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無果
他的妹妹，他是比誰都要放在心上的，可是他今天卻親眼看著趙暖心從懸崖上下去，而他卻無能無力，這讓他怎麽冷靜得下。
就差一點兒啊，趙向陽在心裏責問自己，明明就差一點兒他就能救出來他的妹妹了。
慕容昊看著趙向陽的狀態，久久不言，隻是使勁地抓著趙向陽，不讓他衝動。
終於，慕容昊道：“你留在這兒指揮，我去，帶上你的那一份兒。還有，暖心可一點兒都不想看到你為了她把自己的性命丟掉吧。”
說完慕容昊迅速地帶上潛水鏡，手上又拿了一個潛水鏡，把呆站著的趙向陽往後麵推了一把，頭也不回地向著林冰晨的方向奔過去。
他太了解這種狀態了，當年他和李修，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穿著純白裙子的少女，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大卡車碾壓而過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的狀態。
好像被剝奪了所有的東西，眸子通紅，不顧一切。
隻是慕容昊沒有想到，他有生之年，還是會經曆這種情況，還是和另外的兩個人一起經曆。
他們三個之中，現在最有理智的，恐怕隻剩下慕容昊了。他經曆過一次，雖然還沒有完全地走出來，卻也比林冰晨和趙向陽好了太多。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對趙暖心的感情，遠遠還沒有林冰晨和趙向陽那樣偏執和深刻。
能夠讓他有著那樣感情的人，有過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他恐怕真的還承受不住。慕容昊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趁著林冰晨出來換氣的時候，把潛水鏡遞過去，隨即自己潛入海中。
或許，隻有這樣，才算是經曆過真正的愛戀吧。慕容昊頗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
趙暖心給過他無數的陽光，害的他以為他終於能走出來了。可惜，隻是重蹈覆轍，這次之後，他恐怕會陷得更深。
“沒有發現。”
“沒有。”
“這邊也沒有。”
“……”
隨著一個個被分配下去任務的保鏢清掃了各自負責的區域，都回來匯報可是結果卻都是讓人越來越窒息的。趙向陽的眸子溫度降到了冰點。
林冰晨和慕容昊還沒有回來。趙向陽握了握拳頭。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那兩個人有再好的體力，也早就該吃不消了。現在居然還沒有回來。保鏢這邊輪班也已經有幾個感到不適，更別提那兩個整日坐在辦公室裏麵的主了。
已經冷靜下來的趙向陽立馬從保鏢中挑出了幾個體質好的，水性不錯的，讓他們無論怎樣都要把林冰晨和慕容昊帶回來。
“繼續？”慕容昊從水中探出來換氣，跟著他出來換氣的林冰晨依舊想要馬上鑽進去，卻是被慕容昊拉住。
兩個人因為在水裏麵太久了，又沒有特意的防護，現在手指都是泛著白皮。林冰晨把礙事的襯衫都脫了不知道扔在哪裏。此時的兩個人看起來都是狼狽不堪，臉上全是疲態。
“我繼續。”林冰晨眸子堅定固執，說著掙脫慕容昊，就是往水下鑽去。慕容昊無奈地笑了笑也跟著往水下鑽，都是一番拚了命的樣子。
好在趙向陽吩咐的保鏢來的及時，硬是把這兩個虛弱至極的人扛回了岸上，不然恐怕這兩個人都是要留在水裏麵喂水草了。
林冰晨被兩個人架著到車子上休息，虛弱著聲音問趙向陽：“有消息了麽？”
本來趙向陽如果不說話，那就肯定是沒有消息的，這種誰都明白的道理，在這種時候似乎一點兒作用都不起了。盡管明知如此，可是不聽到確切的答案，誰都不願意死心一樣。
“沒有。”趙向陽他們感受都是一樣的，可是他卻也隻能說出來這麽殘忍的一個答案。
一隊人搜遍了這片海域，都是沒有見到趙暖心的影子。隻能說明，當時跳下來的時候，正好有暗流過，很快的就把趙暖心卷到別的地方了。
想到這種可能，趙向陽行動迅速地聯係了幾個附近的人，初步判斷了這邊的暗流一般會往哪個方向去，然後把隊伍分成兩隊，從這兩個方向分頭尋找。
隻是經曆過那樣強度的搜救，大家都是有些體力不支。畢竟人又不是鐵打的，根本不可能無休止的找尋。
所有人隻停下休息了一會兒，確立起換班的製度，然後再一點兒一點兒地搜索起來。
而林冰晨和慕容昊，被趙向陽強迫著休息了很久，才讓他們繼續加入搜尋的隊伍。這兩個人，一下了水，恐怕就再也難讓他們上來了。趙向陽對他們很不放心。
