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攻打南河畔
宴會結束後不久,夜玄淩便派人開始清點戰爭物資。因為,再過不久便是他們進攻南河畔的日子。南河是通往皇城城內的必經之路,如果收複了南河,那麽就意味著夜玄淩比夜摩天掌握了北齊更大的疆域。到時候,夜玄淩就可以高枕無憂地登上皇帝的寶座。
昨日,沐將軍已經帶著前朝的舊臣李將軍和王將軍圍剿了北部的殘存暴亂勢力,並將俘虜的人全部編入了自己的軍隊。到此,夜玄淩已經坐擁北齊全部的北部疆域。今日,便是他們攻打南河畔的日子。
一大早,夜玄淩就起身準備從小屋出發與冥嘯等人在主營匯合。今日一戰,勢必會很艱難。沐歸影深知這一點,所以她十分擔心夜玄淩的安危。
“不過是幹糧罷了,你不至於準備如此長時間吧?”沐歸影在廚房裏捏著飯團,其實她早就想嚐試將飯團作為夜玄淩打仗時的幹糧了。隻是她也知道今日一戰十分危險,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夜玄淩了。所以,她拚命地拖時間希望能跟夜玄淩再多待一會兒。哪怕就一會兒,她也知足了。
“影兒,今日這場仗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錯過了最佳的出發時間,可是會直接影響我們的戰果。”沐歸影沒轍了,她隻好將做好的飯團用油紙包好遞給等待門口的夜玄淩。他穿著鎧甲,看上去十分威武。
“記得,一定要回來。”沐歸影看過無數戰爭電影,離別時候的心酸她那時候還不是很能明白。但是,當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沐歸影才真真切切體會到了那些電影主人公的心情。
這是何等的心酸,仿佛一開口就會流淚一般。看著沐歸影痛苦的表情,夜玄淩笑了:“你這是什麽表情?好像本王注定回不來一樣。放心,本王答應你。最多三天,本王一定會回來找你。到時候,本王可要吃到比這更好的東西。”
掂了掂手上的飯團,夜玄淩朝門口走去。“再見。”沐歸影衝夜玄淩揮了揮手,一直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見夜玄淩,沐歸影才罷休。她轉過身擦掉了自己的眼淚,開始打包行李。
“從今天開始,你就去醫官那裏住吧。如果夜摩天再派人過來,也找不到你。”沐歸影想起夜玄淩的話,眼淚更是如洪水般傾瀉而出。不行,不能流淚。沐歸影抬起了頭,不讓眼淚流出眼眶。
“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沐歸影自我安慰著,“他可是夜玄淩,他可是不會吃敗仗的夜玄淩啊。”重整了心情,沐歸影拿著自己的行李往營地走去。
等她到了營地,夜玄淩他們早就已經離開。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參與這場戰鬥,此時的營地顯得很有些寂寥。沐歸影與醫官們守著傷員,外麵的天空突然下起雨來。沐歸影走到門邊,看著天上的雨。今日一仗,對於夜玄淩與夜摩天來說都十分困難。
夜玄淩等人到達了南河畔,天上下雨會讓河水急速上漲。不過,索性雨不是很大。“準備渡河!”冥嘯對著後麵的大部隊喊道,“大家注意漲潮,切勿偏離方向。”大部隊得令,都拖著自己做的筏子將之拋進水中。
由於時間有限,夜玄淩的部隊也隻以羊皮做成筏子來助他們渡河。“注意,夜摩天部隊一定安排射手放箭。等快逼近河岸,大家一定要小心防守。”夜玄淩知道夜摩天一定會安排射手,所以給每一個士兵都發了盾牌。
不過,他還是要賭。他要賭的是,夜摩天到底會從哪個方向射箭,他們要從哪個地方上岸。本來夜玄淩也沒有料到會下雨,看來這下要推翻之前所有的計劃了。今日一戰,夜玄淩覺得勢必是一場苦戰。
“渡河!”一聲令下,夜玄淩帶著冥嘯幽浪等人打頭陣。秦陌染坐在第二艘筏子上,先頭部隊們率先下了水。由於天氣緣故,水流湍急。冥嘯掌舵,有好幾次差點偏離了方向。
後麵的部隊一個接一個下了河,浩浩蕩蕩的夜玄淩部隊正如一條長龍一般開始橫渡南河。夜摩天這廂由他親自指揮。他站在南河邊的高台上,看著夜玄淩的部隊一個個都下了水。
“皇上,您看咱們接下來。”夜摩天勾了勾唇角,“暫時不急,等到他們全部到了河中央我們再采取行動也不遲。”現在出手,夜玄淩還有回旋的餘地。等到到了河中央,他們就再也沒有返回的餘地隻能任人宰割。
雨越下越大,河麵上起了一層霧氣讓他無法真切地看到自己身後的部隊。冥嘯努力地把握著方向,生怕偏離。夜玄淩的船已經接近河的中央,隻是他發現很奇怪,夜摩天竟然沒有半點動靜。
“依我看,他是害怕得逃跑了吧?”夜玄淩搖了搖頭,對冥嘯說:“改變航道,我們往西邊進發。”
從西邊上岸,到達皇城的距離會增加一倍。冥嘯不解地看著夜玄淩,繼續往前劃。“冥嘯,你聽到沒有?我們必須從西邊走,不然大部隊定會傷亡慘重。”
“我們之前的計劃就是往正北方向,你怎麽能私自改變方向呢?這可是我們一起討論出來的最佳路線,不能因為夜摩天不作為就臨時更改。興許我說得沒錯,夜摩天真的是害怕地逃跑了。”冥嘯沒有聽從夜玄淩的指揮,繼續向正北行進。
眼看先頭部隊就要全部達到河中央,夜玄淩的心中再次湧出不好的預感。夜摩天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動作,也許他正在等著他們到河中央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冥嘯,我是主帥。現在往河西進發,快!”冥嘯就當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咬著牙往正北方向行進,夜玄淩實在忍不住了便將冥嘯推到了一邊。冥嘯跌坐在筏子上,夜玄淩乘坐的筏子開始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冥兄,賢王是主帥我們應當聽賢王指揮。”幽浪也加入了爭論,“我覺得夜摩天不作為肯定是在等我們全部到達河中央。依他的性格,不可能這麽輕易放我們渡河。”
見兩個人都這樣說自己,冥嘯突然很生氣。他坐在一邊,指著夜玄淩道:“打勝仗的可是我!”夜玄淩剛剛將筏子移動到朝西的方向,就被冥嘯一把推開。夜玄淩沒想到冥嘯會在此時與他起衝突,立刻大喊道:“你清醒一點!”
