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注定的結局
“他的血……有問題.……”高意遠皺著鼻子吸了吸周圍的空氣,他好像聞到了一些異樣的味道,那股味道很淡,卻一直飄散在空氣之中,無法掩蓋。
嚴言目光炯炯地看著那具詭異的屍體,他出現得實在有些古怪,說不清的古怪,可又仿佛並不是為了攻擊,這也不像是陷阱。
“你聞到了什麽?”
“香氣.……”高意遠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確實聞到了香氣,卻時有時無、漸行漸遠。“有點像鬱金香的花香,但是吃不準,太淡了。”
嚴言在原地佇立,開始扭著頭四下觀察著,地麵、牆壁上沾染的血跡,輕聲的呢喃著:“他身受重傷,似乎被什麽東西追殺,鮮血潑灑在牆上和地上,他的死亡時間還不確定,但想來除了惡靈沒人會無端殺人,也就是說他並不是困住我們的惡靈……”
高意遠點了點頭,但又緊接著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地說道:“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他的血會是淡金色,而且還會帶著香氣?”
嚴言的眼眸中漆黑一片,但是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他的呼吸在聽聞這話之後開始了暫時的停滯,隨後他猛地轉過頭,看著高意遠。
“閉上嘴!不要大口呼吸此地的空氣!”嚴言的臉色變得奇差無比,他立馬用袖子捂住了口鼻,麵色急切地沉聲說道:“我們不清楚感染者的體態特征,也許被感染後血液就會呈現如此可怕的變異!”
此言一出,高意遠與何孝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樣,整個人身處冰窖之中,通身一涼,同時撩起衣襟和袖子將麵部遮蓋,隻露出眼睛。
何孝最沒本事,卻最為惜命,他的眼睛不住地打轉,他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淡金色血液,顫抖的聲線,發出的是沉悶的聲響:“走!快離開這!我們踩著一路感染者的血走到這裏,這是會死人的!”
走?
他的行動倒是利索,他說完這話就早早做好了逃竄的舉動,可是當他向後跑出幾步之後,卻猛地發現背後並沒有傳來腳步聲。
何孝茫然又急切地看著始終未動的嚴言與高意遠,他們二人裸露的眼神中透著堅決與淡然,正輕蔑對準了自己。
他的臉上更顯急躁,跺了一下腳,直視著二人的目光,甕聲甕氣地怒罵道:“都TM什麽時候了,你們還真打算這具屍體會有線索?”
可是他的話語並沒有改變嚴言與高意遠的心思,反而他們的眼神更加冰冷,這種變化讓何孝的身子一涼,他無力地垂下了頭,悄悄地走回二人身邊。
語氣略帶著苦口婆心地勸導:“你們換個想法思考,為什麽我們會走上這條路,很明顯這是惡靈的威逼!它不想讓我們走,又僅僅給出這一條路,而這路的盡頭是一具極有可能被感染的屍體,鮮血大量潑灑,甚至空氣中都彌漫著古怪的香氣,這根本就是陷阱!”
嚴言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驚異,他還真沒想過何孝竟然有如此智慧,他的這番話語倒是合情合理,有理有據,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他點了點頭,出奇得表示了讚同。
看到嚴言點頭,何孝的臉色更急了,趕緊趁熱打鐵地說道:“也許這具屍體有線索,但是裸露的傷口,潑灑的血液,全都是感染詛咒的特大助力,現在走還為時不晚,再待下去說不定我們都要被感染!”
他的目光閃爍,不斷在嚴言與高意遠二人的身上徘徊,苦心地勸說:“別忘了,我們是踩著一路血而來,又別忘了我們的身份!我們是執行者,恐怕一旦被感染,等待我們的根本不是漫長的等死,而是很有可能詛咒在我們身體內產生更加惡劣的變異,登時死亡都不是沒可能啊!”
嚴言的目光中難得露出了讚賞的情緒,他微微眯著眼,像是被袖子遮掩的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不錯,不錯,從這一路上的情報,你能參悟出這麽多,何孝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何孝亢奮的狀態被嚴言似嘲諷又似讚揚的話語打斷,他稍稍一側頭,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嚴言,不知道為什麽那雙眼睛,明亮得讓他不太敢與之對視,明明是閃耀著笑容,卻透著無盡的心涼!
他將目光看向了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高意遠,卻發現高意遠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木偶似的神態,隻不過眼神中的冷冽氣息,卻無法掩蓋。
何孝的心髒仿佛在看向這二人之時漏了半拍,就再也無法跟得上節奏,靜!
四周全都安靜了下來,嚴言與高意遠的身子好像早就布好了陣勢,等何孝發現之時他赫然看到自己已經被一前一後夾在中間,想跑都跑不掉了!
