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見翠竹
"暮司燈,你這是在想什麽呢?"浣紫嫣這個女人扭著水蛇腰就靠了過來,她上下認認真真的打量著闕若羽。
闕若羽一見浣紫嫣下來,連忙向後靠了一步,然後低著頭,認真卑微的說道,"浣小姐。"一旁的紅嬋自然也十分聽話的低著頭。
"我剛才聽到你們在這裏討論什麽有趣的事情,怎麽我到了這裏,你們就不討論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有些好奇的說著。
闕若羽一笑,"浣姑娘,奴婢們討論的都是一些宮裏麵的瑣碎的事情,哪能用這些汙了浣姑娘的耳朵呢?"她說著,拉著紅嬋就向夠退去。過了片刻,她輕聲說著,"若是浣姑娘沒有什麽事情,奴婢們就先回去了。"她笑容淺淺的說著。
浣紫嫣皺著眉頭,"慢著,我沒有叫你們走,誰敢走?!"她凶神惡煞的說著,完全就不是初見的那一副溫柔的模樣。紅嬋一聽這話,輕輕的皺著眉頭,她不就是借著自己是大學士的女兒,所以才這樣囂張的吧?
"請問浣姑娘,還有什麽事情?"闕若羽禮貌的問著。浣紫嫣的脾氣非常不好,也不知分這個女人剛才為什麽會發怒。總之,在浣紫嫣麵前,她隻要學會低頭就好。不過,在浣紫嫣麵前,她不可能低一輩子的頭
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微微的說著,"浣姑娘?"
浣紫嫣死死的盯著闕若羽看著,過了半響,她才有些疑惑的說著,"我看著你,總覺得你像是我見過的一個人。"她仔細的思索著。
闕若羽在心裏冷笑著,真的沒有想到,她居然還長著一雙如此大眾化的臉?她輕輕一歎,微微的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浣紫嫣到底想怎麽樣?
她麵前的女人,低低的蹙著眉頭。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若不是因為闕若羽早就知道浣紫嫣的德行,可能就在剛才她就被眼前的這個女人給徹底的迷惑了吧?不過,她還是裝著一副完完全全被迷惑的樣子。
"浣姑娘?你這是怎麽了?"她輕聲問著,聲音裏麵帶著絲絲的憐憫。顯然,她這樣著急的口氣,讓浣紫嫣聽到之後特別的舒服。她輕輕的摸了摸前額,小聲的說著,"不知道為何,我的頭總是隱隱的生痛。不過,我記得,我應該是見過你的!"
她居然還惦記著這個事情。
闕若羽低著頭,輕聲說著,"多謝浣姑娘。不過,奴婢砍浣姑娘身子有些不舒服,還是早些回府休息吧。現在已經入秋了,風大。"她體貼的說著。
浣紫嫣皺著眉頭,她今天可是來見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沒有見成,她倒是染了一身的病。不想還好,一想浣紫嫣就覺得特別的生氣。她將手中的娟布輕輕的一揮,心裏是十萬個不舒服。不過,事情已經這樣,她在做過多也無濟於事。
翠兒扶著自家主子。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你的身子要緊。"那個穿著翠綠色長裙的宮女,有些擔心的看著浣紫嫣。可是,浣紫嫣對她的關心顯然是一點兒也不領情。
"行,我們回去吧。"她輕聲說著,眼眸裏麵還是有些不舍。不過,不管怎樣,她的身體還是當緊一些。等到那主仆兩人離開之後,闕若羽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低穀。突然,她有點兒想念翠竹了。之前,翠竹也習慣穿翠綠色的衣裙。
紅嬋不認識翠竹。
聽闕若羽說了之後,她笑了幾聲,"如今,你好歹也是一個小小的官了。不管怎樣,都是有點兒權力。你若是真的想要見翠兒。直接去見她不就行了嗎?"紅嬋小聲的說著。
她低著頭,輕輕的把弄著翠綠的竹子,輕聲的說著,"你可知道,她是皇後宮中的人。我若是此時去見她,被皇後知道之後,她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說道這裏,她輕聲的歎息了一下。
紅嬋一笑,"就算如此,你怎麽就知道她在越皇後宮裏就過的好呢?我聽別人說,像翠竹這樣的人,在靠山走了之後就會變得無依無靠。宮裏麵人都會選擇欺負她。"
……
最後,闕若羽還是在紅嬋的慫恿之下來到了未央宮中。不過,這一切的行動,她都是偷偷摸摸。沒過多久,她就看到了翠竹。但是,讓闕若羽難以接受的是,翠竹真的又在幹哪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看著麵前臉龐紅腫麽,皮膚蒼白的女子,下意識的叫出了聲音。
"翠竹,是你嗎?你怎麽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個正在埋頭刷馬桶的翠竹,一聽,立馬抬起頭了。不過,片刻之後,她就趕緊低下頭,認真的說著,"闕大人,早。"她的舉止卑微有生疏,讓闕若羽看著心痛。
"不要叫我闕大人,叫我闕若羽就行。"她有些哽咽的說著,伸出雙手,想要把麵前的女子徹徹底底的擁抱在懷中。結果,翠竹始終扭捏著,看著闕若羽越來越遠。看到這裏,她的內心無比神傷。
"你忘記我了嗎?"她抬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裏麵充滿了渴望,與周圍蕭條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一天,她從皇後宮中搬出去之時,她麵前的人兒。還是一副春光滿麵,滿帶桃花之相。短短幾個月之後,翠竹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翠竹不停的後退,"請闕大人回去吧。奴婢髒。"她淡淡的說著,聲音裏麵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闕若羽知道,翠竹的心裏應該是怨恨她的。畢竟,她當初離開的時候,說過,之後會把她帶出去。可是,她又一次食言了。
