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節
光就不太正常,尤其是眼神中的仇恨,已經不是普通的仇恨了,估計已經跟殺父之仇並肩,要是這時候她手裏有一把槍,她能毫不猶豫地把我給斃了。
我緩過勁來,覺得今天這事做得實在是不夠體麵,暮雨澤帶我過來聽他說了一大堆的真愛,結果事情卻越來越複雜,讓我不得不懷疑他的真實用心。
環顧了一圈,我看到很多好奇的,幸災樂禍的眼神,都跟一根根的鋼針一般,毫不留情地射向我。
上次跟暮雨澤在酒店裏出的醜事還沒有讓我緩過來,現在我一看到別人的目光,總是下意識地想躲,感覺自己像是過街老鼠一般。
可是,憑什麽啊?憑什麽我就該被他們用揣測的目光來對待,而他們卻都不忌憚?
我站直了身子,暮雨澤走過來,將手放到我的肩上,我下意識地拍掉他的手,神色疏冷地看著他。
“對不起,我今天不太舒服,這裏交給你們了。”
說完我就跑了出去,盡管腳下踩著三寸的高跟鞋,但依舊健步如飛,到了會場門口,我隨便攔了一輛出租車就上去了,司機問我去哪兒,我愣了幾秒,有些茫然。
天大地大,我能去哪兒?
我猶豫了幾秒,說,“去公墓吧。”
每次我遇到挫折時,第一反應是找我爸媽傾訴,但我不知道暮雨澤將我爸媽安葬在哪兒了,或許在那邊能找到他們呢?
但我顯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諾大的一個公墓裏,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墓碑,要讓我找到我爸媽的位置,恐怕比登天還難。
這邊暮雨澤以前帶我來過這裏,所以我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暮雨澤的父母,在他們墓碑前停了下來,我盯著那兩張黑白照片,突然有點想哭。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我爸媽,他們應該能安穩地活到現在吧?
如今我的父母也沒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報應?
我沮喪地站著,也不顧地上的灰塵,緩緩跪了下去,在夕陽的餘暉中,我聽見自己用顫抖的聲音慢慢地傾訴著。
“伯父,伯母,當年的事情是我家做錯了,但我也接受懲罰了,我求你們不要再記我父母的仇了好不好?他們也跟你們一樣,在去年奔向了天堂,希望你們能在那邊重歸於好。”
說完,我叩了一個頭,吸了吸鼻子說,“也請你們告訴他們,我很想他們,很想很想。”
後邊的聲音已經小得隻有我自己能聽到,但我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麽,說完這些話後,我的心裏好受了一些,卻聽見後邊有人開口。
“你不用如此自責,我早就原諒你了。”
(222)你是認真的嗎
我沒有轉過身,因為我清楚,隻有一個人才會跟綠頭蒼蠅似的一直纏著我。
暮雨澤過來把手放到我的肩上,他緩緩地說,“你還是不信我,對嗎?”
我沒有說話,要說信他,談何容易,我已經被暮雨澤傷害了那麽多次,如果再談感情,我還真的拿不起來了。
有人說,隻有受過傷的人才知道生活有多麽不容易,我這輩子沒受過什麽傷害,連之前跟淩帆離婚,我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絕望過。
估計暮雨澤是我這輩子化不開的劫了,是他讓我芳心暗許,卻也是他讓我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歎了一口氣,暮雨澤把我從滾燙的地板上拉了起來,我還沒任何反應,就跌入了他沉穩的懷抱裏。
“對不起。”
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我之前一直以為暮雨澤是個很霸道同時還很專製的人,他那麽驕傲,又怎麽會跟我道歉呢?
所以我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張口啞著嗓子問他,“你說什麽?”
“對不起,可馨。”
他的聲音大了一點,將我摟得更緊了,像是害怕我會突然變成泡沫飛走了一般。
“我今天不該如此冒失將你領到會場,是我太疏忽了,沒想到卻又給了你難堪。”
暮雨澤輕聲地在我耳畔說著,讓我感覺很詭異,他何時又這樣跟我說過話了?以前我想跟他好好談談時,都以吵架作為結束,如今讓暮雨澤在我麵前好好說話,我還真不習慣。
我從他懷裏抬起頭,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剃須水味道,很好聞,但我卻依舊感覺很不真實。
他低頭看我,輕輕拿手將我頭發別到耳後,動作溫柔而嫻熟,像是為了這一刻練了很久一樣,我盯著他看,也不說話,就這樣就靜靜地看著他,想從他的眼神直接看到他的心裏去。
“你還在生氣嗎,可馨?”
