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誰冤枉

  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是,這天底下的官,就數京官最為金貴,和外官在一起,要高上一、兩級。但是這京城裏麵貴人也多啊,也許哪個賣菜的小販就是某個王爺的遠房親戚。


  自己這官,做的事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了哪個大人物。現在倒好,一個小小的藥店,直接過來兩個爺。哎!


  “府尹不必多禮,小王叨擾了。”一個穿著常服的頎長男子扶著一個太監打扮的人從大堂外走了進來。還有一個身著大渝貴族服飾的女人跟在他的身後。


  那男子長的文雅俊美,周身的貴氣,眼角眉梢天生的一段風流,雖然麵色有些虛弱的樣子,但是整個人溫潤如水,一片溫柔。難怪哪怕有傳言說這位王爺寡人有疾,也無差事在身,卻也有貴女暗自欽慕,願以終身相許。


  那女子明豔過人,眼窩較大梁女子更深,鼻梁高挺,雙唇就像剛盛開的玫瑰一樣誘人,一雙如同一盞上好祁門紅的眼睛,讓人一看就想溺在裏麵。偏偏整個人的氣質卻如烈火灼灼,讓人不敢直視。


  這樣兩個人站在一起,竟然讓人覺得異常般配,再也沒有更合適的了。


  蔡全勉強收回心神,對兩人深鞠一躬:“下官見過恭親王,見過嘉興公主。”見著兩人雖然有些薄怒,但是也沒有一進來就斥責自己,蔡全稍微安心了些。


  “快給王爺、公主看座!”蔡全急忙吩咐道。


  衙役們連忙抬來兩把太師椅。蔡全請宇文朔和嵐妤坐下後,方才小心翼翼的詢問到:“王爺和公主可是有什麽吩咐?”


  宇文朔沒有說話,隻是拿起掛在腰上的玉佩把玩起來。


  嵐妤看了看被打傷了的張大夫。心中暗惱。這個藥鋪自己剛買來沒幾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也是派人仔細打聽過張大夫的人品,才放心把藥鋪交給他打理,怎麽就出來這樣的事情。


  雖然生氣,嵐妤並不打算用身份命令蔡全結案。就算真是張大夫的錯,自己最多賠銀子換個掌櫃就是了,何必給皇帝還有宇文朔留下驕橫跋扈,不知進退的把柄。


  “府尹大人不用在意我等,隻要按律辦理就是了。”嵐妤眉頭微顰,麵帶憂色,卻也帶著薄怒:“實不相瞞,這保安堂是本宮日前剛辦下的,隻是想著日常采買些補品方便些。可這才沒幾日,就出了這等事情。”


  “若是底下人做了壞事。我自然不會姑息養奸。”嵐妤突然麵現厲色:“但若是有人故意訛我,壞我的名聲,我也不會善罷甘休,自然有聖上為我做主。”


  蔡全擦了擦額角流下的汗水,連聲應道:“下官定然會秉公處理,以正我大梁法度。”說完,蔡全回到公案後麵,定了定神,繼續審案。


  夫妻倆伏在地上,隻覺得後背都濕透了,心中暗暗叫苦。但是還是一口咬定是這保和堂的張大夫開錯藥,吃死了老父親,求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


  能在順天府尹的位置上穩穩當當的坐了十來年,著蔡全自然也是有本事的。


  “我問你夫妻二人,你們說是這張大夫藥死了你們的父親,那,吃剩下的藥還有藥渣呢?”嵐妤看著眼神不定的兩人,突然問道。


  “這,公主啊,我,這,這喪良心的開的毒藥,我們還留著做什麽,萬一不小心被誰吃了,害了性命可怎麽辦,所以我就把剩下的藥都扔了。”那婦人眼珠子轉了轉,狡辯到。


  聽到這裏,看得出這明顯是這夫妻二人心虛的表現,蔡全也氣笑了:“哦,扔了也沒關係,來人,叫仵作。”蔡全對他們說道:“仵作一驗,自然就知道你父親是怎麽死的了。”


  蔡全當下一拍驚堂木:“你等刁民還不從實招來,要老爺我上刑不成?來人,把這對刁民給我拉下去狠狠的打。”說著扔下一隻紅簽,幾個衙役上前把兩人拖下去,沒人打十大板。


  同時還讓仵作把老者屍首帶下去驗看死因。


  嵐妤看著仵作擔心嚇著自己和宇文朔,匆匆的撿起破布把那老者屍體蓋上,然後迅速的把屍體抬了下去,嵐妤還是瞥到了老者的模樣,七竅流血,骨瘦如柴,麵上一陣冷笑。什麽開錯了藥,這個老者分明是被砒霜毒死的,隻是定是連天挨餓,也是可憐。


  究竟是誰,居然用這樣惡毒的方法來抹黑自己。對方估計也知道這樣也不能拿自己怎麽樣,隻是單純的惡心自己罷了。


  想想自己入京以來的,並沒有得罪什麽人。倒是那景泰公主宇文麗華和靜妍郡主唐玉初不知道為什麽對自己充滿了敵意。


  沒一會兒,仵作驗屍完畢,過來回話:“回稟諸位大人,這名死者的死因果然有些蹊蹺。他是被砒霜毒死的,他的胃腸之中除了和著砒霜的一小塊窩頭,再也沒有其他食物,最少也有兩日不沾水米。”說著,麵上有些不忍之態。


  聽到這裏,嵐妤和宇文朔臉上都有些憤怒。


  蔡全更是氣憤,大聲吼道,“來人,大刑伺候!”查,一定要把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夫妻倆也都不是什麽硬骨頭,大刑之下,自然什麽都招了。


  原來昨天一大早,就有一個衣著富貴的老爺來找他們。


  那位老爺給他們五十兩銀子,說是那保安堂得罪了貴人,讓他們去裏麵鬧事,若是貴人滿意了,後麵還有賞賜,說不得還能像自己一樣,給他們個管事當當。


  夫妻倆在這條街上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家中隻有一個老父。兩個人都是又懶又窮的,看著那五十兩銀子,就諂笑著接下了這個差事。


  在路上正好看見一個賣老鼠藥的小販,正好家裏不正好有個吃白食的老不死,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能給子孫掙些富貴,也是這老頭的造化了。


  聽到這裏,宇文朔已經怒不可恕。這等罔顧人倫的畜生,就是淩遲了,也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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