈，從剛才發生之事來看，又像是一個第二惡靈，將執行者拉去了自己的空間。
並且明天黃昏之後，也將其他執行者一同拉進去……
“明天晚上，整個深深公寓的樓層全部消失，但這不是終點，我們不可避免地會被拉到另一層空間，那裏才是最終的終極之地！”
嚴言冷冷的話語在徐朗的耳邊回想而起，得到了他的認同，現在來看確實如此，也同時將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不過徐朗在這一刻，終於將先前有些萎靡的情緒調整了過來，他與嚴言並肩開始朝著十八層的位置緩步走去。
“無名被拉到了另一層空間，很大可能明天的白日殺人案他參與不了了，這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幹擾了銀裙惡靈的行動……”
徐朗在心中默默地思考著，看樣子吞噬惡靈確實站在銀裙惡靈的對立麵，將無名拉走，已經造成了白日殺人案的困擾。
就這樣走著走著，他忽然看向了上方的樓梯，目光落在十八層的某個位置，他可以想象的是那裏存在著一個身穿斂服的老者！
“不對！
無名這個曾被欽定的男主人角色，並不是必須的，因為在那個時候，我正在與零探討，介入白日殺人案，如果無名明天無法參與，正好零可以補缺！”
徐朗忽然覺得一切都明朗了許多，這樣解釋好像是一個極佳的巧合，卻又像是某種刻意安排！
但是現在來看，銀裙惡靈與吞噬惡靈根本不是一隻惡靈，難道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
“我這邊才和零敲定明日介入之事，另一邊無名就脫離了白日殺人案？”
在得到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之後，徐朗腦海中對於本次任務的迷霧就更加深刻，身處其中像是置身在一個龐大的迷宮之中，而他要麵對的是一個有一個岔路口，隻要走錯一步，就萬劫不複！
嚴言邁著沉穩的腳步，朝著十八層的方向走去，在這個時候他輕聲說道：“所以，你明天的計劃到底是什麽？”
……
深深公寓的最裏端，那個孤坐在牆角的身影，此刻臉上的皺紋已經完全皺在了一起，麵色極是痛苦，渾濁不堪的左目此刻接近無神，而另一隻附著一層乳白色薄膜的右眼，卻隱隱迸發出一絲碧綠色的神采。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隻狼的眼睛在深夜中閃爍著凶惡的光芒！
但是他硬生生地壓製著右眼的複蘇，強迫自己不再動用那邊的力量，嘴邊的白須亂顫，牙關緊咬著，右手向前長長伸著，像是要觸碰麵前擺放的那個純白色的瓷罐！
可又不敢完全觸碰，始終保持著一絲距離，就這樣詭異的姿勢，他的身軀開始往外散發著異樣的氣息。
“咳咳咳！”
一大口黑色的血液，連帶著甜得發膩的香味，從他的口腔中噴湧而出，使得十八層最裏麵的方位香氣撲鼻。
零正在做著一件極為關鍵之事，麵前的瓷罐像是一切的源頭，但正當他即將成功之時，他的身軀之內忽然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感。
但這個危機並不是來自他的體內，在這陣劇烈的咳嗽與吐血之後，他的右手緩緩收回，食指與中指上兩塊細長的指甲伸進了懷中，不斷地摩挲著，隨後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形之物……
那個東西很輕盈，暴露在空氣之下，雙腿在空中亂擺，這是一張紙人，卻是一個縮小版的純黑色紙人，也是零隨身攜帶的最後一張！
區別於以前不同的那些白色紙人，這張純黑之人的背上，寫著兩個歪歪扭扭的紅色小字，如果有足夠的光源可以看到那兩個用朱砂寫下的字，換作：“無名”！
而這張紙人從他指尖夾出之時，竟然像是一個活物一般出現了劇烈的晃動與掙紮，像是要從零的之間逃竄一般！
再幾度掙紮之後，零已經動用了全部的力量去壓製著紙人的逃離，但是緊接著，紙人開始從頭部的正中心出現了分裂的跡象，那個切割口子很是規則，正好是從頭頂心位置，向下開始撕裂，成為了一條直線！
從頭頂心，撕裂的線條越來越長，也越來越快，零已經逐漸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但是最後他咬著牙瞪著眼珠，拚著左臂的傷勢，強行用兩隻手夾住了紙人！
“那是我算的最後一卦！一定不會出錯，無名絕對是這次任務的關鍵之人，他不能死！他死了，我們全都得死！”
零的眼神中散發著瘋狂，甚至在緊急之下他右目的碧綠色光芒也被壓抑到了極限，左目幾乎已經到了失明的程度，可他還是沒有放棄。
動用自己全部的能力，壓製著紙人的分裂、切割！
又是一口黑血，從零的口腔中噴湧而出，正巧吐在了那雙手攥著的純黑紙人上麵，同時有一部分也吐在了那白色瓷罐之上。
直到這一刻，紙人的分裂才終於堪堪終止！
但也僅僅是終止，代表著無名的紙人，卻依然在上半身出現了分裂，並且無法挽回……
零喪失了全身的力氣，靠在了牆上，眼珠死死地盯著麵前的瓷罐，那裏似乎有著他最後的依仗。
他的眼睛沒有失明，在最後一刻右眼的光芒散盡，他重新恢複了視力，也阻止了紙人的崩潰，他掙紮將紙人重新放回到了懷中，他知道剛才已經將紙人最後一絲作用用盡，他完完全全失去了這一罪物。
而無名的命，算是保住了。
零短時間之內已經無法再動，他的眼神幽幽地看著麵前的瓷罐，最後微微將視線抬起，注視著前方的走廊。
那裏傳來了兩個同步的腳步聲，兩個身姿灼灼的黑影正朝著他的方向緩緩走來。
“明天，我會頂替無名的身份，成為白日殺人案的角色……徐朗，你的計劃一定要成功，否則我會殺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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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會進入最後階段的白日殺人案！也是最後的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