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令人絕望的情報
南潔覺得沐歸影有些反常，以往她都是將自己趕回去休息的怎麽今天？她看了看秋蘭，秋蘭隻能聳聳肩膀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留下來陪我吧。”沐歸影說著說著，就流下了眼淚。南潔和秋蘭看到嚇壞了，趕快圍住了沐歸影。“你怎麽了？怎麽哭了？”南潔問到，“是不是剛才被紮得太痛了？”聽南潔這麽一說，沐歸影摸了摸自己的麵頰。她看著自己的手，上麵都是水漬。她哭了？怎麽會好端端地哭了呢？
“你到底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南潔有些著急。可是沐歸影自己也說不出，自己怎麽會流眼淚了呢？沐歸影剛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跟南潔說：“我沒事兒，可能是什麽小蟲子飛到眼睛裏去了吧。”
南潔點了點頭，一隻手搭在沐歸影的胳膊上說到：“你也別太累了，說不定我表哥很快就會派人來送信了。今天確實很晚了，早些休息吧。”沐歸影看著南潔的臉，認真地點了點頭。她也沒再提讓南潔留下來的事情，南潔就抱著那些做平安福的材料離開了沐歸影帳中。
躺在床上之後，沐歸影總是睡不著。她的腦海中不斷湧現出一個畫麵，夜玄淩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她站在一旁不停地呼喚著夜玄淩的名字，可是他就是不理。
沐歸影強迫自己打消這個念頭，她覺得因為現在正處於戰亂她會不自覺這樣想也很正常。她強迫自己腦袋放空，強迫自己在黑暗中慢慢睡著。
“影兒。”朦朧中，沐歸影聽到一個聲音在輕輕地喚她的名字，“影兒。”一聲一聲，就好像是複讀機一般。沐歸影揉了揉眼睛，發現此時夜玄淩正身著鎧甲站在她的麵前。他的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容。
沐歸影衝上去抱住了夜玄淩，她忽然發現自己能夠從他的身體中穿過。她驚恐地回頭看著夜玄淩，夜玄淩並沒有什麽反應還是轉過身微笑地喚她：“影兒。”沐歸影又試圖去擁抱夜玄淩，結果發現自己的雙臂輕巧地穿過了他的身體。
“夜玄淩，夜玄淩你怎麽了？”沐歸影瘋狂地喊道，“你到底是怎麽了？”可是，不管沐歸影問夜玄淩什麽，夜玄淩都不說話隻是重複地喊著“影兒”。沐歸影著急了，又不甘心地再次向夜玄淩了衝了過去。
可是不管她如何嚐試，她總是會輕巧地穿過夜玄淩的身體。而夜玄淩毫無察覺，依舊笑嘻嘻地看著她喊她的名字。
突然，一道強光照射了沐歸影的眼睛。這道光，好像是寶劍的反光。等到沐歸影能重新看清的時候，她發現夜玄淩倒在自己的麵前。他的腹部被寶劍刺穿，正兩眼空洞地望著天空。沐歸影大喊著跑了過去，這次她發現自己不再能穿過夜玄淩的身體。
她抱著夜玄淩，發現他身下流出的血液漸漸開出了一朵越來越大的花。殷紅的液體順著他的身下擴散，不一會兒就沾濕了沐歸影的裙紗。沐歸影痛苦地放聲大哭，就好像用盡了身體全部的力量。
“夜玄淩，夜玄淩。”沐歸影大喊著，可是依舊得不到任何回應。沐歸影抱著夜玄淩，越抱越緊。可是懷裏人的體溫越來越低，沐歸影裙上的血液越積越多。沐歸影肆意地放聲大哭著，好像把這些年來的委屈與絕望統統釋放了出來。
“啊。”等到沐歸影滿頭大汗地從床上醒來。發現自己的枕頭上有一大片水漬。她渾身濕透，不知道流了多少冷汗。可是夢中的場景越發清晰，就好像真實發生過一樣。沐歸影翻身下床，突然發現平日裏應該出現的秋蘭並沒有笑嗬嗬地站在自己的帳中等自己醒來。
她披著一件衣服，掀開了帳子走了出去。“你們怎麽都在這兒站著啊？”她發現南潔與秋蘭肩並肩地站在自己的帳子外麵。秋蘭的表情很不好看，站在一旁的南潔甚至都快要哭出來了。
“怎麽了？一大早愁眉苦臉的，做噩夢了？”沐歸影打趣道，“別哭喪著個臉，萬一今天夜玄淩他們回來了看到你們這樣，還不知道我怎麽欺負你們倆了呢。”一聽到“夜玄淩”三個字，南潔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啜泣起來。
沐歸影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南潔這個丫頭好端端地哭什麽啊？她擠到秋蘭旁邊，附在秋蘭的耳朵邊上說：“這位大小姐怎麽了？一大早的，她這麽哭是不是不太吉利啊？”秋蘭也沒說話，她隻是轉過頭來用哀傷的目光看著沐歸影。沐歸影不解，用手捏了捏秋蘭的臉說：“你們這是怎麽了？一臉要死不活的樣子，問你們原因你們都不說是不是成心讓我著急啊？”
南潔隻是站在一旁，哭聲越來越大。秋蘭抬起臉來看著沐歸影，小心翼翼地說：“娘娘，你可要堅持住啊。”
“我堅持什麽？你們別一大早地賣關子行嗎？”沐歸影真不明白，這兩個丫頭一大早的是不是在演戲給她看好緩解這幾天緊張的情緒？可，可這演技也太差了吧？秋蘭深深地吸了口氣，握住了沐歸影的手說：“早上，送情報的士兵來過營地了。他說，他說。”
