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顛覆空間之數
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保持著相同地姿勢，在不同的角度凝眉對視著，這種情況在迷霧一般的恐怖大廈中，造成了極為強烈的衝擊感和詭秘的畫麵感。
沒人能夠見證到如此獨特的場麵，隻有徐朗自己。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頭頂鏡子中，那個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別無二致的自己，按理說除了現在異樣的環境和氣氛之下，這種場麵徐朗已經見過太多次，他應該是采用一閃而過，拋諸腦後的處理方式。
可是現在，他卻並沒有這樣做，與宋卓明當初不同的是，他真的就這樣盯著，因為他的腦海中突如其來地閃爍出了一個很驚疑的想法。
這個想法來的毫無預兆，也沒有什麽道理，他總覺得這麵鏡子的存在，與鏡中人的存在，像是預示著什麽東西。
就好像…他如果長長地這樣盯著，鏡中的另一個自己會做出一些難以預料的舉動！
這種感覺很奇妙，處於這個環境下也很驚悚，但是徐朗並沒有懼怕，他根本沒有想那麽多，因為現在是安全期，盡管惡靈點明要他進入一定是有什麽陰謀。
但徐朗還是最了解報社、最了解惡靈之人，總之惡靈現在要他進入，絕對不會是為了立刻出現將他殺死。
或許，這麵代表著未知含義的鏡子，能夠帶給他一部分靈感……
可惜，他凝視著這麵鏡子足足有了五分鍾，這段時間轉瞬即逝，以至於當徐朗低頭看一眼手表，還有些驚詫竟然過去了那麽久的時間。
而他再次抬頭，鏡子還是那麵鏡子，鏡中人隨著他本體的動作逐步跟隨，並沒有他之前想象得那樣，做出部分異樣的舉動。
徐朗緩緩低下了頭，再不將視線匯聚到鏡子上麵，他拿著狼眼手電筒，在周圍的環境四下打量了一番，他已經進入公寓超過六分鍾的時間，這裏隻有他孤身一人，再沒有聽見樓上或者是別處傳來任何聲響。
隻是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動，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之前被視作無用的情報……
宋卓明最先提出的，無法理解的理論：“對立與統一”！
徐朗在原地踟躇著，思考剛才所見，與這個理論的契合程度，徐朗與鏡中的徐朗，形成兩個對立的角度，但他們又同時屬於一個空間樓層。
似乎，這一點也可以被“對立與統一”來解釋……
這個理論在徐朗親身探查之後，覺得有可能將成為與空間悖論並肩存在的另一大線索點，畢竟多次出現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而是生門所在！
徐朗在這個時候將手伸進了背包，拿出了一遝被釘好的複印紙，他隨意翻看了兩下，將目光在第三層、第四層包括第五層的位置流連了良久。
調查空間悖論的計劃，是他這次提前進入與公寓之下的最主要行動。
慢慢將複印紙放回包內，徐朗的目光閃爍出了一絲猶豫，他有些顧慮是否要從左側的這邊通道上前探索。
之前的兩個批次都是從中央樓道向上探索，好像除了宋卓明曾經在左側樓道遊走過，其他人對這邊並沒有太多的了解。
但是徐朗現在如果想要最大限度探查第四層的秘密，或許從左側樓道上去，並且查看樓層的數字是否可以得到另一些線索……
當然，這樣做法的後果，就是打破原本相對安全和熟悉的路線，去選擇更加未知和撲朔…
徐朗又一次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午夜的十一點三十六分，距離任務開始時間還比較富裕，他的性格使然，最後還是走回了大廳的中央，選擇從中間樓道開始探查。
時間是足夠的，他完全可以在中央搜索過後，再前方左側通道。
盡管此刻外麵暴雨傾盆，身處公寓內部聽聞嘩嘩作響，漆黑的樓道內唯一的一束光源，氣氛很是緊迫與驚悚。
但徐朗早已在數次的生死之間，丟失掉了恐懼感，他鎮定地一步一個台階，走向了第四層，這期間他留了一個心眼，數著和記下了一層到四層的全部台階數。
其實無論是第一批次還是第二批次，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當首次攀上每個樓層的時候，所有人都親眼看得見第四層的代表數字“4”，隻有下樓的時候，才會陷入空間與記憶的錯亂。
徐朗走在樓梯上，速度不快，一邊走一邊在盡力搜尋腦海中現在的情報來歸納總結。
“那麽，所謂被吞噬掉的第四層，會不會在某些時間消失，又會不會在某些時間重新顯露？”
