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追查

  冬琴嬤嬤笑著應到,從宮女手上的托盤裏再拿起花剪遞到溫貴妃剛好伸出的柔荑上。


  溫貴妃很是愜意的笑著剪下一支剛裂開花苞的牡丹:“哎呦,剪殘了!”


  笑容卻不達眼底。


  “哦?他真的這麽說?”宇文朔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的暗衛。


  “是。尚總管對嘉興公主說此事是前朝餘孽所為。”暗衛麵無表情的說到。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聽尚德福他一本正經的對別人胡說八道。偏生他還說的煞有其事。要不是正好知道怎麽回事的話,連我都要相信真是這麽回事了。哈哈哈哈!”暗衛和平順都安靜的在旁邊站著,隻有宇文朔在那笑不可支。


  “王妃怎麽說?”宇文朔恢複了一貫的溫文中帶著不羈,好像剛才放浪形骸的大笑的人不是他。


  “王妃說,景泰公主的性格很好,她很喜歡,景泰公主真是受委屈了。”暗衛仍然麵無表情,隻是看著宇文朔的眼神有些微妙,仿佛糅雜了鄙夷和無奈。


  “好了,說正事吧。老六那裏有什麽發現嗎?”宇文朔絲毫不在意暗衛的眼神,大大咧咧的靠在椅子上,習慣性的抬起左手,手指輕動,好像要繞著什麽。


  宇文朔動作一頓,然後又頹然的放下了手。又忘記了,那條笨蛋蛇已經被自己送個那個女人了。怎麽會突然送東西給她呢?真是奇怪啊。自己本來是要殺了她的。


  “殿下?”暗衛見他突然走神了,叫了他幾聲。


  “唔,沒事了,隻是突然有點想那條笨蛇了,繼續吧。”宇文朔回過神來了。


  “根據十二傳回來的消息,宇文望的莊子上,每天都在用一種不知道什麽用途的丹藥,兌水以後用來種菜還有種草。”暗衛說到。


  “種菜的話,應該就是送出去的那些,種草的話……他真是有耐性。”宇文朔有些不耐的說到。老六這個偽君子。他那些聰明勁要是用到正道上多好啊。


  “沒錯,他種的草就是用來養那些牲畜的。”暗衛肯定了他的想法。說實話,這位六皇子還是有本事的。一般人也想不到這樣迂回的辦法。那不知名的藥就這樣慢慢的、不知不覺的被吃了進去,直到達到他的目的。


  “能拿到那種丹藥嗎?”隻要拿到藥,應該就能查到這個丹藥有什麽作用,自然就有應對的方法。


  “已經試過了。他們看的很緊,若是硬搶的話,隻怕會打草驚蛇。”暗衛皺著眉,搖了搖頭。


  宇文朔低下頭,左手食指在扶手上按照心髒律動的節奏敲擊著,房間裏漸漸有些壓抑。


  “去查查最近哪裏有大批的藥草交易!既然他每天都要用這麽多丹藥,自然就需要更多的藥草才是。”宇文朔抬起頭,看著暗衛的眼睛,裏麵滿是壓抑,還有殺意。“找到這些藥草,通過這些藥草,分析這丹藥有什麽用!”


  平順見到宇文朔的神情極其的不對時,眼中似乎有些心疼。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隻小小的、約莫成年男子拇指般大小的玉瓶。


  那玉瓶拿出來時,書房內的溫度都明顯的降低了不少。這個玉瓶竟然是用上好的寒玉雕琢而成的。


  在拔平順出瓶塞後,一陣極其苦澀的味道在書房中彌漫開來。這個簡直連城的寒玉瓶竟然隻是一個藥瓶。


  “殿下,”平順倒出一粒被食蠟包裹著的藥丸後,迅速的塞緊了瓶塞。雖然這副藥不能根治主子的病,好歹能讓他稍微舒坦些。


  宇文朔接過蠟丸,毫不思索的扔進嘴裏,咀嚼起來。


  真是,好苦啊。


  宇文朔口中除了苦澀的味道,什麽都感覺不到了。不過比起那種快要瘋掉的感覺,真是舒坦多了。


  其實,隻要把他們都殺掉,母親的仇,自然就報掉了啊。宇文朔想到。可是,也隻能想想而已,如果真的這樣做了,母親會不高興的。


  記得小時候,母親常常抱著自己,告訴自己,要做一個正直的人,一個好人,凡是堂堂正正,而不是蠅營狗苟。


  所以自己隻能忍著,慢慢的尋找所謂的線索和證據。其實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那座肮髒的宮殿裏麵的人全部殺掉,然後一把火燒個幹幹淨淨。


  宇文朔閉著眼睛休息了一下,打手勢示意,自己現在已經沒事了。暗衛握緊了拳,轉身走了出去。


  等人都出去以後,宇文朔拿起一直掛在腰間的荷包,手指輕輕的在已經有點模糊花紋上摸索著。


  宇文朔小心的打開荷包,露出裏麵的那縷頭發,那縷纏著喂有劇毒的奇門暗器的頭發。輕輕的把荷包拿起來,嗅了嗅。聞著那股香甜的毒藥的味道,心中不知道怎麽的,居然覺得有了一絲平靜。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那位神秘的嘉興公主嵐妤。其實本來自己是想殺掉她的。因為自己並不想要娶一個大渝國的公主,因為她也叫嵐妤。


  她怎麽能叫嵐妤呢?嵐妤明明是那個癡情的,決絕的女人啊!別人怎麽能叫嵐妤。


  可是,同樣的暗器,相似的眼神,神秘的聯係,自己突然不想殺她了。


  暫時,就這樣吧。


  宇文朔不願意再深想,搖晃著走到書房內的羅漢床上,把荷包連著那縷頭發一起,緊緊的握在胸前。


  瞬郡王府。


  宇文望拿著一張薛濤簽,上麵用簪花小纂寫著一首詞。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係在紅羅襦。


  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裏。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信箋之上,淚斑點點,宇文望完全能想象到嵐妤是如何一邊默默的哭泣,一邊寫下這張信箋。


  可惜了。要是父皇是把她賜婚給自己就好了。真是太可惜了。


  不對,自己還有機會。隻要她對自己仍然情根深種,有夫之婦又怎麽樣?隻要自己能登上皇位……


  自己要去選一件禮物,一件能讓她不會忘記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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