過了開始的衝動勁頭，林冰晨開始冷靜下來，思考著更多的可能，更有效的方法。沒有再逞強非要自己拚了命的去找。
看到林冰晨這個樣子，趙向陽終於放心了。這種狀態，起碼不會連林冰晨和慕容昊的命一起丟了。
一隊人不知道疲倦一般的一直一直地在找著，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隻是，得到的消息依舊是如第一次那樣。
“沒有。”
趙向陽已經聽了太多遍這個詞，他無力的擺了擺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難道真的找不到了？趙向陽這樣問過自己。
但是他們不能放棄啊，因為，那可是趙暖心啊，他們才找回來的趙暖心，怎麽可以又弄丟一次。
夜漸漸地深了，整個隊伍終於實在是吃不消了，這樣的高強度運轉，可一點兒都不是輕輕鬆鬆的。
趙向陽隻能用理性壓下感情，吩咐大家回酒店休息。他帶著慕容昊和林冰晨往車上走。
那兩個人因為大部分時間都在水裏，這個時候臉上還都是水漬，根本沒有人想要費點兒力氣去擦一擦。可是這臉上的，夜分不清到底是海水，還是淚水或者汗水，這種其他的東西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緊張的搜尋開展了一天又一天，可是一天比一天更沒有結果。
三個人的麵色越來越難看，在一次次的搜尋中都紅了眼睛，他們都清楚，過了前些天的最好時間，後麵的搜尋可以找到的可能性基本為零。可是卻沒有人提出來放棄。
他們比誰都清楚，讓對方，讓自己做出來放棄這個決定太艱難了。三個人隻能自欺欺人地不斷地尋找著，掙紮著，為了那一絲絲的可能性，掙紮著。
那樣微小的可能性，回發生的話，應該可以稱得上是奇跡吧。
可是沒有人捅破，他們靠著這樣一個對奇跡的堅持，也奇跡般的撐著一天又一天。
終於，在這個小島上，三個人已經耗費了將近一個月了，隻是得到的仍舊是搜尋未果
慕容昊終於提出：“走吧，回去。”
三個人都是一陣子沉默，因為，這顯然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了。因為真的真的，沒有什麽可能了。
趙向陽強迫自己接受，“趙暖心已經失蹤”這個消息一如當年趙暖心失蹤的時候一樣。
林冰晨緊緊地抿著嘴唇，不說話，隻是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沉重的點了點頭。而慕容昊眸子裏全是隱藏的很深的痛苦，兩次極其相似的無能為力，讓他好像失去了什麽支撐他的東西。
“那我們走吧。”趙向陽開口道，貌似隨意的樣子，想要打破這樣仿佛凝固了的氣氛。
隻是一向長袖善舞，憑著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在A市社交場上無往不利的趙向陽，此刻為了活躍氣氛說的話，都顯得那麽的蒼白無力。
“走了。”慕容昊勉強的笑了笑，強迫自己輕鬆地應下來這句話。而林冰晨眸子低垂，再也不想要看周圍一眼。
一行人回到了A市，趙向陽一直跟趙魏然、林雅薇這邊有著聯係，林雅薇在第一次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暈過去一次了。現在他們回來，趙向陽很怕林雅薇會撐不住。
陳雅這一個月沒有出去，隻是在趙家陪著林雅薇恢複情緒，現在兩個人的狀態已經好很多了。
倒是楊柳那邊，現在女兒完全失蹤，兒子也下落不明。對他們的打擊才是最大的。
但是沒辦法，他們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是自己兒子類似於綁架一樣的囚禁了自己的女兒。還試圖強行和她結婚。
這些消息都是後來趙向陽從那個女傭那裏問出的，又根據自己知道的消息推測了一番，很快地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把這個原委告訴林雅薇的時候，林雅薇隻是更生氣了，卻沒有過多的情緒，到了楊柳和程天那裏，可就不一樣了。
程揚氣的大罵“逆子！”，可惜程揚卻聽不到，楊柳這樣一貫強勢的人都眼睛通紅，壓力大的要哭出來。
程家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趙家，怎麽麵對林冰晨，畢竟，趙暖心是趙家的親生女兒。
他們是領養了趙暖心這麽多年，可是這次一次做下的事情，就足以扯掉以前那些年的情誼。
程天給趙家打過電話專門道歉，不過林雅薇雖然生氣，卻也知道這件事情，錯不在成天和楊柳，還反過來安慰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