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審問冥絕
為冥嘯解毒這件事情，是萬萬不得耽誤的。隻是讓夜玄淩沒有想到的是，秦陌染竟然當天早上就去采摘那味珍貴的草藥。他本以為，秦陌染與他之間會因為沐歸影的事情產生過節。沒想到，秦陌染是個如此識大體的人。
現在，他能做的就隻有等待秦陌染的好消息。另一方麵，夜玄淩快馬加鞭地趕回了自己的府上。因為他的柴房中正關著一位非常重要的人，此人能夠解開他心中的很多疑問。
到了府上，發現疲憊的幽浪正坐在柴房門口的台階上。見夜玄淩歸來，幽浪立刻站起身來：“賢王，您回來了。”
“情況如何？”怕冥絕又使什麽詭計，二人立刻推開柴房的門進去一探究竟。還好，冥絕暫時還未蘇醒。
“他一直沒有什麽動靜，可能是因為那晚我的暗器。”幽浪回憶道，“那晚我射中他後頸的暗器，有迷幻藥。隻是這藥的計量我掌握不好，所以到現在這廝也沒見醒來。”夜玄淩搖了搖手表示並無大礙，命幽浪端了盆涼水過來。
“嘩啦。”一聲，涼水順著明冥絕的頭部流遍全身，男人突然驚醒接著大吼了起來。夜玄淩和幽浪就這麽定定地站在冥絕的麵前，看著他發瘋般地吼叫。
吼了一會兒，冥絕停了下來。他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二人不屑地笑了。“兩位大人真是好興致，一大早就把我叫了起來。看樣子，兩位有意找我談天說地。”
冥絕這廝油嘴滑舌，夜玄淩當然也不會幹敗下風。他抄起一塊抹布，走過去為冥絕擦了擦臉上的水漬。
“冥兄果然明察秋毫，今日前來我有很事情想找你聊聊。隻是，咱們從何談起比較妥當呢？”冥絕撇過頭去，不想讓夜玄淩碰著自己。他表示不想同夜玄淩和幽浪談，如果要談，也是他跟他師弟談。
“我也很想讓你們師兄弟二人見麵，隻是。”談到此處，夜玄淩咬牙切齒，“你將毒藥親手注入你師弟的體內，如今卻在這說這般風涼話。”
“如果賢王是來找我討紅花頂的解藥，那我想說你可算找錯人了。因為，我隻會配毒藥，卻不會配解藥。依我看，我師弟活不過這五日了。”
“冥絕，你好大的膽子！”夜玄淩突然吼道，“你可知道，用毒藥殺人是多麽卑鄙肮髒的手段？”
冥絕再次不屑地笑了。卑鄙？他撇了撇嘴道：“那賢王做事也未必比我光明磊落到哪兒去。我之所以在這，你和你身邊這位心裏都清楚。”
幽浪低下頭去，默默地踱到了一邊。的確，要說用毒都是可恥的，那麽幽浪的確做了與冥絕差不多的事情。
“我且問你。”夜玄淩沒有給冥絕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你為何要幫夜摩天做事？”
“最近為什麽總有人來問我這種問題？我聽著都覺得厭煩了。”冥絕皺了皺眉頭，“我願意幫誰做事那是我的自由，與賢王您又有什麽關係呢？”
“倘若你隻是幫夜摩天做事我自然沒權利幹涉，隻是你為何要將我也拖下水？”夜玄淩問到，手卻忍不住想拔出腰中的佩劍。
見夜玄淩火氣很甚，冥絕隻能搖了搖頭道：“我有多大的能耐？能將你賢王拉下水？”
“你少裝傻！”夜玄淩拿出佩劍準備威脅冥絕，“當日秦太醫之事你可記得？你為何要易容成我的模樣殺人滅口？”
冥絕聽完心裏一緊，這件事情是如何被夜玄淩知道的呢？夜摩天答應過他，無論發生什麽事也不會讓他受到威脅。可是沒想到，夜玄淩這麽輕易就知道了。
“還裝傻？”見冥絕半天不回話，夜玄淩將配件抵在冥絕的喉嚨，“你若是不說，你知道我會怎麽做吧？”
冥絕隻覺喉嚨傳來陣陣刺痛，看樣子夜玄淩並不是與他開玩笑的。他掃視了這間屋子，發現自己一時半會也難脫身。
“好吧，賢王。”實在是占了下風冥絕自然得說實話，“既然你那麽想知道原因，那麽我且告訴你。”
“你與我師弟多年交情，自然知道我當年被趕出師門的事情。當年被逼無奈，我隻能在城內流浪。”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冥絕的記憶依舊很清楚，“我什麽都幹過，可無奈長得凶神惡煞在哪裏做工都做不長久。”
的確，冥絕的長相一看就會讓人生畏。夜玄淩舉著刀站在冥絕側旁，突然看到這個男人眼中的一絲無奈與哀傷。
“我在一家客棧尋了份活，可沒過多久便被客棧的老板給辭退了。原因是我總會嚇壞客人，害得他生意一落千丈。”絲絲血跡順著夜玄淩的劍滴落到地上，冥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感。
“我丟了差事，便到那荒郊發泄。我拔出匕首在花叢間亂刺，並拿出大錘將花木視為敵人。結果，正巧被皇上看見。”那日，夜摩天便對冥絕伸出手說：“勇士，你可願意跟我走？”
“皇上看中我的身手與易容之術，並在郊外給我安排了住所。他給一切我想要的，他還許諾我事成之後將我接進宮中和他共享榮華。”冥絕的嘴角突然上揚，“對於像我這樣的流浪漢來說，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嗎？”
