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陰陽路 第九十六章 諱莫如深
老人雖然一副風中殘燭的樣子,但是聽著說話的聲音還是很有力量的。
“小夥子,你來這裏幹什麽?”
一句話卻透著一股嚴厲的氣勢,高意遠聯想到之前自己被一把拉進屋子的情形。
這個老人看起來也不是那麽簡單。
不過高意遠也沒有太大的壓力,淡淡地說“我來找人。”
“哦?現在還有人來園路村找人,這倒是新鮮事。你找誰啊?”
聽老人的意思,園路村好像發生了一些詭異的變化,很少有人會來這裏。
高意遠想到街上房屋的異常情況,再加上大清早出殯的詭異。
他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尋找死者背景的簡單行動,竟然會這麽古怪。
“我來找一個中年男人。”
老人有些狐疑地問“什麽樣的男人。”
高意遠仔細回想車廂上觀察男人的模樣,隨後說“他皮膚有些黝黑,體型很壯,看起來好像常年從事體力勞動,麵色很凶,一臉橫肉。”
老人輕輕一笑“每個鄉下人,和你的描述都大同小異,仔細點說吧,說不定老頭子能幫幫你。”
“他喜歡打老婆!”
從中年男人在車上的表現來看,他屬於那種畸形的大男子主義者,常年欺辱自己的妻子,將老婆看做是自己的所屬物。
這種低劣的男人,很難相信竟然還能討到老婆。
哪知高意遠說完這句話,老人當即臉色一變,趕忙將高意遠的嘴巴給捂住!
“收聲!年輕人言止於此,不要再說,趕緊離開這裏!”
高意遠心中暗道果然,園路村的異常估計是與那對中年夫妻有關係了。
他不死心地說“大爺,我來找他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您隻需要告訴我他們住在哪裏就行了。”
老人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緩緩說“你的事情再重要,還能大過你的命嗎?”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命在旦夕了?”
高意遠眉頭一皺,心想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是想迫使我離開這裏,還是真的有一些隱情?
這話當然嚇不到高意遠,已經來到這裏,如果一無所獲地離開,他絕對不甘心。
“大爺,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我索性和您明說了吧。那個男人已經死了,他的老婆也死了。我此行來,就是為了調查他們為何而死,死後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老人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高意遠,許久之後仰天歎了一口氣。
“孩子,聽我一句勸,這事情不是你能摻和的,說不定現在趕緊離開,還有活命的機會。”
高意遠擺了擺手說“大爺,我此行來就是為了這對夫妻,我可以解決你們園路村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
“相信我,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之後我的一切都與您無關了。”
老人歎了口氣,緩緩地說“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這些的,也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麽目的來到園路村,也不知道你是從何處得來的信心。”
“但是,自從你看到送葬隊伍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被烙上了詛咒!”
“再加上你毫無顧忌說出的那些話,你已經活不過今晚了!”
高意遠聽得莫名其妙“這是什麽意思?”
老人看了他一眼,用木質的拐杖墩了墩土質的地麵說“這片土地,自從那對夫妻死了之後,就染上了詛咒!”
“那個男人叫做吳二斌,老婆叫荷花。
吳二斌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從小就遊手好閑,但沒想到他會變成那個樣子。
從來沒安分過,坑蒙拐騙,吃喝嫖賭,好事沒做過壞事一件不落,前些年還蹲過監獄。
蹲了兩年監獄之後,他改正不少,也願意出去打工了。
哪知道出去沒多久,就帶回來一個瘋婆子,他給取名叫做荷花。
哪個正經人家會把好姑娘嫁給他?這個荷花也不知道是他從哪撿來的。
原本我還勸過他,有了老婆這回就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吧,哪知道他自從成家之後卻更加變本加厲。
也不出去打工了,天天窩在家裏喝酒打牌,喝多了就打荷花。
幾乎是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啊,每次從他們屋子前麵走,都能透過窗戶看見他把荷花吊起來抽打!”
“作孽啊,作孽啊!”老人頓足捶胸,說到這裏的時候顯得很是氣憤。
高意遠沒有多說什麽,仔細地聽著。
“再後來,他們就搬了出去。也不知道搬去了哪,反正房子是空了下來。
但是後麵有一天晚上,他們會連夜趕回來,當時正趕上老王家辦喪事,全村人那天都去幫忙了,吳二斌他們回來的時候。
那天晚上我就覺得他們不對勁,當天他們夫妻倆很古怪,吳二斌原本乖張的性格,那天很少說話,荷花瘋瘋癲癲的樣子也沒了,但是看著魂不守舍的。
等到晚上辦席的時候,沒人請他,他自己就去了,還在人家葬禮上耍酒瘋。
在家裏辦白事的時候搗亂,這是大忌!老王家氣的不行,就給他打了出去。
可是,在那之後哪知道,老王家原本是老爺子去世,第二天竟然兒子也沒了!
