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患病
房間內的四名執行者,此時都已經是饑腸轆轆,無名和約翰曆經抬棺行動,早就是餓得發慌,徐朗和顧春霞陷入幻覺後,也經曆的體力的大量流失。
現在幾個人圍成團,吃著手裏的麵包和壓縮餅幹,一言不發,房間內隻剩下咀嚼的聲響。
徐朗此時一邊吃著麵包,一邊從包裏拿出眼鏡盒,備用眼鏡與之前他的眼鏡款式如出一轍,他已經好多年沒有換過眼鏡了,一是嫌麻煩,二是覺得這種東西戴著舒服就行。
但是就在他戴上之後,卻發現眼前的場景依舊是一片模糊,甚至比他不戴時候,看東西的還要模糊。
而且還不止於此,徐朗隻覺得自己的眼前仿佛有點點的飛蟲飄過,卻是透明之狀,這一下讓徐朗有些慌亂。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後拿出了手電,他懷疑是屋內的光線太暗所導致,但是當他把大功率手電筒點亮房間後,卻發現之前的一切根本沒有任何改善。
反而是因為光源的增加,自己眼前的視線更加模糊,好像眼球上浮現著大片的飛蚊阻止自己勘探。
無名看到徐朗的動作,有些不明所以,“你怎麽了?”
徐朗用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隨後將手電筒對準了幾個坐在炕上吃東西的執行者。
其餘幾人被光線一照,紛紛用手掌擋住臉,“徐朗,你幹什麽?”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隨後徐朗將手電筒直直地對準了自己的眼球!
這一下之後,徐朗心中一陣悲涼,徹底明白了。
如此強烈的光束,直接對準瞳孔,他竟然沒有半點不適!
眼球中若隱若現的,大片飛蚊現象,阻擋了大部分光源的刺激照射,徐朗竟然幾乎沒有半點不適!
這根本不是什麽好事情,相反這預示著他的眼睛出現了大問題!
而其他人都沒有這個情況,隻是他自己!
徐朗身子一斜,頭腦有點發暈,在他的視野中,現在眼前的景象極為模糊,隻是清晰可見的是浮現在他眼球表麵的大片飛蚊似的東西。
“我的眼睛好像出現了問題”
其餘幾人聽到這話,心中猛地一沉,無名更是將手裏的餅幹放下,從炕上掙紮著爬起,來到徐朗的身邊,一把將徐朗手中的手電筒關掉。
“不要讓強光繼續刺激你的眼睛,眼鏡摘掉,讓我看看。”
徐朗心知無名身份特殊,對於這些急救措施也有相關的經驗,聽話地將眼鏡摘下,麵對著無名。
失去了主要光源之後,無名那張略顯發黃的臉,在他眼中已是融進黑暗,幾乎隻能從身型辨認出他。
而徐朗這邊發現,無論是睜眼還是閉眼,那眼前黑暗中依舊閃現過大量的類似顆粒狀,形似飛蚊一樣的東西。
他沒有感受到疼痛,但是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無名手指輕輕地攀上徐朗的眼皮,將他的眼皮撐開,右眼的眼球暴露在空氣之中,無名看了一眼之後皺了皺眉,隨後緩緩地張開嘴,略微吹出一口氣。
正常人如果在這個距離,被吹上一口氣,肯定覺得澀痛,隨後掙紮閉上眼睛,或許還會流出眼淚。
但是徐朗卻根本沒有感受到那股氣流,連動都沒動一下,眼球一轉也不轉地依舊目視前方。
無名緩緩地鬆開了手,在徐朗的眼前擺了擺,隨後伸出了兩根手指放在他的麵前,“你能看到這是幾嗎?”
徐朗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皮,眯著眼睛仔細地查看,無名的手掌距離他根本就不到半米的距離,但是他卻根本看不清究竟他豎起了幾根手指。
顧春霞和約翰心中有些焦急,雖然現在手電關了,但是借著幽幽地月光,他們這個距離是能夠清晰看到無名的動作的。
而徐朗距離那麽近,卻依舊沉默觀察,顯而易見,徐朗的視力正在急轉直下。
無名也不由得心裏捏了一把汗,如果徐朗在這個時候失明,那真是晴天霹靂。
徐朗仔細觀察了許久,越是長時間的注視一處,他就感覺自己的視線中的飛蚊狀顆粒越加的湧動,阻礙自己的視線。
他甩了甩腦袋,歎了口氣說道“我隻能看出你伸出了手,但是看不清你到底伸出幾根手指”
聽到這話,無名將手指放了下來,低頭尋思了一陣,緩緩開口,“你有什麽感覺?”
