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圈套
“四哥還真是大方，分明知道朕也很喜歡蘇宓瑟，卻硬生生地當朕的麵將她獻給了宰相大人，屬實讓朕心中難過的很呢。”
誰也沒想到婁北辰會當著這麽多官宦的麵說出這麽一句話來。雖說大家對他的印象都隻停留在‘昏君’兩字上，卻沒想過他會這如此不給婁東澈台階下，讓婁東澈難做。
甄姬站在下麵暗自咬牙……
這個皇帝，今日是專門來拆她台的嗎？怎會莫名其妙地說出這麽一句話來。若是她沒有感覺錯，這皇帝竟然是有心要阻止婁東澈將她獻給葉墨。
一邊自己又說不好奪婁東澈所愛，一邊又想讓她留在景王府，這皇帝的心裏到底裝了些什麽？
場麵一度陷入尷尬，坐在下麵的大臣們紛紛麵麵相覷，不知說些什麽才能打破這尷尬的境地。如今倒是更恨不得趕快找個理由逃離這個場合，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甄姬悄悄抬起頭看向婁東澈，果然他的臉色已經變得不那麽好看。雖然嘴角還牽強地帶著一抹似有似無地笑意，但卻陰冷地幾乎讓人脊背生寒。
誰都知道，婁北辰空有皇帝的名號。而正經在朝內執政的卻始終都是葉墨和婁東澈。說起這兩個人，哪個婁北辰也不能不忌憚。
而婁東澈此時地模樣顯然是不高興了，有些怪罪婁北辰了。但礙於他還有皇帝的身份，卻也隻能沉默不語，不好以哥哥的身份來多說什麽。
甄姬的眼睛又移向葉墨，果然他的神色卻是比方才看似輕鬆了不少。
這皇帝簡直是他的助力，如此一來倒是讓婁東澈難以下台了。並且還如了葉墨不想讓她入府的意願。
想就這樣將她撇下，哪有那麽容易？葉墨你也未免小瞧她甄姬了！
輕哼了一聲，她咬了咬下唇，笑容顯得燦爛無比，仿佛並沒有被這尷尬地局麵所影響到心情。
“宓瑟不過小小雕蟲小技，不足以得到皇上如此讚賞。若是皇上想聽宓瑟的琴聲，隨時可以傳宓瑟入宮為皇上和娘娘們演奏。隻是如今宓瑟已經被王爺獻給了宰相大人，宓瑟就已經是宰相府的人了，實在不好再有二心。但若是宰相大人說想要將宓瑟轉獻給皇上，那麽宓瑟必定無二話。”
聽了甄姬的一番話，婁東澈竟是忍不住地垂眸笑了出聲來……
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甄姬細眉一挑，看著婁東澈地眼神中盡是得意之色。
她說了自己已經是葉墨府中的人，就成功地將事情轉移到了葉墨的身上，皇帝即便心中不滿，也隻能是對葉墨不滿。而自己被婁東澈獻給葉墨的事情倒是顯得已成定局，不容葉墨再推辭了。至於葉墨，是絕對寧願得罪皇帝也不願得罪婁東澈的，所以她有把握，葉墨……絕不會將她轉獻給皇帝。
知道婁東澈難以開口，但她卻不同。
她這樣說頂多被大臣議論說她不懂事，膽大妄為，竟敢利用葉墨來拒絕皇帝。但她終究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藝伎，說錯了做錯了懲罰一頓便也罷了。
可若同樣意思的話從婁東澈的口中說出，便會成為葉墨一黨手中對皇帝大不敬的把柄了。
她已經虧欠婁東澈太多，自然不會讓他在為自己背負任何險境。
葉墨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緊，眼中的那一抹訝異雖然轉眼即逝，但卻還是落在了甄姬那雙伶俐地眼眸中。
此刻他的心中是萬般地複雜與糾結。
不知婁東澈是在哪裏尋到了這個同甄姬長相一般無二的人，更不知道為何眼前這個蘇宓瑟的智商也並不在甄姬之下。
知道將傷害轉移不說，還明知他寧願得罪皇帝，也不願得罪婁東澈，所以這個‘禮’他就隻能恭敬不如從命地收下。
到底是計劃了多久，才能如此默契地給他下了這樣一個圈套，一個根本不容許他說‘不’的圈套。
即便心中是萬般地不情願，但無奈事情已經到了塵埃落定地一步，葉墨也隻能遙舉酒杯，笑容滿麵地對婁東澈道謝：“如此，那本座便也不再推脫了。能夠得此藝伎真是三生之幸，多謝景王爺的厚禮，本座定會……好生待宓瑟姑娘。”
“呼……”
甄姬輕呼出一口氣來。這一切……終究還是按照她的想法進行下去了。
隻是，這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麵。
“王爺，方才宓瑟不小心灑了酒在衣衫上，還請容許宓瑟下去換一身，以免怠慢了賓客。”
她低著頭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樣。
婁東澈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擺了擺手，也便任由甄姬退了下去。
甄姬走在院落之中，四處打量著來往的人群。因為多數官宦大臣都已經在壽宴當中了，所以院落中正忙活的也就隻有景王府中的丫頭和小廝們。
“姑娘，您怎麽出來了？”
今日景王爺壽宴，因為賓客過多的原因，所以每個房間的丫頭和小廝都被派來前廳幫忙了。這裏麵自然也包括她房中的流年和似錦。
遠處的似錦一眼便看到了甄姬，以為她有什麽需要，便連忙走了過來。
甄姬壓低聲音，對似錦耳語道：“你可聽說今日宰相夫人是否來了府中？為何……我在宴席中並沒有見到她。”
她說著，眼睛還不忘記往四處看去，生怕自己落了一點淩絡有可能經過的地方。
似錦皺了皺眉，雖然不知甄姬為何要打聽宰相夫人，但也並沒有多想，回答道：“宰相大人畢竟是新婚，今日王爺壽辰自然是帶了夫人的。隻不過……聽別的丫頭說，宰相夫人好像是身體不太舒服，此時正在偏房休息呢。想必休息一會兒也該入席了。人來都來了，總不能一直不露麵就是了。”
心跳幾乎是在似錦話落的一瞬間加速的。
並非是因為她太過緊張，而是因為她太過激動。
她就知道，葉墨今日必定會帶著淩絡一同前來賀壽。如此，她的計劃就更能繼續往下進行了。
殷紅地唇角微微一勾，盡顯嬌媚。
“似錦，你先別忙活了。去想辦法看一看今日宰相夫人所著的衣裳是什麽模樣的，然後去我的房中找一件相似的。記住，越相似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