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夜摩天的最後掙紮
沐歸影和南潔一直在一起，由秋蘭照顧著她們倆。今天，是夜玄淩部隊攻破皇城的日子。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了，可此時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她們雖然明白，此次的戰鬥會持續很久。可是像這樣一整天一丁點兒消息也沒有的，還是第一次。
“你說，他們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南潔擔心地看著沐歸影，“以往表哥都會派士兵過來報平安的，你看著天都黑了卻沒有人來。”
沐歸影雖然也很擔心，可是看著南潔焦慮的模樣她實在不想火上澆油。她搖了搖頭，溫柔地對南潔說：“你放心吧，也許是路上耽擱了。我們先做自己的事情，也許一會兒就會有士兵過來通報了呢？”
正說到這裏，秋蘭端著晚餐走了進來：“娘娘，大小姐該用晚飯了。”南潔哪裏吃得下，她看到進來的是秋蘭竟然有些失望。她還以為，是送信的士兵來了呢。
“你看你，怎麽那麽患得患失啊。”沐歸影將南潔從椅子上拉起來，“快來吃飯吧，餓壞身體可就不好了。”南潔搖了搖頭對沐歸影說：“你吃吧，我現在真的沒胃口。”唉，還真是個大小姐脾氣。
見南潔不吃飯，沐歸影也不好一個人用餐。“你去打探打探今日有沒有士兵回來送信，如果有的話立刻通知我們。”秋蘭行了禮，快步走了出去。
等了好一會兒，秋蘭才從外麵回來。見到秋蘭，這一次南潔一下子就衝了上去：“怎麽樣？有士兵回來送信了嗎？”秋蘭沒說話，對著南潔搖了搖頭。南潔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這都一整天了，他們一定是遇到什麽意外了。”南潔的猜測，讓沐歸影的心髒也跟著狂跳了起來。她努力安慰自己，夜玄淩他們不會有事的。可越是這麽想，心中就越不安。不行，她一定要找些事情做做去排解心中的焦慮。
“南潔，不如我們一起為他們做平安符你看如何？等到報信的士兵來了，我們就托他將平安符帶給那些將軍們？”南潔一聽便來了勁，她衝沐歸影點了點頭說：“那我回帳中拿些東西，你在這兒等我哦。”
沐歸影點了點頭，目送南潔離開了自己的帳子。秋蘭站在沐歸影的側旁，看著自家娘娘歎氣的模樣。“娘娘，憑皇上的本事肯定能打勝仗。”沐歸影笑了笑，對秋蘭說：“戰場瞬息萬變，很多事情咱們說不清楚。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們回來。”
秋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沐歸影又對她說：“將晚飯撤下去吧，反正現在我也吃不下。把桌子收拾出來，一會兒南潔來了我們一起做平安符？”秋蘭點了點頭，開始麻利地幹起活來。
的確如沐歸影所說，戰場無時無刻不再發生著變化。夜摩天與夜玄淩從傍晚一直打到了晚上難分伯仲。兩方的軍隊也是實力相當，他們互不相讓。就像是夜摩天總在下的一盤棋，下了很久都分不出輸贏。
“侄兒，就憑您那些蝦兵蟹將又如何能與我對抗？”夜摩天的寶劍正好壓在夜玄淩的寶劍之上，夜玄淩整奮力抵抗著。夜摩天雖然比夜玄淩年紀大，可是論武功兩人還真說不上誰高誰低。
“皇叔，您可小看您侄兒了。如此輕敵，是要吃虧的。”夜玄淩一使勁兒就擺脫了夜摩天的攻擊，“皇叔，念你年紀也大了。不如就將這北齊的江山交付與我，你退隱江湖豈不自在逍遙？”
夜玄淩的話，讓夜摩天嗤之以鼻。交付於他，說來可倒輕巧。“朕當年花了那麽大的力氣才拿下這江山，就這樣白白交給你？你覺得可能嗎？”
“皇叔，你可要算算清楚。當年這江山，到底應該屬於誰。”夜玄淩一劍斬向夜摩天，卻被他躲避。
“屬於誰？朕一直堅信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誰更有實力誰就配得上這江山。”夜摩天諷刺著夜玄淩，“當年是你自己放棄的，你甘願為寇朕豈能阻攔？北齊這江山無人管理，朕才勉為其難。”夜摩天一本正經地扭曲事實，讓夜玄淩更加火大。
“夜摩天，你當年漠視先王的遺願，如今卻又出言不遜。”夜玄淩加大了力氣衝夜摩天砍去，結果隻是劃傷了他的手臂。先王？夜摩天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侄兒啊侄兒，當年先王的確是有意將江山交付於你。朕念你年輕，怕你妄自菲薄便代替你管理這江山。可事實證明，朕將這江山治理得很是妥帖。你若是上位，能保證有朕治理得好嗎？”
夜摩天不管手臂上的傷，調轉馬頭準備從背後攻擊夜玄淩。刀光劍影之中，兩人一直打到了深夜。夜裏，視線受阻讓夜玄淩與夜摩天連連失手。兩人的攻擊速度，也明顯變慢。隻是，兩人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侄兒，有一件事情作為皇叔的必須要教育你。先王的遺願，已經隨著他一起進入了墓穴。如果你總是將先人的話掛在嘴邊，是不會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業的。所以朕，根本不把先王的遺願放在心上。”夜摩天再次成功勾起了夜玄淩的怒火，他抄起寶劍再一次騎馬衝了上去。