“我隻是覺得自己的眼球出現了飛蚊狀的顆粒斑點,無論是睜眼閉眼都始終存在,它們隨著我的用眼而更加活躍,眼球上方的視野是最差的,那裏是飛蚊顆粒存在最多的地方,現在看去幾乎是一片灰黑色。”
無名聽到這話,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聲,果然是最差的結果。
“你的視網膜應該開始脫落,你所見到的飛蚊狀的顆粒,以及灰黑色的視野,就是即將失明的表現,等你的視野內全部化為灰黑的時候,你就成為了盲人。”
徐朗對於這些不太了解,他有些不解地問道“盲人的世界不應該是黑色的嗎?”
無名看了看他的樣子,幽幽地說道“先天性的盲人本身是不存在任何顏色的,黑色並不代表盡頭,而灰色卻代表著永無休止的蒼茫和絕望。”
徐朗捏了捏手裏的鏡腿,攤開手掌,反複地看了看,那種怪異的模糊感越來越明顯。
他不太明白,為什麽他會失明,如果說是當初製造幻覺的紅色蟲子導致,那麽顧春霞顯然沒有半點異常,隻是他自己
無名看著徐朗失神的樣子,以為他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歎了口氣將東西收拾了一下,對著顧春霞和約翰說道“我們先去找老宅中的密室,讓徐朗自己在這裏待一會。”
顧春霞和約翰看了一眼徐朗,也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三人離開了裏屋。
無名一邊走著一邊對著他們二人說道“桃花村人擅長巧術,尤其是機關,我猜測密室可能會在房間的某處機關所在,我們查看到底哪裏有些異常,不要擅動,先通知其他人。”
顧春霞和約翰點了點頭,現在的他們在得知了惡靈的身份後,也不再太過緊張,畢竟在他們看來本次任務的難題隻是麵對桃花村民而已,說到底他們也是人。
老宅的麵積不算大,但也不小,除了徐朗所在的裏屋,正中央的房間是類似客廳接待的地方,從客廳的兩端延伸出了四個區域。
左右各有兩間房,徐朗所在的裏屋是把著左邊,而在它的左側還有一個廂房。
同理,右邊的結構也是如此。
至於廚房和茅廁則是在院子的兩邊,已經不屬於老宅房屋的範疇,是獨立的兩個區域。
而顧春霞曾說過,腳步聲是在老宅的房間內傳來,所以無名的重中之重就是搜尋老宅。
這段時間的徐朗看著其餘幾人的離去,也沒有做聲,以現在他的情況來看,越是用眼失明的越快,更何況是查找機關如此細致的工作,他已經無法勝任。
看著其餘三人忙碌的身影,他反倒覺得自己胸中有一股悶氣無處發泄,起身摸索著門框往院子裏走去。
路過了約翰,兩人也是各忙各的,沒有故作理會。
徐朗邊往外走邊尋思,他開始將自己在進入桃花村後的每一步行動都回憶了起來,究竟是哪裏中了招。
失明,他可不相信是巧合,更有可能的是他觸犯了某條死路,得了病!
就這麽想著,他已經來到了院子內,找到了一個磨盤,麵對著老宅的方向坐了下來。
其實他進入桃花村之後,並沒有經曆什麽意外,但要是真的細致來想的話,徐朗想到了一個極小的錯誤。
那就是他曾經在陳叔公明確說明,屬蛇屬羊的人回避的時候,他並沒有回避而是選擇隱瞞下來,冒充抬棺!
雖然當場就被陳叔公拆穿,但是這也算是違反了抬棺的規則!
徐朗忽然一切都想通了,怪不得他一直以來和顧春霞步調一致,但是她的稻草人始終沒有任何變化,而自己的卻增長了大約十斤左右的重量。
不過,這十斤之中,卻有五斤左右是在任務尚未開始前就已經發生了的,那麽那個時候他既沒有範圍規則,也沒有觸碰死路,究竟是怎麽變化的呢?
徐朗對於這一點百思不得其解,他眼神有些木訥地看向漆黑的老宅,眼前點點的灰黑色調讓他的心中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種幾近失明的觀覺,讓他想起了曾經的一個人,一個已經回不來的人,徐朗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語氣,輕聲喃喃道“這就是你當初的感受嗎”
不多時,他看到老宅敞開的正門處,出現了幾個身影,他隱約能夠聽到那是無名幾人匯聚在一起交談。
徐朗仔細聽了幾個字,啞然一笑,看來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的東西。
他用手掌撐著座下冰涼的磨盤,起身就要向著老宅的正門走去,但是這一眼卻讓他看出了些許端倪。
也許是喪失了大半的視力,在他這個位置下,看向老宅的體驗完全不同。
或許正因為看不清樣貌,所以這座漆黑陰森的大型老宅,在他眼中隻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框架,更具有立體感和層次感,徐朗佇立在原地眼睛幽幽地看著老宅的整體架構。
微微一側頭,他以一個常人無法體驗到的視角,開始重新觀察這座房子,卻終於讓他意識到了究竟哪裏不對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