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節
可穎的表情也有點奇怪,所以她又問了我一句。
“上次看你在宴會上擔心保鏢迷路,就覺得你特別的平易近人。沒想到這次……看來顏董平時和暮先生的關係很好嘛,不然又怎麽會有這樣親昵的備注呢?”
我感覺她好奇的東西挺多的,要是別人這樣說,我早就生氣了,但她是暮雨澤的救命恩人,我還是很好脾氣地回了一句。
“哪裏啊,你別看我表麵端著,其實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特幼稚和貪玩,所以隻是鬧著玩玩而已。”
章可穎還好沒有深究,隻是淺淺一笑,說自己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
送走了章可穎之後,我回到了病房裏,暮雨澤還在沉睡,而我昨晚一整夜都沒有睡覺,這會兒見到暮雨澤,整個人已經疲乏得連話都不想說了。
我在病床旁邊坐了一會兒,坐著坐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好像有人在輕輕地摸著我的臉頰,但是我實在是太困了,竟然直接睡死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之後,暮雨澤已經醒過來了,正在旁邊翻看著一本書,外邊的天色已經由白天變為了黑夜,病房裏亮著的燈光如同白晝。
我抬起手臂擋在眼前,微微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環境之後,才轉頭看到暮雨澤那張線條剛毅的臉。
他側過頭來撇了我一眼,樣子很專注,讓人很容易就陷入了他眼神的溫柔中。
“你是豬嗎?從下午睡到現在,這都幾點了?”
好吧,他一開口就讓人對他喜歡不起來了。
要不是看在他是個病人的份上,我早就跟他吵起來了。
我不悅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從床邊抬起頭,關切地問他,“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痛?”
暮雨澤淡淡地笑了笑,有些蒼白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
“你是在關心我嗎?”
“廢話,不是關心你,難道這屋裏還有別人嗎?”
說完我抬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卻被他不滿地拒絕掉了。
“你幹嘛?我是外傷,不是感冒發燒,你摸我腦袋幹嘛?”
“呃……”
我語塞,畢竟不清楚怎麽照顧病人,僅僅是看電視裏那些生病的人都要摸額頭,所以我以為這樣也可以的。
為了轉移這個話題,我把目光放到了他裹著紗布的前胸上,“你這裏是怎麽回事?被人砍了嗎?”
暮雨澤點了點頭,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很平靜,“是,被砍了兩刀,還好傷口不深,縫了十多針,現在已經沒有流血了。”
我的眼圈就這樣紅了下來,盯著他說,“你怎麽突然跑了?不是說好等我做完總結嗎?結果我後來找你的時候,你連人都不見了,害得我到處找你。”
他沉默,深邃的眸子盯著我,似乎是在看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意識到自己的事情態度有點過激之後,我擦了擦眼睛,帶著一點怨氣抱怨了兩句。
“你……你別誤會,我就是……見不得別人受傷,而且你是我的保鏢,你出了什麽事,我不是就沒人保護了?”
有些心虛地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把目光收斂了回來,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還在我的頭頂,像是一道激光一樣,讓人不能忽略。
“聽說你在外邊下懸賞令找我?”
糟糕,他是怎麽知道懸賞令的?
我還沒解釋,他就自動跟我解釋了一通。
“現在網上到處都是這個消息,你什麽時候這麽張揚了?找個保鏢都得如此興師動眾?”