夜玄淩說罷放下寶劍，幽幽地道：“於是，他就秘密地派你易容成我的模樣為他除去眼中釘？”
“要怪就隻能怪那秦太醫太善良。畢竟江湖險惡，防不勝防。”冥絕殺了人，倒是還有了道理？
“為何，夜摩天要如此對我？”夜玄淩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攥著拳頭。他握在一側的寶劍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冥絕笑了，他嘲笑夜玄淩連如此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明白還妄想奪回天下？“賢王，我勸你還是不要與聖上作對。畢竟現在皇上手下的兵馬一天就能將你這王府踏平，就算你殺了我結局還是一樣。在這亂世之中，苟活著又何妨？”
“你給我閉嘴！”夜玄淩吼道，“你且害死了秦太醫還嫁禍於我，就不怕我現在就一劍殺了你嗎？”
“殺了我？”冥絕仰起了腦袋看著這不大的柴房，“要逃出你這王府對現在的我來說可謂易如反掌。而且我還要告訴你賢王，我可不是第一次來你這兒了。”
聽冥絕這麽一說，幽浪忽然記起之前在賢王府掀起的那場血雨，不正是冥絕所為？他差一點就要了南潔的命，還害死了玲瓏。一想到這裏，幽浪不禁拔劍吼道：“看我不殺了你！”
“且慢。”夜玄淩立刻阻止了幽浪，“殺了他不是我等的事情。”想起自己對秦陌染的承諾，夜玄淩自然不會輕易就殺了冥絕。
冥絕看著遲疑的夜玄淩，突然仰天大笑道：“不殺了我嗎？我易容成你的模樣做了那麽多對你不利的事情，如果你現在不殺了我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看著狂妄的冥絕，夜玄淩當然想一刀斃命。可是，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明白暫且不能草率地殺了這個家夥。
“賢王。”冥絕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夜玄淩，“我且給你一個建議。倘若我從這安然無恙地離開，那麽日後我定會助皇上取你性命。另外，你那位叫沐歸影的娘娘也得好生看管著。不然的話，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把她怎麽樣。”
“你！”夜玄淩突然失去了理智，“倘若你敢動影兒一絲一毫，我便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哦？看著夜玄淩過激的反應，冥絕知道他已經找到了夜玄淩的軟肋。剛才的話，他無非就是在試探夜玄淩。沒想到，賢王還真的上了鉤。
“將我千刀萬剮嗎？我倒是很期待呢。”冥絕笑到，“不過，我想你最關心的應該是皇上下一步的計劃吧？”
“夜摩天的下一步計劃？”夜玄淩冷哼道，“我想你也不會告訴我，我又何必問呢？不過，我想我遲早都會弄清楚的。不用你說，也會有別人來告訴我。”
冥絕聽完，隻覺得夜玄淩是在說大話。他賢王向來都是靠著自家師弟才能取得一點進展，如今他師弟命懸一線他賢王何出此言？
“今日，我不便與你在這裏多費口舌。”夜玄淩心裏還掛念著冥嘯，“幽浪你好生看管著，可千萬別讓這家夥逃走了。”
“是，賢王。”幽浪看了一眼夜玄淩，與他一起走出了柴房。冥絕看著兩人的背影，嘴角突然閃現一抹詭異的笑容。
待與幽浪告別，夜玄淩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客房。他請了幾個丫鬟奴才伺候冥嘯，每日為其煎藥。
“感覺如何？”此藥雖然能讓冥嘯蘇醒過來，畢竟不能讓他痊愈。看著冥嘯依舊泛白的嘴唇，夜玄淩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些過去救他。
“已經好多了。”冥嘯強撐著想坐起身來，卻被夜玄淩阻止，“如果我活不過五日，請將我的屍骨送還給師傅。”
“說什麽晦氣話。”夜玄淩皺著眉頭說，“你這家夥也算走運，秦兄已經答應為你去找藥材了。”
冥嘯笑了，點了點頭說：“虧秦兄還能記掛著我，先替我謝謝他吧。”夜玄淩為冥嘯掖好被角，過了會又道：“你那師兄到底什麽來頭，他好像完全不懼怕我們似的。”
“有夜摩天罩著，他自然無法無天。隻是你要多加小心，我那師兄會的邪術很多。如果不好生看管，這小小賢王府定是關不住他的。”
“那你可知道，他都會什麽奇術？”冥嘯搖了搖頭說：“我要是知道，也不會躺在這兒了。不過既然他連紅花頂的配方都能做得出來，想必他還有很多本事是我們都不知道的。”
“放心，有幽浪在。”夜玄淩這句話說出口，倒像是在安慰他自己。可即便如此，夜玄淩的心中仍舊有不好的預感。可為會出現這種感覺，他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