剛開始還以為是巧合,但是第三天兒媳婦也死了!
全家就剩下那麽個七八歲的男娃,也就是那個男娃跟我們說他爹媽死的時候,他都看到吳二斌趴窗戶對他笑!
後來全村老少爺們都覺得這件事很可能是吳二斌報複,就組織人去他們家問問,可是哪知道走到門口,就聽見房子裏麵傳來荷花的慘叫聲,當時我離得挺遠。
但是仍然能清晰地聽著荷花都快聽不出是人聲了,我以為肯定是又被吳二斌打了。
哪知道”
老人說到這咽了下口水,看起來對當時的情況還是記憶猶新。
“當時村長趴著窗戶向裏麵看了看,他說荷花渾身破破爛爛地,臉、頭發就像是被大火燒了一樣,整張臉皺在一起,黏糊糊的猩紅一片,整個身體被吊在棚頂,渾身黑乎乎的。
吳二斌也是整個身體黑一塊、紅一塊,就隻能看出個人形!
嚇人得很!
村長當時就被這場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後麵的人還不知道,又趴上窗戶去看,這個時候吳二斌那張一道道的猩紅疤痕像是被火燒焦的臉,正湊在窗戶邊上,看著其他人。”
“自從那之後,隻要看見過送葬的人,當天晚上就會被吳二斌趴窗戶!
所以我們村都把窗戶給堵上了,白天不敢出去,晚上就更不敢出去了,但是喪事還是不斷,除了本家人持辦,沒有人敢去幫忙。”
“年輕人能走的全走了,隻剩下我們這些歲數大的了不在乎這條老命的還留在這。”
老人一口氣說完這些,喘了口氣,看了看高意遠“你已經看到了喪事,今天晚上之前,你試著跑吧,說不定還能躲過去。”
高意遠沒有理會老人的勸導,反而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來中年夫妻叫做吳二斌和荷花。
他不關心吳二斌這一個怎樣的人,倒是通過老人的一番話,明白了不少。
吳二斌在之前沒有任何異常。
隻有那天晚上從城裏回來之後,他和荷花都出現了異樣的表現。
和以前的表現產生了極大的反差。
也正是那天晚上之後,靈異事件開始發生。
那麽也就是說當天晚上,他們就已經死了!
而村長領著其他人去看吳二斌的時候,看到吳二斌和荷花的樣子,那恐怕才是他們真實惡靈的樣子!
身體破爛,猩紅的皮膚,渾身黑色的斑點,像是被大火燒過一樣
會不會他們兩個的死因,是因為被火燒死的?
高意遠越想這種可能性越高。
火災
高意遠突然想到之前徐朗讓莫野觀察車身的時候,莫野曾說號公交車看起來曾經發生一起重大事故,而這個事故幾乎讓整個公交車報廢掉。
那麽,會不會當天晚上,就是吳二斌和荷花在回歸園路村時,正是坐著這輛公交車!
而在行駛途中,發生了事故,導致他們死亡?
高意遠眼神越來越明亮,果然隻有深入到每個乘客下車的地點,才能將整個事件串聯起來!
想到這裏,他不禁開始佩服起徐朗的頭腦。
僅憑短暫的時間,還有零星的線索,竟然就製定了這步關鍵性的計劃!
高意遠有些興奮,趕忙再次問老人說“您知道號公交車嗎?”
老人顯得有些奇怪,不清楚為什麽這個年輕人話題跳轉的速度為什麽這麽快,想了想之後說“號公交車是專門駛向常靈山墓地的專用車。”
“原本是不允許拉其他乘客的,隻不過一些司機和售票員會繞遠私自拉一些乘客,多賺點錢,這也成了默認的規律。”
“但是,後來就再也沒有運行過,我們現在想要出門,都得走很遠才能上車。”
高意遠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這個號公交車根本就是違規行駛,擅自更改線路
高意遠猛地再次想到了任務內容,更改行駛線路,可是任務地點卻是“號公交車行駛線路”!
“我們所經曆的每個站點在正規號公交車的行駛線路根本就不存在!”
“那豈不是,我們全都脫離了任務地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