說到關鍵時刻秋蘭又不說話了，這可急壞了沐歸影。沐歸影不停地催促著，秋蘭又開口了：“士兵說，士兵說皇上駕崩了。”皇上？沐歸影不以為然，這夜摩天死了這兩個人在這哭什麽呢？
“怎麽，你們還為夜摩天感到可惜嗎？那種人，一生做盡了壞事死有餘辜。”沐歸影有預感，他們為何哭泣。隻是，她不想承認。
“娘娘。”秋蘭大喊了一聲，“駕崩的是咱們的新皇帝，是您的夫君。”什麽？夜玄淩？沐歸影頓時笑不出來了，她看著秋蘭的嘴一張一合地好像在說什麽。可是說什麽，她已經聽不見了。她的腦海中隻反複著一句話：“駕崩的是咱們的新皇帝，是您的夫君。”
夜玄淩？沐歸影想起昨夜的夢境，突然間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感覺天空與地麵相連在了一起，她隱隱約約聽見秋蘭和南潔的聲音。接下來發生了什麽，她一丁點兒也不知道了。
等到沐歸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聞到了秋蘭為她熬製的紅棗湯的味道。
“娘娘，您醒了。”秋蘭見沐歸影醒來，立刻端來了紅棗湯，“趁熱喝吧。”沐歸影突然想想起了什麽，一股腦兒翻身下床差點帶翻了秋蘭端著的紅棗湯。秋蘭見狀，趕緊在後麵追趕。“娘娘，娘娘您這是去哪兒啊？”
沐歸影發瘋似地跑出了帳中，隨便抓著一個士兵就問：“我們怎麽不回去要塞呢？既然仗已經打完了，我們就應該回去了不是嗎？”士兵看著沐歸影的樣子很是畏懼，可他還是說：“皇帝駕崩，冥將軍讓我們暫時現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再來安排。”
“不不不。”沐歸影搖著頭，“我們怎麽能在這裏等著呢？就算新皇帝駕崩，我們也應該回去不是嗎？我們連皇帝的屍首都沒有見到，我們不是應該要回去的嗎？”
單憑一個小小的士兵也不能做主，但被沐歸影抓著衣領他也沒有辦法。他隻能說：“娘娘，您別為難我了。冥將軍的命令就是讓我們在這裏等待，等他處理完事情之後就會過來安置我們了。”
沐歸影喪氣鬆開了他，又跑向另外一個士兵抓著他說：“你呢？你要回要塞嗎？”被沐歸影逼問，這個小士兵明顯嚇破了膽。他掙脫了沐歸影，趕緊跑遠了。沐歸影突然覺得，自己無論如何要回到要塞。如果這群人都不回去的話，那麽她一個人也要回到要塞去。
她一點都不相信，驍勇善戰的夜玄淩居然會死？如果不親眼見到他的屍首，她沐歸影絕對絕對不相信。
“娘娘，娘娘你別再跑了。”秋蘭一路跟著沐歸影，此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別再為難那些士兵了，冥將軍的確是說過要將事情都安排好了再來營中。他還吩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呢。”
“為什麽不叫醒我？為什麽？”沐歸影大吼著，“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回到要塞，我一定要回去。”她忽然拉住秋蘭的手，“秋蘭，我們一起走吧。我們一起回到要塞，叫上南潔我們三個一起回去。”
秋蘭也不好做主，可是看見自家娘娘都快瘋了隻好說：“好，奴婢陪您回去。”聽到秋蘭懇切的回答，沐歸影鬆了口氣道：“我回去收拾東西，你去叫南潔。不管用什麽辦法，我今天都必須要見到夜玄淩。哪怕他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我都一定要見到他。”
如果沒有親眼見到，不管外界怎麽傳她沐歸影絕對不信。
因為對幽浪的思念和對表哥安危的關切，南潔當然答應加入了沐歸影與秋蘭。三個姑娘為了保險起見扮上男裝，拿著自己的行李偷偷地離開了營地。
因為這個營地很是隱蔽，他們走到了太陽落山才來到一處村落。沐歸影不認識去要塞的路，隻好向村民打聽。
“請問，你知道從這裏怎麽去南河畔要塞嗎？”村民看著麵前的三個小哥，擺了擺手說：“小兄弟們去那裏作甚，聽說新皇帝駕崩現在的要塞亂成了一鍋粥。唉，本來還指望新皇帝能夠統一江山。”說著，村名便搖著頭走遠了。
沐歸影又找了個村民，村民隻是草草地給她們指了路就離開了。“你們要去要塞啊？一直走，翻過前麵的山坡就可以了。不過聽說皇帝駕崩了，你們現在去要塞是要做什麽？”
沐歸影沒有回答村民的話，隻是簡單地道了謝就往前走。南潔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淚，沐歸影看到說：“別哭了，哭也不是辦法啊。我們現在還沒見到夜玄淩，也許你表哥又玩什麽計謀耍我們呢。”
南潔點了點頭。就連冥嘯都清楚地說了表哥駕崩的事情，那肯定是鐵板釘釘了。可是為了安慰沐歸影，南潔還是堅強地擦了擦眼淚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