冥嘯將夜玄淩推開,根本不管他的話繼續調整了筏子的方向。帶頭的筏子往北邊走去,現在已經到達了河中央的位置。
後麵筏子上的秦陌染不解地看著夜玄淩的筏子,他不明白為何前麵的筏子晃動的厲害。而且,方向總是搖擺不定。秦陌染讓劃船的士兵停了下來,後麵的部隊也都跟著停了下來。
“皇上,您看。”夜摩天觀察到夜玄淩的部隊全部停了下來,也覺得很好奇。第一艘筏子的方向搖擺不定,讓夜摩天不知道如何下手。射手們已經做好了準備,隱藏在高台上等待夜摩天的命令。
“他們已經在我們的射程範圍之內了,停著不動彈難道是在等我們放箭嗎?不管夜玄淩玩的什麽花招,我們一定先發製人。”夜摩天一聲令下,所有的射手都將箭瞄準了夜玄淩的部隊。
正當冥嘯與夜玄淩爭執的時候,密密麻麻的箭如同雨一般落了下來。看著這箭雨,冥嘯徹底傻了眼。
“還不快往西!”冥嘯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趕快調整了方向。可是,這下已經遲了。雖然帶頭的夜玄淩的筏子已經向西進發,可後麵的筏子上不斷有士兵被箭擊中落入了水中。
聽到士兵們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冥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夜玄淩很是心痛,可是他卻什麽也做不了。幽浪拿著盾牌不斷地當著箭雨的攻擊,他對冥嘯說:“冥兄,能不能再快一點?”
眼看著箭越放越多,幽浪擔心地看了看身後。秦陌染也陷入了苦戰,他拿著盾牌不斷地當著箭,可無奈這些箭的數量實在太多。他的胳膊被射中,而為他劃船的士兵已經被擊中落入了河裏。
秦陌染接替了劃筏子的工作,全完顧不得胳膊傳來的陣痛。他用力地將筏子往前推,爭取快些渡過箭雨最密集的區域。
“看來,他們已經嚐到了苦頭。”看著夜玄淩的筏子一個接一個的沒入河中,夜摩天高興地挑了挑眉毛。“居然能夠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滑天下之大稽。”夜摩天笑了,甩甩手便走下了高台。
現在,他完全不用再去管結果了。他明顯能夠感覺到,這一次夜玄淩損失慘重。就算是渡了河,短時間內也沒辦法進攻到皇城。
等到夜玄淩的所有部隊都上了岸,他們發現剩餘的部隊已經不足以攻打皇城了。本身夜玄淩坐擁10萬兵力,可渡河之後,他的兵力銳減到了7萬。剩下的部隊還沒有到達河中央,還無法估計最後的損失。
冥嘯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他無法相信自己剛才的作為,也無法原諒自己的過失。“冥兄,你幹什麽!”冥嘯拔出寶劍,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幽浪一腳將其踹倒在地,對著冥嘯大喊道,“冥兄,你還不能死。”
“是我,是我害死了這麽多的兄弟。”冥嘯崩潰了,他大聲叫喊著,“是我辜負了他們,我隻能一死以謝天下。”
“冥嘯,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夜玄淩喘著粗氣,“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重整兵力看看能否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入皇城。”
“現在我們在南河的最西位置,沐將軍的支援部隊會在兩日之內由南河邊的山頭進來與我們匯合。”夜玄淩說到,“等我們估算了損失,就現在西邊安營紮寨等待沐將軍的到來。”
幽浪點了點頭,目前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後麵的部隊陸續到達,秦陌染拖著受傷的手臂艱難地上了岸。
“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秦陌染吼道,“我的筏子上隻剩下我一個人,後麵的部隊還在渡河。河中有埋伏,你們為什麽不提前更換路線?”
夜玄淩沒有說話,冥嘯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過去拍了拍秦陌染的肩膀道:“秦兄,你殺了我吧。是我違抗了賢王的命令,是我堅持往向北。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殺了我吧!”
還沒等秦陌染開口,夜玄淩一把將冥嘯拖到一邊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你死了又有什麽用?的確,勝仗是你打的。可是沒有這些兄弟的幫忙你能打勝仗嗎?你如此輕賤他們的生命,你不配做他們的領袖。”
冥嘯沒有回答,隻是捂著臉頰跪在地上。“從今天開始,冥嘯不再我方的大將軍了。”冥嘯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拎著寶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夜玄淩的臉,眼神空洞。
夜玄淩的部隊都陸續到達了岸邊。受傷的士兵過多,夜玄淩被迫在南河邊安營紮寨。夜玄淩安撫了受傷的士兵,秦陌染雖然受傷可他畢竟是這裏唯一會看病的人。幽浪用草簡單地鋪在地上,秦陌染讓這些傷員們全部躺下。
冥嘯躲在一旁看著這些因為自己而受傷的兄弟們,留下了悔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