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父女間的對話
“如果要想圍攻皇城，我們必須采取正麵突圍的辦法。”夜玄淩等人正坐在帳中，商量著攻打皇城的戰術，“皇宮城牆很高，從城牆過去我擔心夜摩天又會有埋伏。他的騎射兵非同小可，我們好幾次栽在他們手上。”
夜玄淩看著皇城的圖紙，點了點頭。雖說現在夜摩天手下的大將已經被他們消滅得差不多了，可他不能確定夜摩天身邊留下的人會不會還有武功高手。所以，他們的計劃必須要周密。
“要保證弟兄們的安全，盡量讓我方少損失兵力。”經過上次的教訓，冥嘯現在更看重的是士兵們的利益，“我也主張小心行事，如果再中了圈套，在未開戰前我們就會有損失。更何況，現在前朝的大臣們離奇死亡。憑我方現在的勢力，確實要好好琢磨琢磨。”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夜玄淩剛想說話就聽到門外有士兵喊話：“小的有事稟告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秦陌染離帳子最近，他走過去拉開了門。夜玄淩一看是沐鬆的手下，讓大家都停止發言，讓沐鬆的手下先開口。
“皇上，皇後已經找到了。我們找到皇後的時候看，她險些被歹人謀害。”歹人謀害？夜玄淩聽到這句話，心裏打起鼓來。難道，夜摩天對沐歸影的命窮追不舍？可是，他是如何知道沐歸影連夜逃出去的？如果不是夜摩天的人，又是什麽人會想要了影兒的命呢？
“現在皇後怎麽樣了？她在哪兒？”夜玄淩急切地問到，“她沒有受傷吧？”士兵搖了搖頭說：“皇上放心。皇後現在和沐將軍在一起，沐將軍派我先來向您報告。至於後續的事情，我想沐將軍會安排的。”
夜玄淩點了點頭，讓士兵先下去。士兵衝夜玄淩作揖，看著滿屋子的將軍們識趣兒地離開了禦書房。
冥嘯在夜玄淩耳邊道，“等皇後回來，您可得看好了她。”夜玄淩不理他，對著士兵們說：“現在，我們唯一不能確定的是夜摩天手下還有多少殘存的兵力。”冥嘯見夜玄淩不想理他，開始認真地聽夜玄淩分析其情況來。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一邊跟士兵們商量著作戰方法，夜玄淩一邊在心中默默地想到。這幾日，他因為擔心沐歸影根本就吃不下睡不好。現在他的影兒已經找到了，不管是誰追殺沐歸影，她隻要平安無事就好。
剩下的，就讓他來為影兒排憂解難。隻是夜玄淩現在非常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這個機會讓影兒重新信任自己。
“爹爹，前朝的老臣們都是我的家人。我不能看著他們白白犧牲啊，而且這件事情的確是與夜玄淩有關。登基大典那天老臣們死去，爹爹你敢確定夜玄淩是無辜的嗎？”沐歸影正與沐鬆爭論著，沐鬆的酒是一杯接一杯地往嘴裏灌。
沐鬆難道不心痛嗎？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思考事情不能感情用事，他希望沐歸影能夠理性地去思考老臣們遇害的原因而不是一味地從身邊人的身上找線索。但是，沐鬆得好好想個法子來勸勸自己的女兒。
“影兒，爹知道你心疼那些老臣們，也願意為他們做主。”沐鬆為沐歸影倒酒，“隻是我們要好好想想清楚，那些老臣的死。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不是皇上所為，而是別人有意想嫁禍給他從而讓我們這些前朝的人與皇上恩斷義絕？”
是這樣嗎？這種情況，沐歸影到時完全沒有考慮過。隻是她思考了一會兒，還是覺得父親想得太過簡單。
“父親，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沐歸影有些無奈，她不知道沐鬆為何要如此偏袒夜玄淩，“夜玄淩與前朝合作，無非就是想拉攏前朝的勢力。因為隻有獲得了那些老臣們的支持，他的上位才更有說服力。而如今，他已經占據了北齊的大片疆域眼看著就要攻入皇城活擒夜摩天，現在前朝的舊臣們對他來說就是障礙。因為誰能夠保證，那些福做過夜摩天的舊臣能夠完全歸順於他？”沐歸影越說越激動，語速也越來越快。
“麵對這樣的情況，夜玄淩選擇斬草除根。他在登基大典的前夕將這些老臣一個不留地殺掉，為的就是做給現在的臣子們看。他的用意很明顯，就是隻要是夜摩天的勢力，不管怎樣統統都得死。他以此來威脅現在的臣子們，讓他們無條件地歸順於他。”沐歸影說罷，指著自己道，“他早已知曉了我前朝公主的身份，可他不明說是為了什麽呢？”
沐鬆剛想開口回答，又被沐歸影截取了話茬：“他不說，是因為我對他而言還有利用的價值。他立我為後，是因為還有您能保他奪取皇城。”
“影兒，爹爹知道你心中有氣。可是，夜玄淩如果想要加害於你何必等到現在呢？”沐鬆試圖與沐歸影擺事實，可沐歸影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今日這些黑衣人，正是夜玄淩派來的。他們說是新皇帝派他們來討伐我的，那新皇帝除了他夜玄淩還會有誰？”借著酒勁，沐歸影越想越生氣，“現在的我，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價值。而且我是個逃跑的前朝人，所以他要派殺手來幹掉我。”