她有些無奈的站在翠竹的麵前。
紅嬋輕輕的碰了碰闕若羽,"算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她若是真的喂你著想,也不會怪罪你。不過,我看她這幅樣子,是真的打算一輩子都不理你了。既然這樣,你何必還要浪費時間在她身上呢?宮裏麵的宮女何其的多,隨便找一個,不就合適了嗎?"她輕輕抬頭,認真的說著。
闕若羽不停的搖頭,看來翠玉在她的心裏真的特別的重要。
"不,不!"她趕緊否定著。
"翠竹,你一點兒也不髒。是我對不起你,沒有把你接出去,讓你受了委屈。真……真對不起。"她輕聲說著,聲音裏麵有些微的顫抖。
翠竹看著闕若羽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雙手。一時之間百感交集。"闕大人,你還是放開吧。如今的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總之,我這一輩子都會待在這裏。闕大人你今天為什麽還要站在我的麵前,讓我有一份念想?我本來就是心死之人。"她輕聲說著,語氣裏麵帶著無奈。
闕若羽一聽,心都震驚起來。
她剛才說,她是一個心死之人。可是,她之前認識的翠竹,是一個多麽可愛的姑娘啊,可是為什麽才短短的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她有些心痛的看著翠竹,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肩膀,並且用雙手將她有些髒亂的小臉擦幹淨。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在未央宮裏麵生活得一點兒也不好呢?"她有些著急得問著,
翠竹輕輕的把闕若羽的手推開,"就算我說了,能夠有什麽用處?你真的能夠把我帶出去嗎?皇後的勢力那麽大,若是她真心不想放一個人,那麽我還能夠出來嗎?"她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翠竹。
闕若羽內心輕輕的跳動了一下。然後有些無力的說著,"若是你來找我,能夠幫你的,我一定幫你。你早相信我,我有那個能力把你帶出去。在這個寒冷的後宮裏麵,是我對不起你,把你放在這裏受苦受罪。"
話說道這裏,本來就是最為深情之時。結果,從闕若羽的背後突然冒出了一個宮女。她嬉笑的說著,"我當皇後宮裏麵來了什麽貴人,原來就是一個小小的暮司燈啊!看看,這剛才是唱的哪一出呢?好一個姐妹情深啊!看的我都免不了早拍掌了!"她大聲的笑著。
闕若羽一愣,"雨露你怎麽在這裏?"
雨露一笑,"闕若羽,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了?沒有想到吧?當年你費盡心思把我弄在辛者庫,卻沒有能力怕你我一輩子待在那裏。如今,我又出來了。"她輕聲笑著,一把將她身旁的一個夜壺給踢倒了。她看了一眼翠竹,趾高氣揚的說著,"看什麽看,還不快洗?若是洗不幹淨,你今天晚上可是沒有飯吃!"她冷冷的說著,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刺骨。
翠竹一聽,立馬行動起來。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不,這樣的女子一定不會是翠竹,一定不是。闕若羽不敢相信,她將翠竹拉了起來。"翠竹,你怎麽可以聽從她的指揮?你忘記了嗎?她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翠竹睜開了雙手,"多謝闕大人的好意,隻不過,奴婢有自己的主見,不需要闕大人多嘴。"之前,她的情緒已經稍微的緩和了一些,可是,現在她有變得冷冰冰起來。經過那麽長時間非人的折磨,翠兒心裏已經產生了一種抗體。總之,現在的翠竹是排斥她,或則說是不信任闕若羽。也對,那麽多的日日夜夜,闕若羽都沒有想起她這個在黑夜裏麵忍饑挨餓的朋友。
"雨露姐姐是二等宮女,是我的大人。闕大人不能這樣侮辱她。"她冷冷的說著,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的殺手一樣。闕若羽看著今天的雨露,心裏萬般的憤怒,到底是什麽原因?怕你雨露變成了這個樣子?
之後的之後,雨露輕聲的說著,"若不是因為闕若羽之前對她太好,給了她太多的希望。她也不可能用了那麽長的時間才徹底的原諒闕若羽。之前,她一直都把闕若羽奉為心中的神,不管怎樣,她都不會不管她。她在越皇後的未央宮裏麵日日夜夜的等待著。她相信,終有一天,闕若羽一定會來到皇後的宮裏麵請她過去。可是,她一日一日的等待換來的卻是永無止境的失望。"
沒過多久,雨露就回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雨露還害怕闕若羽找上門來,所以對翠竹還想到客氣。可是,後來,雨露看著闕若羽根本就把翠竹忘在了腦後麵,所以做事情越來越大膽。隻要翠竹有一絲一毫沒有做好,雨露就讓她不準吃飯。一開始,翠竹還能夠抵抗著,後來被雨露這樣一弄,身體越來越差。有一天,她發著燒,又淋了很多雨,差一點兒就死在路上。幸好,一個很有經驗的老嬤嬤看著她十分可憐,就給她找了一些草藥,讓她服下。
那一天晚上,就是翠竹經曆生死的晚上,從此之後,翠竹終於知道了生命到底是多麽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