這是一個偏於規則性的想法，依照這個猜想之下，那麽第四層就不是被吞噬掉，而是被隱藏了起來。
在特定情況下會正常出現，又在特定情況下又會消失……
空間被吞噬的情況畢竟還是太過匪夷所思，如果換做成如今的解釋，反倒讓徐朗覺得是一種更合理的解釋。
也許是執行者們下意識地將無解任務中的惡靈想象得太過可怕，已經被“神化”了，徐朗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左手，如果這樣來考慮的話，或許左手的特殊狀況也就說得過去了。
不過徐朗依舊沒有掉以輕心，說到底無論惡靈到底有多強大，對於執行者們來說也依舊是無法想象的存在，一切都要在抵達第四層之後才能明悟。
無法遮掩的腳步聲在樓道之中回蕩著，也預示著徐朗越走越近，直到他的腳步緩緩停住了，腳步聲消失的那一刻，他已經站在了第四層的位置上。
不過徐朗看著眼前的那燙金數字，這是第四層，是實打實他走過了三個樓層，抵達的第四個層麵。
可是，他麵前牆壁上的大字，寫著的卻不是“4”。
不僅不是“4”，甚至不是容川以及無名，這兩個批次看見的“5”，而是……“7”！
徐朗的額頭在看到這個數字的同時，竟然額上第一時間就出了汗水，混合在尚未擦幹的雨珠，讓人無法看出他此刻的心思到底是什麽。
驚慌…不解…還有顛覆了一切的顫栗！
徐朗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變得如此複雜，他本以為此番前來，調查第四層消失的悖論，也僅僅是如此。
但沒想到的是，在到達第四層的同時，就遭遇了當頭一棒。
他的全部猜想被徹底推翻，剛剛還在思考的另一種解釋方式也被完全泯滅，惡靈像是通過如此霸道直觀地方式在展露自己的力量，嘲諷執行者們的無知和愚昧！
毫無疑問，現在的情況已經板上釘釘，惡靈確實是在吞噬樓層，並塑造空間的悖論，篡改活人的記憶與既視觀感！
6月15日，晚上八點半是第一批次進入公寓的時間，那個時候消失的是第四層。但是6月16日的上午十點鍾，是第二批次進入公寓的時間，這個時間段時無名等人的所見，消失的依舊是第四層！
兩天、兩個批次見到的是同一情況，這就給執行者們造成了一個假象，所有人都以為作為唯一的消失樓層，第四層是特殊的！
但其實根本不是，徐朗看著麵前在手電筒燈光中閃爍的“7”字，這說明消失的是第四、第五、第六，整整三個樓層！
從6月15日到現在的6月17日晚上的十一點半鍾，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天三夜的時間，而現在的情況顯然是一個特點：
三天，消失了三個樓層！
而樓層的消失通過這個規律來看，應該是都會在晚上出現，這也就導致第一批次和第二批次進入公寓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四小時，成為了一個誤導性的情報…
徐朗看著麵前的情況，展現了前所未有的驚愕，他一直以為消失的隻有一個樓層，而第四層的空間悖論在他的預想中更加趨向是一個偏於規則的消失。
但是現在實打實的數字就擺在他的麵前，這說明惡靈根本沒有什麽規則性，完全就是憑借強大的惡靈活生生三天時間吞噬掉了三個樓層！
徐朗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呆立在原地看了“7”字，足足有五分鍾，所有的猜想都最終匯聚成了一條，那就是這次的惡靈，能力強大的程度，已經無法用人類的想象力和智慧來分析！
他下意識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在得到這一猜想之後他反倒鎮靜了下來，對於無解任務他確實早有準備，那麽吞噬樓層的可怕情況對於現在的徐朗來講已經不重要了。
他的頭猛地抬起，看向了上方幽深的樓道之上，既然樓層的消失不可避免，那麽他就要去試一試是否這個空間悖論真的不存在任何漏洞！
現在來看的話，徐朗在外部確實看見了深深公寓有十八個樓層，可是現在樓內的情況是失去了三個樓層，按理說現在應該隻剩下十五個樓層了。
那麽這種視覺的詫異，是否作用在觸感上？
到底是人眼的錯覺影響，還是惡靈對人有心理作用，徐朗需要針對於這一點做出判斷，不過他走著向上的樓梯，心中逐漸偏移到了一個不講道理的可能性。
那就是，惡靈確實吞噬了，也沒有做出對人的任何影響，它不管不顧地吞噬，卻依舊能留下一個未解之謎，不存在任何規則與漏洞的純唯心現狀！
這才是徐朗最擔心的，純唯心的惡靈，不講現實規則的惡靈，那麽這次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