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人比鬼更可怕！
暴躁餘述，在線發火。
劉傑被嚇得瑟瑟發抖，一臉懵逼的看著他，才終於把自己已經跑偏的思想給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咳咳。”
劉傑尷尬的輕咳兩聲，試圖補救：“如果我說我是想活躍一下沉悶的氣氛……你會信嗎？”
“你覺得呢？”
餘述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我覺得……”
劉傑張了張嘴，然後縮了縮腦袋，果斷認慫，小心翼翼的說道：“我覺得咱們還是繼續聊聊這女鬼的事吧。”
“嗬嗬。”
餘述報以冷笑，旋即再次抬手按向那女鬼的額頭，忽然問道：“你覺得應該直接滅了她？”
女鬼此時如一隻完全失去了木偶一般，瞳孔中已沒了之前的怨毒與殺意，取而代之的是茫然混亂，呆滯得站在原地。
劉傑聞言微微一怔，然後點頭道：“那當然了，不然留著她日後繼續害人嗎？”
“是嗎？”
餘述輕聲反問，也不知在問劉傑還是問自己，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緊接著，卻見餘述手指輕輕點在女鬼的額頭上，龐大如海潮般的靈識洶湧而出，瘋狂朝那女鬼湧去。
隻見那女鬼即將渙散的身軀微微一震，茫然混亂的瞳孔中迅速出現一抹神采。
緊接著，隻見一縷縷鬼氣驟然湧動起來，化為了濃濃白霧，將整個房間客廳籠罩。
“鬼境？”
劉傑怔了怔，臉上滿是奇怪和疑惑。
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和學習，他自然能認出這是鬼境。
而且他也能看出這應該是餘述特意以自身強大靈識激發女鬼的意識而形成的。
但他卻不明白餘述這樣做的用意。
不過還沒等他多問，場麵再次起了變化。
劉傑赫然發現，將周圍籠罩的白色霧氣漸漸擴散、變淡，而自己周圍的場景則變成了黑夜中的街道。
“這是……東方大街？！”
劉傑認出了這條路，因為路旁KTV的霓虹招牌十分顯然。
而此時，一個身穿白色裙子的女孩正醉醺醺的走出了KTV大門，朝停靠在路旁的一輛出租車走去。
整個畫麵就像是3D電影一般，顯得無比真實。
劉傑與餘述置身其中卻像是一個單純的看客，那女孩甚至直接從劉傑的身體上踩了過去，就像是穿過空氣。
“這……他麽什麽情況？”
劉傑愣住，轉頭看向餘述。
卻見餘述淡淡道：“這女鬼既然有如此強烈的怨氣與執念，那她的死亡一定不簡單，所以……我用靈識激發出了她臨死前的畫麵，唔……用專業術語來說，叫做死亡場景重現。”
“好牛掰的樣子。”
劉傑不明覺厲。
餘述卻擺了擺手，道：“別說話，看下去。”
“哦。”
劉傑立馬老老實實的閉嘴。
而此時，那女孩也已經坐上了出租車的副駕駛，車子緩緩開動，行駛在深夜寂靜無人的街道上。
神奇的是，餘述和劉傑在旁邊看著分明沒動，但眼前場景卻像是隨著出租車在飛速前進一般，可以清楚的看到車內的情景。
而接下來，劉傑開始變得沉默，眼中閃爍著難以壓抑的憤怒，甚至連呼吸都開始逐漸粗重了起來。
因為他清楚的看到那個中年司機是如何產生了邪念，如何將車子開到了鄉村無人的小樹林，又是如何像野獸一般撲到那女孩身上。
女孩的哭喊和求饒聲回蕩在他耳邊，中年司機狠辣的嘴臉搖晃在眼前，最終定格到了女孩被匕首割破脖頸後那張震驚、絕望的臉上。
他甚至還看到了那司機在經過一番心裏掙紮後是怎麽一步步處理掉女孩的屍體、怎麽一點點將所有的痕跡和線索全都抹掉。
其心細和沉穩的程度甚至完全不像是一個失手殺人的中年司機，而更像是一個有著縝密計劃及豐富經驗的殺人犯！
從頭到尾整個過程中，劉傑不止一次的想要阻止那司機的行為。
但他也明白，眼前的一切雖然真實，可都是早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他根本沒辦法去阻止什麽。
當麵前的場景消失，甚至白霧鬼境也緩緩消散，周圍場景再次回到那二樓客廳的時候，劉傑沉默了下來，久久沒有說話。
此時，卻見餘述再次看向了他，麵色沉靜如水，開口問道：“看懂了嗎？”
劉傑沉默了好大一會，臉上露出苦澀和悲憫，緩緩開口說道：“看懂了，她是在為自己複仇……不，不對，她最大的執念甚至不是複仇，而是想找回自己那枚丟失的戒指，其次才是來自於複仇的怨氣！”
餘述微微點頭，旋即問道：“那麽現在……你還想讓我馬上滅了她嗎？”
“……”
劉傑再次沉默，卻是腦海一片混亂，怎麽也說不出話。
他有一種衝動，想要找到那個司機，把他抓住扔到女鬼的麵前，讓女鬼完成自己的複仇。
但同時，他又陷入了深深糾結。
如果這樣做……或者哪怕是放任不管，任由女鬼自己去複仇的話，那自己這些人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
身為九部成員，要做的難道不是保護普通人不受那些鬼物邪靈的侵害嗎？
可如果阻止她，甚至是殺了她，那自己不就相當於保護了一個壞人？
他無法說服自己去幫女鬼複仇，但同時更無法對剛才的場景視而不見。
以至於他對自己，乃至於對九部，對獵靈者的存在都產生了懷疑和迷茫。
這不是他想象中降妖除魔、暗中保護普通群眾做一個隱藏在黑暗中英雄的樣子。
他的想象中，沒有這種令他無法選擇甚至是痛苦的場景。
“是不是想不通？”
餘述的聲音忽然傳來。
劉傑抬頭看去，隻見餘述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所有的新人，在剛開始接觸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會經曆這樣的茫然階段。因為他會忽然發現，並不是所有鬼都是壞的，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有的時候，你親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甚至還有的時候，人甚至比鬼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