暮雨澤見我不說話,就小聲地問我,那動作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好像怕我會懲罰他一樣。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隻是我現在不敢相信你了,暮雨澤,你對我忽遠忽近的態度讓我很沒安全感,所以我寧願相信我自己的判斷,也不願意相信你。”
他沒有跟我生氣,而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那你還有什麽要問的,都說出來,我慢慢跟你解釋,那也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坦誠相待,不再有任何誤會。”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心裏的警惕還在,問他,“你到底想說什麽?我沒有那麽多精力陪你演戲了,如果你還想傷害我,對不起,我懶得跟你演戲了。”
“我知道,但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句話了,不是嗎?你什麽時候把我說的話放進心裏了?上次也是在這裏,我當著我父母的麵這樣跟你說,但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呢是吧?”
他的語氣有點悲傷,我卻抿著嘴唇一直沒說話。
上次就是因為我信了他說的話,我以為我們真的能重新開始,可是後來我卻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還有章可穎,他依舊是那樣寵她,那我又算什麽呢?
我累了,沒有那麽多心情來做他們兩口子閑時的消遣,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受。
我轉過頭,輕輕地將他推開,一雙眸子直逼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回答。
“不是我不信,是我根本就不能信,暮雨澤,我們之間的問題已經太大了,你對我的仇恨也不是一天兩天,我實在沒有辦法忘記一切跟你重新來過,因為實在是太累了。”
“你說得對,我的父母害死了你的父母,或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本身就是個錯誤你明白嗎?”
暮雨澤的瞳色黯了黯,艱難地開口,“如果我說,我今天在會場上講的話,全都是發自內心的呢?”
我怔了怔,笑道,“暮雨澤,有時候我真看不透你,哦不,是我根本就分不清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有一句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知道嗎?”
“我又何嚐不是這樣?想保護你,可每次隻要一靠近你,你就像刺蝟一般豎起了渾身的刺,讓我無從下手,想好好跟你談談,可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我也很累啊。”
“你看,我說我愛你是真的,你一點都不信,我說願意忘掉過去跟你重新開始,你還是不信,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可馨,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回到以前那種狀態?”
他歎了一口氣,說出來的話讓我有點不敢置信。
以前的那種狀態?就是每天跟他鬥嘴耍寶,但心裏滿滿都是愛意的時候嗎?
我也想回去,可是……
我抬頭看了看暮雨澤的臉,他的表情有點滄桑,但隻是一瞬,他就淡淡地笑了笑。
“算了,可馨,以後別鬧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也不會讓你受傷害,如果你不信,那就隻能讓時間來檢驗真心,你看行嗎?”
我呆滯了兩秒,小心翼翼地問,“那我有選擇嗎?”
他霸道地搖頭,“沒有。”
我噘著嘴,心裏的不高興悄悄消散了一點,他攬著我的肩膀朝著墓地外邊走去,我這才想起我今天跑過來的目的。
“對了,你把我爸媽放哪兒了?雖然說你跟他們有仇,但怎麽著也得讓他們入土為安吧?不然我這個女兒做得多失敗?”
暮雨澤愣了一下,隨即有點不高興地回答,“誰知道你找到了你爸媽後會不會帶著他們走呢?所以我還是不告訴你最保險,萬一以後你跑了呢?”
我就知道他這個小心眼做不出什麽好事來,所以幹脆給了他一個白眼,連罵都懶得罵兩句了。
他大概能踩到我的想法,敲了敲我的腦袋說,“放心吧,他們是我未來的老丈人跟丈母娘,我怎麽會虐待他們呢?”
詼諧的語氣,讓我有點點傷感,但隻是一瞬,我就重新恢複了理智,不理他,自己跑到了他的車裏去坐著。
暮雨澤溫和地笑了笑,開車送我回了暮家,我們還沒到院子裏,明叔就第一個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