何孝往後不自然地倒退了兩步,背靠著鐵牆,腿一陣發軟,這個陣勢他在看不出是怎麽回事,也就別活了!
怕什麽來什麽,之前的脆弱團結不過是假象,真到了生死關頭,人性都是自私的,更何況他麵對的是嚴言與高意遠!
這兩個人,同樣擁有著傲人的頭腦,偏趕上二人在做事風格上出奇地一致,那就是狠辣異常!
何孝猶如一隻掉進狼群的羔羊,失去了神秘人的庇護他根本無力與這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對抗,此時的境地,他的心都涼了半截。
前麵是高意遠,後麵是嚴言,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他一如既往的怕死,但是當麵對死亡之時也同樣會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望。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狠戾,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從心底煥發而出,他的雙手不住地顫抖,現在這不是怕的,而是因劇烈地亢奮而發生的戰栗!
何孝的臉上越發猙獰,他看著嚴言的身影,沉聲問道:“你想幹什麽?”
嚴言的眼睛依舊眯著,沒人知道他被遮掩的麵部上帶著何種情緒,隻是聲音清冽:“我並不打算放過這難得的線索,不管有沒有線索,不管是否會被感染,這具屍體都要去試探!”
何孝咽了下口水,他那來之不易地勇氣已經有些頓挫,但還有餘力:“既然如此,你們盡管去試探就是了,攔住我的去路是什麽意思?”
嚴言看著何孝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你之前的猜測都有一定的道理,我沒把握去以身涉險,那麽就隻有你和高意遠兩個之中的一位,但是我思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適。”
何孝的聲線開始變得顫抖,他已經畏懼到了極點:“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我?”
“隻有你……因為你是個廢物,你活著不會創造任何價值,但是死了卻可以。”嚴言一隻手指著何孝,話語清冷,並且快步朝著他走去,越來越近。
看著嚴言不斷逼近的身影,何孝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勇氣已經快要喪失殆盡,如果再不衝出去,就再也沒有力量去反抗。
何孝的臉色漲紅,他依靠著鐵牆的背部猛地一用力,撞擊著鐵牆發出砰地一聲,顯然他這次是真的拚了命!
直接朝著嚴言的方向橫衝直撞了過去,高意遠的方向代表著死胡同,隻有嚴言這一條路,也許衝過去,哪怕是落單,也總比麵對著這兩個狠角色要強!
嚴言看著何孝闖過來的身影,臉上沒有辦法緊急,甚至停住了身軀,就靜靜地等著他的臨近,身子穩如泰山,當何孝衝到近前的那一刻,他並沒有直接選擇與之對撞。
而是微微一側身,躲過何孝肩頭的撞擊,右手一把扣住他的肩膀,而一記鞭腿正精準地踢在了何孝的腳踝!
何孝不是沒打過架,但是他的年紀畢竟無法與嚴言相比,身手更是不如,幾乎是在那一下他整個人身體就騰空而起,而在嚴言手頭的控製之下,他的身軀微微偏移,正撞在了鐵牆之上。
他隻覺得自己的肩頭和右腳腳踝處火辣辣地疼,一陣發麻,渾身酸軟無力,但是他並沒有停止反抗,他開始從地上爬起來,瘋狂地掙紮著抓向了嚴言的手臂。
一邊無招式的胡亂揮拳,一邊神經質地嚷著,“我進報社比你早,我被神秘人看重,我是所有執行者的隊長!一個小崽子,你憑什麽一向壓我一頭,你算什麽?嚴言!”
嚴言根本沒有將他的攻擊放在眼裏,隨手找了個破綻,一腳踢中他的小腹,這一記重腳直接讓何孝喪失了幾乎掙紮的力量。
他無比痛苦地蜷縮在地上,身體弓成了一團,臉上豆大的汗珠湧現,不僅岔了氣,胸口說不出的憋悶,這種窒息感將他的臉憋得漲紅,直到一陣劇烈的咳嗦。
混合著酸水和唾液的東西粘連著他的牙床和嘴唇,他的臉貼在冰冷的地麵,但是緊接著嚴言抓起了他的頭發。
那張冷峻異常的麵孔,與痛苦萬分的何孝麵對著,一字一頓地說道:“不要掙紮了何隊長,和我爭辯是沒有意義的,你的結局早就注定,給你兩個選擇,代替我去查看屍體,還有死,你隻有十秒鍾考慮時間。”
好像嚴言厭倦了這種毫無意義的爭鬥,就連話語都懶得與何孝訴說,隻拋出兩個選擇,十秒鍾,再多浪費一秒都超過了他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