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捉弄
“靜待時機？難道姑娘還想要將玲瓏留在身邊麽？雖說似錦不知姑娘來到宰相府有何計劃，但若是玲瓏在咱們身邊時間久了，咱們難免會被玲瓏抓住把柄，到時再將她剔除恐怕就於事無補了。”
似錦微微皺著眉，語氣中都帶了一絲急迫感。
但甄姬卻是不慌不忙地側過身，麵向似錦，朝她微微一笑：“她是淩絡的人，我自然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她。隻是有些事情，並非需要我們點破。反而是讓她親自來找我們求饒效果會更加令我們意想不到。”
聽了這番話，似錦頓時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驚喜地‘啊’了一聲……
“我知道了，姑娘是想趁此機會將玲瓏……”
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甄姬將食指抵在了唇邊，示意她不用繼續說下去了。
“既然你知道我煞費苦心的想要做什麽就可以了，不必宣之於口，小心……隔牆有耳。”
說完，笑容嫣然地站起身來簇擁著似錦坐在了桌前……
“你便不要去同那些丫頭一塊吃了，在這裏與我一同吃便是了。”說著，在似錦沒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將她按在椅子上。
似錦一臉震驚地準備起身，卻又再次被甄姬按坐了下去……
“好了，我知道這不符合規矩，但規矩終歸是人定的。今日你便陪我一同在這裏用膳，等明日我便不留你了可好？”
甄姬清楚的知道，她若是對似錦太好，隻會更加引起注目。如此一來，若是淩絡和葉墨想要下手，最先倒黴的便是似錦。殺雞儆猴，這四個字，並非沒有道理。
隻是今日她想著似錦初來宰相府，與一同用膳的下人們也並不熟悉，幹脆便留下她一塊用膳了。
不知似錦的眼眸中流轉的是怎樣的情緒。她輕呼出一口氣，半晌後終究是笑著點了點頭。
“宰相府的後院中有一個大池子，裏麵養了許多烹飪要用的鯉魚和草魚。等一下你便將那撈魚的網拿走，並且告訴玲瓏我有些感染風寒，讓她親自去給我撈一條好的鯉魚，然後親自做一碗湯來。記住，你要親自盯著她撈，不準她找別人幫忙。”
說完，甄姬舀了一匙粥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即便隻是一碗白粥，她也能吃出隻屬於這宰相府的味道。可如今她隻覺得這味道既陌生又熟悉。
葉墨很喜歡吃魚，而且向來隻吃現殺的活魚。所以那時便在後院砌了個池子，裏麵專門養了許多活魚。
現下雖說已是春暖花開的天氣，若是將手入池子中，雖不及冬天刺骨，但想必也會感覺到徹骨的涼。尤其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又何曾做過抓魚這般髒兮兮的事情呢？
藝伎雖說並不是什麽位高的人，但總的來說也要比粗使丫頭高上了好幾個等級。尤其，她還是曾經景王府中最為得寵的藝伎，是景王送來的人。自然更是要比其他的藝伎再高上一等。
雖說她不能用身份而大肆懲罰玲瓏，但玲瓏既然分給了她做丫頭，她自然是可以叫玲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像這等小事，即便玲瓏同淩絡告了狀，想必淩絡也隻會讓她隱忍下來。
“是，似錦明白。”
之後的幾日，甄姬吩咐過玲瓏為她做吃食，隻是那煙囪是被甄姬夜裏偷偷去堵住過的。
再後來似錦也借口不小心弄濕了玲瓏的被子，將她的被子拿去曬。另外也偷偷將其他的被子都藏了起來。畢竟四月的夜裏終究還是冷的。
雖說都是一些看似沒什麽的小捉弄，卻讓早就在宰相夫人身邊一直享福的玲瓏難以接受了。
“不知玲瓏是否哪裏做的讓姑娘不滿意了？”
玲瓏站在一旁，語氣已經不複之前那般甜美。反而顯得有些僵硬，表情更是多了一分倔強。
甄姬則是裝作一臉不明所以地模樣與似錦對視了一眼，輕笑著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玲瓏姑娘何出此言呢？我分明一直……都很喜歡你呀。”
她說著，做出一臉無辜受害者的模樣。倒是讓玲瓏一時咬著下唇，不知該怎樣去開口。
隻見似錦眨了眨眼，對著玲瓏道：“玲瓏，姑娘來的第一日我便說過。從今以後咱們便是一起的，你有什麽話就跟姑娘直說，別再憋出病了。”
聽似錦這樣說，玲瓏咬著牙齒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今日姑娘吩咐玲瓏做的事情，未免顯得有些刻意。所以玲瓏才會問姑娘，到底是玲瓏哪裏做的不夠好了，讓姑娘這般捉弄？”
她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調有明顯的提升，看來……卻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甄姬看她這副氣衝衝地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
“你會如此理直氣壯的質問我，倒是讓我沒有想到。難道你心中就從未有過一絲絲的愧疚與恐懼麽？”
她問著，表情不再似方才那般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森森的冷意。
聽聞甄姬的話，玲瓏仿佛是明白了些什麽，表情逐漸從倔強演變成了尷尬。最後甚至都不敢再去直視甄姬和似錦。
她低著頭半晌都不說一句話，倒是讓似錦心急了起來……
“你怎麽不說話了？姑娘問你心中可有愧疚和恐懼，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在怕什麽呢？你的眼神……在閃躲什麽呢？”
甄姬撫摸著杯沿，眼神略顯輕佻。
“罷了，不過也是一個被主子利用的可憐丫頭。玲瓏，你可知……你妹妹在家病重，就要頂不住了？”
她問著，平淡的語氣中還參雜著絲絲憐惜的味道。
果然，在玲瓏聽到這句話後終於有了反應。
她猛地抬起頭來，一臉不可思議地模樣看著甄姬，語調快速地問道：“我妹妹病重？不可能的，她若是病重，家裏又怎會不給我消息？讓我傻傻被蒙在鼓裏！”
隻見甄姬唇角一勾，仿佛再嘲笑玲瓏的愚蠢。
“是啊，你家裏怎麽會不給你消息呢？你妹妹病重，你家裏……是一定會給你傳遞消息的。”
玲瓏能夠得到淩絡賞識，幫助淩絡做事，就一定有她的長處。她相信玲瓏並不笨，隻是對淩絡太過信任。所以她的話不需要說的太滿，光是讓玲瓏猜測，想必她也能明白其中緣由了。
互相都沉默了半晌，玲瓏的表情變得更加驚詫了，她微張著嘴巴，有氣無力地問：“所以，是……是她把消息攔了下來，不讓我知道？不，不會的，你是在炸我吧？想讓我說出實話來？”
她嘴上雖然這樣問著，但是卻充滿了不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