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放在眼裏
本就覺得自己沒被景王放在眼裏，心中覺得不舒服，如今再看到一個舞姬同她穿著相同的衣裳更覺心中不爽。
婁東澈也便罷了，就算是葉墨也是要敬畏他幾分的。但他府中的藝伎又算是什麽東西？竟敢衝撞她？
淩絡也不管此時自己身處何處，周遭有多少官宦大臣們，隻聽她冷冷一聲：“嗬，早便聽問景王爺府中奢靡，景王爺更是揮金如土，出手闊綽。卻不成想府中連一個小小的舞姬都能夠穿著如此名貴的衣裳，倒是妾身不會挑選衣裳……不偏不倚地與景王府中的舞姬撞了衫。”
說完，還冷哼了一聲，將綠蘿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撞衫也便罷了，就連綠蘿的長相和身段也比她強上那麽幾分，這讓淩絡更加是怒火中燒。
“還請宰相夫人息怒，是綠蘿不長眼，不知今日宰相夫人也穿著了同樣的衣裳，綠蘿這便下去將它換了。”
綠蘿跪倒在地上，抓著兩側裙擺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雖說這衣裳是自家王爺賞賜的，但也不能將王爺供出來。遇到這種事情她隻能自認倒黴，自己背鍋。
這位宰相夫人雖是剛過門的，但她卻也早便聽說了這位宰相夫人不好惹。
三下五除二就將陪伴了葉墨數年的甄姬除掉了不說，還一步登天，坐上了宰相夫人的位置。
這樣的女子，能是好惹的嗎？自己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快認錯逃走便也是了。
“罷了，如此一件小事也值得夫人大動幹戈麽？今日是景王壽辰，夫人還是不要掃了興致的好。”
葉墨與淩絡並肩站在一排，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淩絡不分場合說出這些話，定是讓他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但礙於自己是新婚，總不能說的太過分，以免落人話柄。
此時此刻，婁北辰倚在一旁，顯然已經有些喝醉了。這殿中發生的事情他更是懶得去理，隻是自顧自的喝著酒，當做自己這個皇帝並未存在一樣。
而婁東澈則是一臉淡然地笑了笑：“這推敲下來，終究是本王教導下人無方，讓宰相夫人動氣了。宰相夫人是客，讓您不愉快了自然是我這個做主人的不對。如此……”
笑裏藏刀一般地說完，麵色一冷，將話鋒轉向綠蘿：“你，下去掌嘴二十。”
本以為有葉墨解圍事情已經算是告一段落，淩絡不會再繼續糾纏，自己便能趁機脫身了。可誰知道自家王爺卻在此刻站了出來要她自己掌嘴二十，這巴掌她挨的屬實是夠冤得慌。
畢竟，她也隻是聽從吩咐穿了王爺送來的衣裳啊。
看淩絡和葉墨站在台下沒有絲毫要幫她解圍的意思，綠蘿也便隻好一臉委屈地低著頭應聲道：“綠蘿……遵命。”
說完，雙腿顫抖著站起身來，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甄姬站在大殿門前用指尖輕抿了一下唇角。當手從唇角落下的那一刻，笑容顯得更加燦爛無比。
當綠蘿垂眸含淚走出殿中的時候，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一個人的身子……
“你瞎嗎，不長眼往別人身上撞？”
本想著今日趁機好好出出風頭，卻沒成想反被當著宦官大臣丟盡了臉，心情一度跌落到極點，幹脆不分青紅皂白地開口就罵。
甄姬眉梢一挑，聲音清冷無比：“我本是站在原地的，不知是誰有眼疾，不偏不倚地就往人家身上撞呢？綠蘿姑娘，被訓斥了不要緊，但你總不能如此態度消極呀，否則被王爺看在眼裏恐怕又要清白挨二十個巴掌了。”
“瞧瞧這細嫩地小臉，真是精致可人，等一下卻要挨上二十個手掌印。嗞嗞嗞，還真是讓人惋惜呢。”
她說著，還將手掌抬起在綠蘿的眼前晃了晃，仿佛等一下落在綠蘿臉頰上的就是她的手。
綠蘿一副咬牙切齒地模樣看著甄姬，那雙緊握成拳的手恨不得此刻就爬上甄姬的脖頸，然後狠狠地將它捏斷。
“蘇宓瑟，你少在這裏看我笑話了。你以為你會好到哪裏去麽？一個被王爺丟出王府藝伎，又有什麽臉在這裏叫囂？真是可笑！”
說完狠狠地冷哼了一聲，仿佛自己占了多大的上峰一般。
甄姬輕哼，眼中盡是不屑地模樣，雙眸冷森森地看著綠蘿，對她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是一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的輕鬆模樣。
“綠蘿，話可別說的太早了。我是被王爺獻給了宰相大人不假，但你怎知……我就不會再回王府呢？我不僅會回王府，並且還會被王爺主動召回。到那時我倒是要看看，我們的綠蘿姑娘可還有命待在王府？或是……在日日折磨，日日掌嘴過程中的度過呢？”
語畢還仰頭輕笑了一聲。
就是這樣的自信，這樣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的陰冷，讓綠蘿覺得脊背一陣發涼。
蘇宓瑟，究竟還是不是那個曾經任她欺淩，任她侮辱，卻從不敢反駁的蘇宓瑟？
她這樣想著，雙眸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人，仿佛想要將她一眼看穿，看透她眼中的盤算，看透她心中的隱藏。
不得不說，雖然是相同的皮囊，可內在卻好似完全不同了。
現在的蘇宓瑟更加自信，眼神更加陰冷，更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更加無所畏懼。
即便是她，如今看了蘇宓瑟的那一雙眼睛，也會覺得心驚肉跳。
“你……到底是誰。”
這樣想著，就已經將心底的話脫口而出，沒有任何的準備。
她的話音落地，甄姬卻猛然間看向她的雙眼，目光中流轉著的是一種她見所未見的一種陰狠之色……
甄姬將自己的唇貼近綠蘿的耳畔，聲音悠遠地如同鬼魅：“你覺得……我像誰？”
說完，緩慢地離開綠蘿的耳畔，勾唇邪魅一笑。
如此的話語再加之如此的笑容，讓綠蘿瞪大雙眼，覺得腰部一軟，狠狠地搖晃了一下……
不再理會綠蘿的驚詫，甄姬朝著側殿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步停頓了下來，回過頭對著在原地發愣的綠蘿笑了笑，聲音不同方才一般陰冷，而是聽起來更加婉轉清澈了一些：“綠蘿，你這樣陷害我就沒想過會有報應的一天麽？或者……沒想過報應會來的如此之快麽？”
綠蘿本還沉浸在方才，聽聞甄姬的話卻立刻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