“我哪兒知道興師動眾什麽的?當時我滿腦子裏都想的是一定要找到你才行……”
後邊的話我沒說下去了,因為我清楚地看到暮雨澤的臉色變得複雜了起來。
應該是怕他的女朋友誤會了吧?我這麽高調地尋找他的蹤影,連公司裏的人都以為他是我包養的小白臉了。
他抿著薄唇不說話,我也繃不住,就幹脆帶著善意地試著跟他溝通溝通。
“哎呀,你也別怪我,我這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才會出此下策嘛?再說了,我找到那間廢棄的倉庫,看到地上有那麽多血,頓時就懵了,因為害怕你受到傷害,所以才會……”
“嗯,我知道了,這次就當我欠你的,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把這個人情還給你。”
他刻意疏遠的態度,讓我有些不能理解。
“暮雨澤,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我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雖然說我也清楚他會給我否定的答案,但是他忽冷忽熱的態度讓我很不習慣,尤其是最近,簡直就讓我感覺他是精神分裂。
明明上一秒還在溫柔款款地看著我,結果下一秒卻變成了對我的各種損,搞得好像我就該被他損了一樣。
“沒有。”
言簡意賅的回答,依然是淡淡的口吻,就像在陳述一件事實一般。
看吧,我就知道他會是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如果我再年輕個幾歲,我肯定就會把他逼到死角裏,問他為什麽一直躲著我,直到逼著他說出真話來為止。
但是我終究沒有繼續逼問,我早就不是幾年前那個衝動的姑娘,我有自己的想法和責任,他不願意說,我也不強求。
“嗯,好吧……”
我低著頭沉吟一聲,目光放到他交叉的手指上,他雪白修長的手指很具備彈鋼琴的條件,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
但是現在我的重點並不是鋼琴,也不是他的心情和手指,我隻在乎他的傷口,到底是誰造成的。
到底是哪個混蛋,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我的人,當我不存在嗎?
“對了,暮雨澤,你昨天到底是為什麽要去自投羅網?我查監控的時候,看到你接了一通電話,然後出去了,但是後來的鏡像都不太好取,你能不能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暮雨澤在我問他這個問題之後,成功地把眉毛一斂,一雙眸子裏帶出森森的寒意,讓人莫名感到寒冷。
“我不清楚,我隻知道砍我的人身上都有蠍子紋身,估計是跟道上的某個幫派有關,在被打之前,他們還說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以……”
“所以這次是別人的惡意報複,我說的對嗎?”
(76)果然還很毒舌
暮雨澤一臉“你以為是怎樣”的表情,目光裏透露出對我智商的不滿。
我覺得他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以及智商,尤其是這樣的眼神,讓我很不爽。
“喂,我這是為你好,誰知道你在外邊得罪了什麽人,現在被人打成這樣,還不允許我問兩句哦?”
我承認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裏還是有一絲心虛加愧疚的,果然暮雨澤忍不住了,麵帶輕蔑地睨了我一眼。
“什麽叫我得罪了人?我被打成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沒有一點數嗎?”
這話說得……我就算有數我也不會傻傻地承認好嗎?
“我能有什麽數……”
後邊的話我乖乖地咽進了肚子裏,因為我清楚地看到了暮雨澤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鄙夷,此時此刻他仿佛站在了另一個比我更高的道德點上指責著我無恥的靈魂。
我幹幹地笑了兩聲,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放過那個揍你的家夥,敢動我的人,我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就你?你恐怕連那人是誰都不知道吧?”
我嚴肅的表情就這樣僵在了臉上。
他說得對,我確實不知道那些是誰的人。
但是剛才聽他說那些人的手上有蠍子紋身,那我就專門去調查那幫有紋身的家夥,隻要找到那幫家夥,肯定就能找到那個幕後黑手。
確定了方向之後,我大致把調查方向跟暮雨澤講了一遍,暮雨澤點點頭,也沒說反對的話,那就是默認我的方向是正確的了。
趁著他在床上看書的空當,我給柳絮打電話,讓她幫我查一下,在這座城市裏,到底是哪個幫派會選擇在身上紋著蠍子紋身的。
從外邊再次回到病房之後,暮雨澤還在認真地看書,臉上帶著一種慵懶的貴氣。
其實我發現他這個人的氣質還真的挺特別的,反正讓人看著他怎麽都不會聯想到保鏢這個職業。
來了興致後,我問暮雨澤,“暮雨澤,你以前除了做雇傭兵,還做過別的工作嗎?”
暮雨澤不悅地抬眼看我,“你要查戶口嗎?”
“……”
算了,不說拉倒。
我心裏很好奇,麵對暮雨澤,我除了知道他跟我一樣,父母都不在世了之外,其他的我還真的不太清楚。
心裏胡思亂想的時候,肚子卻在很誠實地唱著歌,可能聲音有點大,連躺在床上的暮雨澤都聽見了。
他的眉頭微蹙,冷硬的麵龐卻柔和了許多,連眼睛裏的光都是溫和的。
“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