看著女兒仰頭喝悶酒的樣子，沐鬆很是心疼。他奪過沐歸影的酒杯，安撫她道：“爹爹知道，一直以來你都很聰明。當年裝著愚鈍，不過是為了掩飾身份。隻是爹爹想告訴你，聰明的人往往都會把事情想象得很複雜，到頭來反而害了自己。”
沐歸影目光空洞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搖了搖頭。沐鬆見沐歸影喝了很多酒，便親自為她盛了碗湯放在她的麵前：“影兒，你喝點湯吧。你先別說話，聽爹爹說兩句。”說了那麽多確實也口渴，而且酒勁上來沐歸影覺得暈乎乎的。
看到沐歸影點頭，沐鬆便開了口：“如果夜玄淩當真想讓我們滅亡我們前朝的人，他大可以不去天牢裏救我並且讓我加入他的部隊。夜摩天當時已經有意殺我，他夜玄淩就看著我被處死不就好了嗎？至於前朝的大臣，他如果想要得到支持其實根本就不用通過我。他隻要用武力威脅他們，他們照樣會支持他當上皇帝。到頭來，他再把他們殺掉這樣不是更說得通嗎？”
說到口渴處，沐鬆為自己倒了杯水喝：“如果說我可以助皇上奪取這皇城，那他身邊的冥嘯幽浪和秦陌染，哪一個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我這一把老骨頭，他何必重用我讓我來率兵打仗？更何況戰爭初期，我的傷還沒有好根本沒幫上一丁點兒忙。可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皇上依然很重用我。不但為我請了最好的大夫，而且還派了專人來保護我的安危。”
其實，夜玄淩那時便可以要了沐鬆的命。可是夜玄淩非但沒有，還比任何人都更重視沐鬆。就憑他這樣的舉動，沐鬆可以認定他夜玄淩絕對不是殺害前朝舊臣的主謀。
“女兒，你好好想想。既然父親已經決定要支持新皇帝上位，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改變。我希望你可以想通，我想皇上應該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說。”沐鬆看著沐歸影，等待她最後的答複。
沐歸影絕望地笑著，搖了搖頭說：“既然父親這麽說，那我也沒辦法。隻是我絕對不會再相信夜玄淩，死也不會相信。父親，你且回吧。如果你回去順便告訴夜玄淩，叫他不用來找我了。因為我怕見到他，會殺了他。我對他的這份仇恨，會跟著我一輩子。直到，我有機會報仇。”
見女兒如此執迷不悟，沐鬆也不便再說什麽。還有幾日就要攻打皇城，沐鬆知道自己今天之內必須趕到要塞與皇上商量作戰之事。他提起寶劍，戴上頭盔走到了門口。回過頭，沐鬆語重心長地說：“你在這裏好好待著，畢竟局勢混亂。今天無論是誰想要殺你，都證明你處在危險之中。如果你想通了，便派人通知父親，我便來接你。”
沐歸影沒有表態，沐鬆隻能緊緊地關上了門。他對著門外的兩個手下說：“我且回去。你們好生看管著皇後，倘若有什麽差池我定會親自要了你們的性命。”兩個手下畏懼地點了點頭，作揖恭送沐鬆離開客棧。
搞不懂，實在是搞不懂。沐歸影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為何父親還是選擇相信夜玄淩。“騙子，蠱惑人心。”沐歸影坐在桌前罵到，“別以為你為我做了些事情，為我父親做了些事情我們就會相信你。夜玄淩，你等著。有朝一日我一定撕開你虛偽的麵具，讓你無處遁形。”
發完誓之後，沐歸影便重重地栽倒在桌子上。今日，她的確是喝多了酒。可心中的苦悶，不喝酒又抒發不了。算了，就讓她醉下去吧。
皇宮裏，沐秋儀正在等著高手們凱旋而歸的消息。結果，明明派去了三個人如今隻有兩個人回來了。看著他們灰頭土臉的樣子，沐秋儀試探地問到：“成功了嗎？”兩個高手麵麵相覷，搖了搖頭。
“廢物！”沐秋儀一巴掌打在其中一個的臉上，“虧你們還是皇宮內的高手，居然連一個女人都殺不死？”黑衣人吃痛，捂著臉頰大喊：“回娘娘。我們差一點就成功了，可是那女人被一個將軍給救了。那個將軍武功高強，還帶著大隊人馬。就憑我們兩個，哪裏是他的對手？”
將軍？沐秋儀想了半天，難道是父親？不可能，父親一向不過問沐歸影的事情。若是自己遇到了危險，父親也許會救。但若是沐歸影，父親不可能如此大動幹戈。
“滾。”沐秋儀懶得看到他們的臉，“今日之事你們要事敢說出去，本宮必定割了你們的舌頭喂豬。”聽到沐秋儀的威脅，那二人點了點頭趕緊跑了。
沐秋儀生氣地坐在寢宮內，巧蘭為她倒來茶水。她看著杯中自己的倒影，此時眉頭緊緊地皺著。
“一個沐歸影居然如此難殺，難不成她有金鍾罩鐵布衫？”沐秋儀氣不過，伸出手不停地撫摸自己的胸口，“今天可是氣死我了，看來這事兒依靠誰都不行。”
見自家主子氣成這樣，巧蘭走過來說：“可不是嗎？我看這事兒啊，娘娘您就別再讓別人做了。眼下，新皇帝就快要攻入皇城了。等到他們人馬一來，您再找機會殺了那個沐歸影不就行了嗎？反正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在攻打要塞，誰會去管那個女人呢？”
沐秋儀看著巧蘭，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不愧是我的巧蘭，居然想出這麽好的辦法。”沒錯，等到夜玄淩攻入皇城的那一天，就是她沐歸影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