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新一輪意象堆砌
宋卓言似乎並未意外徐朗與高意遠會知曉朱自醒昨晚的行動,也許在他看來,他能夠想到朱自醒的異常,以徐朗與高意遠的頭腦也一定會有所警覺,而他說明這一情況的重點,也就是放在了這句話上!
徐朗將身姿挺直,將目光從宋卓言移到了前方幫忙的朱自醒身上,他凝視著這個年輕人,他的隊友……
朱自醒昨晚像是要殺死徐朗,最後出於某種目的放棄,這些經過徐朗與高意遠的討論已經得到了看似合理的解釋,但是朱自醒入睡的那一句話又將事情變得撲朔迷離。
徐朗心中一直在默念著這句話,試圖從多個角度來揣測朱自醒說出這話的緣由。
“他說我會害他……可是我並沒有沒有害他,並且還在竭力保護他……”徐朗的心頭一萬個不解,他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任務竟然會將他們兩個牽扯如此之深。
高意遠在這個時候輕聲說道:“如果照我們昨晚所說,朱自醒已經掌握所有人的死法,而他要殺你,是因為你會在不久之後親手殺死他,那麽先前的一切確實有了合理的解釋,但是!”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微頓,似乎思路就此斷絕:“但是他為什麽偏偏要放棄之後,說這句話?”
“如果按照高大哥所說,朱自醒會即將死在徐大哥手裏,那麽他就完全沒必要在入睡前說出這樣一句不可理喻的言語,這很明顯是畫蛇添足……”宋卓言抬眸看了徐朗一眼,見他沒有介意繼續說道。
“因為以徐大哥的做事風格,為了完成任務而殺人,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朱自醒跟隨你這麽久,也絕對不會在這一點上糾結,那麽也就是說,他說你會害他,並不是單純地與這次任務有關……”
宋卓言的頭都要大了,朱自醒的異常情況,目前隻有他們三個覺察到,但是朱自醒前後反差與做事的風格自相矛盾,這三人的智慧竟然合在一起,都無法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大限將至,人心難測。或許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複雜,朱自醒隻是預見他死在徐朗手上,於是發出一問和采取行動,最後迫於心軟放棄而已,畢竟沒有幾個人,可以在這種情況下保證無私地去犧牲性命!”高意遠看著已經已經扶著李鐵往回走來的朱自醒,幽幽說道。
宋卓言聞言也是點了點頭,事情到這一步他們再去猜想已經無用了,隻能靜待時變。
不過徐朗的目光卻變得有些深邃,他看著一點點走來的朱自醒,心裏卻完全不同意高意遠所說的結論。
因為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朱自醒曾經為了他身先士卒,代替自己試探險境,他並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並且對徐朗是有感情的,事情很可能有另一種解釋的方法,隻不過以他們現在的視角還無法窺視。
“你們在聊什麽?怎麽不來搭把手啊?”朱自醒與錢程扶著已經癱軟的李鐵有些吃力,也不知道怎麽竟然他這麽沉重。
徐朗輕輕搖了搖頭,直視著朱自醒的目光,沒有選擇應答。事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或許不遠了,但是他知道那時節,或許這二人會決裂,反目成仇……
他看了一眼垂頭耷腦的李鐵,這個人真的是被嚇破了膽,甚至神智都有些癡傻,目光發愣意識飄虛,他在李鐵的眼前揮了揮手。
但是李鐵立馬神經質地從地上竄了起來,嘴裏亂喊亂叫,掙紮的力度極大,幾乎要從朱自醒與錢程二人的掌心逃脫,二人費了一些氣力才終於將他按住。
“怎麽辦?他好像失心瘋了?”錢程對李鐵的情況有些悲哀和同情,然而更多的是對接下來任務的擔憂,這個人的不受控製也會在下麵的任務中起到阻礙作用。
徐朗皺了皺眉,他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麽隻是經受了點刺激就能將一個人折磨成這樣,他也不好說是死神太強勢,還是李鐵太脆弱,不過這個人現在還不能死,起碼還有用。
現在無論他是瘋還是傻,終究是一條性命,死神早晚會找上他,而計劃中的一環也必須有他在!
“再走一會,就能到我家了,你們堅持一下吧。”徐朗沒奈何隻能如此安排,他放棄了思考朱自醒的事情,而是全身心的準備應付接下來的計劃,“被砸死的執行者”死亡提示還在環繞著他的心頭。
六名執行者各懷心思地隨著徐朗的帶領下,朝著西方盡力前行。
他們的速度因為有李鐵這個“病號”的存在,走的不算太快,大約過了二十分鍾之後,幾人緩緩走進了一大片拆遷區。
大量的碎石與殘存的棚頂磚瓦,堆積在路麵,四周不住地機械轟鳴聲此起彼伏,一眾戴著安全帽的工人們正在裸露的牆麵與磚瓦之中揮舞著汗水。
徐朗等人走進這一片之後,就覺得這裏太不安全了!
