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勸誡
大婚之後,本以為馮蕭不會再找上門來,可才過了三天,馮蕭再一次找上門來。
當開門看到馮蕭的一瞬間,嵐妤害怕對方又會拉著自己聊上一整天,立即轉頭大聲喊著在藥房裏忙活的哈娜來:“哈娜,還在忙活什麽呢,再不出去天都要黑了。”
聽到嵐妤焦急的叫喊聲,哈娜氣喘籲籲的向著大門的方向跑來,一路低著頭囁嚅起來:“不是說好了今天在府中熬製藥材嗎,怎麽突然之間又想著出門了,王妃你實在是太.……”善變兩個字還沒來的及說出口,哈娜便抬頭看見了對著自己笑開了的馮蕭。
上次談論事情的時候,哈娜也是在場的,對於馮蕭的談話能裏,哈娜知道的一清二楚。
況且在那日之後,嵐妤更是趴在床上跟自己嘮叨了好長一段時間。
所以,才看到馮蕭的那一瞬間,哈娜便迅速轉換了話題,淺笑著看向嵐妤道:“王妃,今兒個居然是前去京城看店鋪的日子,我怎麽突然就忘記了呢?你說我這記性,確實得好好吃藥了。”
哈娜搭上嵐妤的胳膊,便拉著嵐妤迅速向著門外走去,根本就不給馮蕭任何開口說話的機會。
好在馮蕭原本也不是來找嵐妤,便讓兩人就這麽離開了。
經過這麽大一番鬧騰,正在裏屋研讀書籍的宇文朔也已經知道是馮蕭來到此處。立即放下書籍,便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剛到達大廳,就看到哈娜同嵐妤兩個人勾肩搭背,唯恐避之而不記的走出了大門,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的馮蕭見到這番情景,疑惑著走到宇文朔的麵前,一張迷茫的臉詢問道:“這大早上的,貴府似乎很是歡鬧啊。”
並不想將此事解釋的宇文朔隻是緩緩搖了搖頭,示意下人們將府中前些日子才得到的梨花木椅擺到兩人的麵前,徑直落座。
“先不說我了,這大婚才沒過幾天,你不好好的呆在家中照顧景泰,怎麽反倒來了我這裏。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在這裏藏了一個情人呢。”宇文朔見馮蕭春風得意,每畝含笑,便開口打趣起對方來。
馮蕭雖然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但也知道宇文朔是在打趣自己,接過侍從們泡好的清茶一飲而盡,便沒有再說些什麽。
感覺到馮蕭此次似乎有什麽話想要同自己說,宇文朔一揚衣袖,所有的侍從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這個時候,宇文朔才開口嚴肅的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現在可以說了。”
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馮蕭拿過本該屬於宇文朔的那杯清茶,一飲而盡,隨即冷冷的說道:“雖然這些年來,我都不在朝廷之中,卻也從某些途徑得知了宇文望的野心。前些日子,宇文望前來找過我,說是想要與我一同聯手,等到其坐上皇位之後,必定給予我豐厚的賞賜。”
沒想到居然會聊到這些,宇文朔的麵目瞬間變得好幾遍,忍住心中的好奇,冷漠的問道:“所以你最終,答應了他沒有?”
“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對於這些爭權奪位的事情,我是真的沒有任何的心思。我所要做的,就是幫助當今的聖上安撫好邊疆將士們的情緒,其他的事情都不歸我所管。”馮蕭一雙眼冷冷的看著宇文朔,眼中有什麽東西在閃爍,可下一秒又被一片黑暗所遮擋。
得知馮蕭並沒有與宇文望同流合汙,宇文朔心底裏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如果馮蕭真的歸順了宇文望,於私的一方來說,自己與馮蕭之間的兄弟情誼便會因此而斷絕;於公的一方來說,馮蕭的本事確實厲害,一旦歸順了宇文望,無異於給自己增添了一個強硬的對手。
見宇文朔半天都沒有說話,馮蕭似乎有些心急,那些藏在心底裏的話便一股腦的全部都倒了出來。
“我來這裏,並不是想要你加入太子,或者是宇文望他們兩人之間的戰爭。畢竟任何人隻要沾染了權利這樣東西,便會變得異常的可怕。更何況我是要效忠皇上的人,我不想我們兩兄弟因為這種原則性的問題而變成敵人。”
聽著馮蕭的話,宇文朔隻覺得一股暖流融入了自己的心中,將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溫暖起來。
透過馮蕭的眼神,宇文朔能夠明確的認出,對方確實是在為自己著想。
隻可惜,自己早已身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想到自己的處境,宇文朔默默低下了頭,隔了半晌,才在馮蕭那一片純潔的目光中抬起頭來,露出了皇族人難得擁有的開朗:“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加入太子與宇文望中的任何一方。”
聽到宇文朔的回答,馮蕭這才釋然的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如同他們兩個那般。雖然你決定了不與他們其中任何一方達成聯盟,可不代表他們就會因此而放過你。之後的日子裏,你一定要小心謹慎,如果有什麽事情發生,記得來我府上找我。至始至終,我們都是好兄弟。”
馮蕭說完,用拳頭狠狠的錘了錘自己的胸膛,撞擊出劇烈的響聲。
“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說完這句話,馮蕭便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如果此刻馮蕭能夠轉過身來看上一眼的話,他會發現從來沒有在自己的麵前流過一滴眼淚的宇文朔,此刻眼眶裏已經滿是淚水。
看著馮蕭的背影,宇文朔清淺的吐出幾句話:“想要自保,就得有一定的實力。我能答應你的隻有不加入他們兩人的任何一方,至於其他的,等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
隨著大門的開啟,馮蕭走了出去,進來的卻是一臉疑惑的嵐妤同哈娜。
隻是遠遠的看去,便已經看到紅了眼眶的宇文朔,感到一陣好奇的嵐妤迅速走到宇文朔的身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怎麽隻是說了這麽一會兒就離開了,你們莫非吵架了不成?”
“男子漢大丈夫,哪來的吵架一說,隻不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心中有些苦悶罷了。”並不願意在他人的麵前承認自己雙眼含淚的事實,宇文朔轉身抬頭便向著裏屋走去。
等到再次將頭顱平視前方,眼中已沒了那些波瀾,隻剩下一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