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是負心人
“貴妃、”殷智宸走至床前，緊握著白薇的手。
“皇上，您終於來了，臣妾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白薇哭著，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紅潤。
“不會的，朕在這。”殷智宸看著眼前的這個曾經精致的女人，卻無法激起心底的那層欲望。
即使他來了，即使他握著她的手，也不有那種心顫的感覺。
“貴妃，答應朕，將孩子生下來。”殷智宸起身，在白薇愛過我是汗水的額上印下一吻。
“皇上，臣妾這就生。”白薇微笑道。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難道從昨晚到現在就是為了見殷智宸。
雪蓮站在床尾，白薇需要的不是她，她隻是要殷智宸，她在這裏根本起不到一點用處。
“皇上，不要走，啊、、、別走、、皇上、、”殷智宸剛起身，白薇即抓著殷智宸的手尖叫。
“朕就在外麵，不會離開的。”殷智宸盡量控製著自己的心情道。
“不、、皇上、陪臣妾、、、不然、、臣妾、、、不生、、、”白薇咬牙，忍著腹部的劇痛。
雪蓮心裏一陣陣空洞，白薇在她心裏一直是溫馴的姐姐，沒想到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候，她卻如此任性。
雪蓮不想再站在這看著女人犯傻，她悄悄的退了出來，本以為殷智宸也會退去，沒想到他竟然一直在裏麵。
向來產婆都是男人的禁地，世俗認為產房穢氣重，男人不應該在裏麵，可是今天殷智宸卻留下了。
心裏有點苦澀，她不得不承認，其實殷智宸並沒有那麽壞的，畢竟他還是重義的。
雪蓮甚至有種想回鳳儀宮收拾行李離開的衝動，是她自作多情的要來的，白薇根本不稀罕她的。
“啊……”
“哇……哇……”
隨著白薇撕心裂肺的吼聲，孩子生出來了，雪蓮心裏一下子空了，是時候走了。
雪蓮腳剛邁出，卻聽裏麵驚恐的叫聲，“不好了，出血了，不好了，快，快拿熱水來了。”
心一緊，雪蓮忘記了剛才的糾結，再次衝進產房。
“皇上，臣妾不甘心，應該是兒子的。”進門的雪蓮正好聽到白薇的嘶吼。
想必是知道生下的是公主，心裏不好受。
“娘娘，您剛生產，千萬不能激動。”產婆就差沒哭了，想必她的大出血與情緒也有很大的關係。
雪蓮走近看，床上的褥子已經被血與惡露染透了，很是怵目驚心，雖然這是雪蓮第一次親臨生產現場，但是這一幕足以教她終生難忘了。
“貴妃，沒事的，公主朕一樣喜歡，真的，朕喜歡女兒。”殷智宸緊抓著白薇的雙手勸她冷靜。
殷智宸鼻息內滿是血腥，心裏也不好受，他從來不知道生個孩子是如此嚇人，但是現在已然如此了，除了勸她，安慰她，他竟然不知道要做什麽。
“快，水，毛巾、、、”產婆一邊為其擦拭下體，一邊吩咐人不停的換毛巾。
即便如此，血還是不停的外湧，雪蓮急了，將產婆扯至一旁，打開醫箱，果斷的取出銀針。
雪蓮的手不敢顫抖，雖然以往在動物身上做過試驗，但是這是人，她沒有把握，可是她也沒時間猶豫，飛快的下針，產婆愣愣的看著。
“好了，好了，止住了。”這紮針果然有效，血終於止住了，但是白薇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暈迷了。
但是她的手卻始終抓著殷智宸的手不肯鬆開。
“皇上，麻煩你將貴妃抱起，這床上，讓宮人們收拾一下。”汗流滿麵的雪蓮見床上已經沒法再睡人，隻得請殷智宸盡盡做丈夫的責任。
殷智宸這次沒說什麽，產房他都待了，抱個人，自然不算什麽，一切都忙完了，白薇也終於醒了過來。
雖然失血過多，但是因為生產後身體太虛，卻無法及時進補，幸好宮裏有奶娘，不必親自哺乳。
雪蓮撐起身，心想，總算可以回去歇息一會了，人還沒未完全站起，她即感一陣暈眩，將扶著床等那陣暈眩過去再起來，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向一邊倒。
“蓮兒、、、”
“蓮兒、、、”殷智宸欲去攙扶雪蓮，無奈貴妃的手就是不肯放。
“我沒事，皇上多陪陪白姐姐，我先回宮歇息會。”雪蓮站起身，笑了笑道。
“妹妹，謝謝你。”白薇見雪蓮要走，很識大體的的向雪蓮道謝，但是卻不再是喚皇後娘娘。
“不必客氣，你好好養身子，我晚點再來看你。”暈眩感總算過去了，青兒扶著雪蓮。
雪蓮轉身的時候，殷智宸看到了她裙上的暗紅，他月事還在，肚子還痛，可是卻撐著身子來救人，他昨晚對她，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殷智宸欲起身跟著出去，白薇的手卻像螃蟹鉗子一樣，說什麽也不肯鬆開。
“貴妃，你鬆開朕的手，朕答應你，不離開便是。”殷智宸體貼道。