一輛高聳的吊車,在十數米的高空運輸著大量的鋼管,器材在空中打著晃,好似隨時有砸落下來的可能,另一邊的電鑽與錘鋸,各種半自動的鋼製工具被隨意放置在各處廢墟之上,一些軋道機與鏟車從遠處駛來,碾壓起了大片的黃土,遮掩蔽日。
這些東西看的執行者心驚肉跳,這裏隨便一樣東西,都有可能成為殺人工具,尤其是各種機器運作之聲的轟鳴,更讓原本就發瘋的李鐵情緒更加激動,好在高意遠也幫著朱自醒二人一起壓製,才勉強往前行走。
身邊忽然炸響的電鑽聲將高意遠嚇了一跳,他往邊上躲了躲大聲喊道:“還有多久?”
“什麽?”徐朗有些沒聽清他的話語,也大聲的回應了一遍,直到高意遠重複了一次之後,他在指了指前方尚未拆遷的那一棟單獨的樓房。
“那個二樓的窗戶就是我家!”說完這話,徐朗將目光落在了一邊不遠處,一個穿著幹淨頭戴安全帽的人影,那人手裏拿著一個本子,不斷地對著身邊工人說著什麽。
這個人讓徐朗留意了一些,按照他的計劃,首先他要將這片工地停工,並且將大半的機械停止運行,隻保留一種,那麽這個計劃就需要找到工人中的主事之人來協商。
徐朗在那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帶著幾人來到了一處破敗的樓道口,單元門都已經被拆了下來,牆上畫著一個大大地拆字,附近的居民早就搬家,隻有徐朗一人這邊沒有走。
徐朗之前與房東交涉之後,就訂了今天來搬家,這也是他早就想好的策略。
烈日之下,幾名執行者終於走進了一處陰涼之地,無一不鬆了口氣,一門之隔的外麵就像是一個火爐,涼氣之下徐朗沒有讓眾人多做休息,隻是快步上樓。
房間的鑰匙他也早就遺留在了報社之中,不過他昨晚讓房東將備用鑰匙放置在了地毯下麵,走上來之後,徐朗看著熟悉的大門,心中略微有些悵然。
自從上次離開家之後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回來了,此時回到這裏難免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徐朗舒了一口氣,掀開地毯將那把銅色鑰匙撿了起來插進鎖眼微微一擰,房門應聲而開,長久沒住人的怪味空氣登時傳來,他輕輕揮動著手臂,慢慢走了進去,其餘執行者也跟了進去。
他的房子不算很大,隻是一室一廳,平常也隻有他自己居住,久沒人打理屋內已經遍布灰塵,稍微有些嗆人,他指了指客廳的沙發:“你們隨意安置吧,我們不會逗留太久了……”
朱自醒聽聞此話,微微一蹙眉,但是沒有多說什麽,將李鐵的身子放置在了沙發上,自己也累得泄了氣倒在一邊,也顧不得沙發上的灰塵。
宋卓言捂著鼻子揮了揮手:“怎麽會有這麽多灰啊?”,說完就走向了窗口,將窗戶打開,外麵的施工噪音頓時傳進來的屋內。
徐朗在各個房間四下看了一眼,客廳外的窗戶沒有安裝防盜網,而另一端廚房的窗口也同樣可以逃生,這是一棟老樓,高度不算高,以執行者們的身手隨時可以從兩個方向逃生。
不過他看了看客廳的那一大麵與陽台連接著的窗戶平台,慢慢走了過去,剛一走出去,一大片黑影就從他的麵前一閃而過,這讓他有些警惕,走上陽台扶著圍欄仰起頭望天邊看去。
那輛吊車此刻正運著兩塊厚重的大石板吊在半空中,畫著圈地運輸,龐大的黑影就籠罩在了徐朗家內突出建築的陽台之上!
這種極具壓迫感的機械與懸空巨石從人頭頂掠過之時,造成了很大的安全隱患,而那個控製吊車的男人在徐朗的目光下可以看到,也被烈日暴曬到了難耐之境,現在隻是單手操作,另一隻手拿著毛巾不住地擦汗。
徐朗看到這裏,心中稍微有了一絲意動,而高意遠也慢步走來,在徐朗的示意下,他頓時心領神會,眼前的意象即便沒有朱自醒的提示,都可以看出許多,在聯想到先前的提示:
吊車、空中運輸,龐大的黑影,壓砸而死的執行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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