兩人騎著馬在皇宮內拚殺，而另一邊冥嘯和幽浪已經帶著人馬解決了夜摩天的大部分部隊。幽浪提出要去幫助夜玄淩，被冥嘯擋住了：“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外人不好插手。”雖然冥嘯很想親手殺了夜摩天，可他也明白夜玄淩不會讓他這麽做的。
解鈴還須係鈴人，夜摩天與夜玄淩之間的羈絆沒有別人能夠插手。幽浪停下了動作，兩人便站在那裏看著夜摩天與夜玄淩拚殺。
“對了，順便告訴你侄兒。”夜摩天以偷襲的形勢看上了夜玄淩的肩膀，得意地說到，“在你登基大典的前夕，前朝老臣們暴斃府上。這件事情，的確就是朕所為。朕知道，你或許已經猜出來了。”夜玄淩從未想過，夜摩天會這麽爽快地就承認這件事情。
“前朝老臣有恩於你，你卻這樣殘暴地殺了他們。夜摩天，你還有沒有良心？”夜玄淩暴怒，眼睛血紅的看著夜摩天，可是夜摩天卻無所謂地笑了。
“良心？作為一國之君，你隻能想辦法顧全你自己和你的江山。你跟別人講良心，很容易就被別人利用。這一點，你都不懂的話。你夜玄淩，要如何治理這江山呢？”夜摩天看到一個士兵偷偷地朝夜玄淩的方向過來，彎了彎嘴角。
“小心。”冥嘯在夜玄淩的身後提醒，卻也來不及了。士兵與夜摩天前後夾擊，夜玄淩不得以從馬上摔了下來。冥嘯忍不住準備上前，幽浪提醒他道：“冥兄，不要忘記你剛才說過的話。”
冥嘯歎了口氣，到底是沒有過去。夜玄淩從地上爬了起來，夜摩天騎著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現在，你可看清？為了目的，我們可以舍棄任何的道義。”
“夜摩天。”夜玄淩拾起寶劍回身殺了剛才偷襲他的士兵，士兵悶哼了一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接著，夜玄淩又砍向夜摩天的馬。馬兒受驚，無規律地開始亂蹦亂跳。夜摩天無法控製馬兒，夜玄淩逮到機會一個輕功飛到天上，一劍下來砍落了夜摩天的頭盔。
夜摩天從馬上跌落，在地上滾了好幾下才停了下來。他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用寶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此時，夜摩天與夜玄淩麵對麵對峙。夜玄淩朝夜摩天伸出寶劍大吼道：“今日，我就要為先王和亡父以及前朝的老臣報仇。”說著，夜玄淩便衝了過去。黑暗中，隻能看見刀光劍影。兩人一直不停地拚殺，直到天空破曉都沒有分出勝負。
夜摩天披頭散發顯得有些狼狽，可此時他並沒有喪失最後的信心。無論如何，他都要用生命保衛自己的江山。哪怕，自己會戰死在這裏。
看著兩人交鋒的場麵，隱藏在暗處的沐秋儀不禁咽了咽口水。她看著身穿鎧甲的夜玄淩，仰慕之情油然而生。隻是，此時的夜玄淩讓她覺得有些陌生。她雖跟夜玄淩多次纏綿，可她從未見過夜玄淩如此堅定的眼神。
畢竟沐秋儀不清楚，一直以來和她交歡的根本就不是夜玄淩而是冥嘯。
沐鬆也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夜摩天部隊，到此夜摩天已經變成了孤家寡人。夜玄淩冥嘯幽浪和沐鬆將夜摩天團團圍住。夜摩天見大勢已去，居然抬起頭開始大笑了起來。
“夜玄淩啊夜玄淩，沒想到你能夠逼我到如此地步。”夜摩天看著麵前的沐鬆說道：“沐鬆，沒想到你真的會歸順於他！看來，朕之前真的是看走了眼！應該一早就除去你的。”
一想到前朝老臣的死，沐鬆恨不得當即要了夜摩天的命。他看著夜摩天的眼睛，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逼迫李將軍殺害了那些為你效力的臣子們，你如此泯滅人心根本就不值得我再追隨。我追隨新皇帝，正是因為他比你更適合統治這北齊的江山。”
哦？夜摩天挑了挑眉毛看著沐鬆，他的情緒沒有因為沐鬆的指責起任何的變化。他揮了揮手，對沐鬆說：“前朝的老臣意圖倒戈，我殺了他們不過是為了穩固這江山。就跟你一樣，叛國之罪的臣子必須要死。別妄想你能再輔佐一位新皇帝上位，你如何能保證他夜玄淩不會像我一樣對你？”
沐鬆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光轉向了夜玄淩。夜玄淩滿身是血，卻依舊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沐鬆。沐鬆又轉變了視線，看了看身邊的冥嘯與幽浪，又想起了為了保全他們而犧牲的秦陌染。
他歎了口氣，對夜摩天說：“人心是不會騙人的，這就是我輔佐夜玄淩的道理。倘若今日他失敗了，我便會隨他一同而去。就當作，是我對先王的交代吧。”
“不必跟他多言。”冥嘯第一個上前，用寶劍抵住了夜摩天的喉嚨。看他的樣子，夜玄淩覺得很奇怪。
大勢已去，他夜摩天為何一點都不畏懼？緊接著，夜玄淩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你們如果真想殺了我，不妨先到我的寢宮看看再說。”
夜玄淩怕夜摩天耍花招，他讓冥嘯押著夜摩天一起過去。推開寢宮的門一看，隻看見一個被反綁住雙手的女子。見到她之時，夜玄淩手中的寶劍應聲落地。隻見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喊道：“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