天知道正德殿還有多少公文等著他批，但是念及她剛生產後，又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殷智宸還是纖就了他。
“娘娘，貴妃終於生了，我們是不是也該準備了。”回到鳳儀宮後，青兒服侍著疲憊至極的雪蓮躺下。
她知道做婢女的不應該管這麽多，可是當她看到皇上待貴妃那麽好的時候，她替主子不值。
“嗯，過幾天吧，等我身體好點。”雪蓮閉上眼輕道。
是時候走了，可是為什麽心裏空空的，感覺像是要舍棄什麽似的，有點狠不下心呢？
雪蓮這一覺睡了兩天，醒來即去了金華宮，卻發現殷智宸依然在這，隻不過現在他的很憔悴，滿臉的胡茬與壓抑的怒火。
雪蓮看著貴妃那抓著殷智宸的手，蹙起了眉。
她從來不知道貴妃可以如此任性，如今孩子生了，皇上該陪的了陪了，但他畢竟是皇上，不能放著國事不管。
“貴妃，皇上在這已經好幾天了，你是不是應該讓皇上回去梳洗一下？”雪蓮很溫柔的勸道。
“不要，我一閉上眼，一鬆開手，就感覺皇上會永遠消失，我不要皇上離開。”氣色好了許多的白薇，此時像個瞞不講理的孩子，根本沒法溝通。
“貴妃，朕還有奏折要批，還有政務要處理，早上還要早朝，待朕處理好後，再來看你可好。”殷智宸極其疲憊的容首頁是隱忍的怒火與無奈。
雪蓮看著如此憔悴的殷智宸，竟然很是心疼，可是這個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
女人生產完，月子裏是不能生氣的，那樣會氣壞身子，可是她也不能如此任性，畢竟她的夫君不是普通的男人，即使是，也還有事要做發，那能一天十二個時辰守著。
“皇上可以讓小德子將奏折搬到金華宮來。”白薇蹙起小臉道。
雪蓮無話可說了，她這個皇後在這個時候什麽都做不了，畢竟這事還得看殷智宸自己，她未再說什麽，回宮後默默的收拾行李。
“娘娘，我們要走了嗎？”青兒激動道。
“是時候了，這次貴妃生孩子，我都快虛脫了，你想想皇上有多少女人，如果一人生一次，會要了我的小命的，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我根本就不是當皇後的命，出宮，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雪蓮苦澀的笑道。
一年的夫妻生活，殷智宸給她留下的回憶已經不少了，好的，壞的，足夠她慢慢去細品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金華宮出事了？”文文的聲音急驚風的傳入，雪蓮心將行李往床下一塞。
“文文，在宮裏一驚一咋的成何休統？”雪蓮蹙著眉，訓斥衝進來的宮女。
“娘娘，聽說、、、聽說太後一臉怒容的去了金華宮、、、、好像，好像很生氣。”宮女大口的喘著氣道。
“不至於吧，太後應該高興有孫抱才是。”雪蓮不太相信那隨和的太後會生氣，在她的印象中，太後就是笑眯眯的，像個老頑童。
“是真的，娘娘，您快去看看，聽說今天大臣到太後那告了一狀說皇上不理朝政……”
原來如此，雪蓮明白了，也顧不上自己剛從那邊回來沒多久，又帶著青兒去了。
雪蓮趕到金華宮的時候，正聽到太後發火的聲音，但是太後畢竟是太後，雖然火大，但是語氣尚柔溫柔。
“貴妃，別當哀家沒生個孩子，生孩子要休息，要調養沒錯，但是你總不能讓皇上十二個時辰都陪著你，這都三天了，你看看皇上，他現在還像個皇上嗎？”太後看著兒子一臉憔悴心疼不已。
“太後，臣妾知錯了，臣妾這就讓皇上走。”白薇極是委屈道。
“嗯，知道就好，皇上不止是你一個人的，他還是百姓的皇上，雖然後宮現在隻你一人生育了，但是你也不能因此而驕。”太後柔聲勸道。
“臣妾沒有，臣妾隻是心裏不舒服，最近幾個月，皇上都一直在皇後娘娘那，臣妾大著肚子，皇上都不曾來，所以，臣妾……”
正走到門邊的雪蓮聽到貴妃說到她，腳很自覺的就停下了。
她在心中苦笑，原來竟然是因為她，但是年前她回去了半個月之久，難道皇上都不曾到金華宮來看她嗎？
原來以為姐妹之間不會有爭風吃醋的時，原本以為白薇同她一般，不會計較這些，沒想到。
雪蓮未再停留，轉身離開了金華宮，對於白薇來說，或許最不想見的人就是她吧。
“娘娘，貴妃娘娘太過分了。”青兒為主子抱不平。
“沒什麽，她比我先來宮中，她愛皇上，愛人的眼裏揉不下沙子，這很正常，隻是我將一切想的太簡單了。”雪蓮釋然的笑了笑道。
真的，她不怪她，雖然她沒有生過孩子，沒有在大著肚子，也不曾被喜愛的人忽略，但是她能體會貴妃的感受。
雪蓮原本準備晚上悄悄離開，可是這天晚上，殷智宸竟然來了。
“妾身恭迎皇上。”雪蓮向殷智宸行禮，這是入宮以來，雪蓮給他行過的最大的禮-跪禮。
“蓮兒，朕是來向你道歉的，那晚的事，是朕的錯。”殷智宸牽起雪蓮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