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靠近V
嘀嘀——
一陣鳴笛聲擾了顏沫的思緒，她微微蹙了蹙眉，像是在責怪對方驚擾了自己的美夢。隨即抬起手，看了一眼時間，想起還有未完成的工作，快步回了家。
顏沫開了電腦，打開錄音筆，一遍一遍播放著他的聲音，艱難地將他的聲音敲打成文字。
這是顏沫第一次意識到，就算他不在身邊，單單隻是聽到他的聲音，都讓自己覺得他真的很打擾她。直到剛才這一刻，顏沫才領悟當初他說的那句“你會打擾我”的含義。
這一夜，顏沫幾乎熬了個通宵，才勉勉強強地將東西整理好，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來到了出版社。
“我去～沫沫你昨天是去幹什麽了？”同事艾倫看著迎麵走來的顏沫，一臉驚訝的詢問道。
顏沫苦笑了一下，徑直走到自己的位子前坐下。
“哇～沫沫，你是想去爭當國寶嘛？”小湊了上了，看著頂著黑眼圈的顏沫，表情誇張到了極點，那模樣讓顏沫又好氣又好笑。
“很明顯嘛？”
小頻頻點頭“真的很明顯。”
顏沫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抬頭，一臉呆萌地再次問道“現在呢？”
“沫沫，你是不是傻？”小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顏沫，深度懷疑她的智商是不是被狗叼走了。
“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顏沫佯裝微怒，欲伸手去打她。小反應很快，一溜煙就跑遠了。
小剛走，陳曦就出現在了顏沫視線裏，用急切的語氣詢問道“沫沫，材料都整理好了嘛？”
“好了，陳曦姐。”
“那你快給沈先生送過去，他著急離開。”
“以往不都是發郵件的嘛？”
“哦，他指定你送。”
他指定我送是什麽意思？他知道我在這所出版社嘛？他…顏沫想了很久，腳步卻已經停在他住的酒店門口了。她抬頭望了望眼前這個地方，滿懷心事的朝裏麵走去。
叮的一聲到了樓，顏沫走出電梯，來到沈思彥房間門口，敲了敲門，無人回應。“他是不在嗎？房間，是這裏沒錯啊。”顏沫仔細對了對手中的地址，自言自語道。
正當顏沫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顏沫小姐，請留步。”
熟悉的聲音響起，隻是顏沫小姐？原來我們之間已經如此陌生…顏沫的頭漸漸地越來越低，失落包圍了整顆心，這聲疏遠的稱呼，無疑讓她難過到了極點，眼睛怔怔地盯著地麵，神色暗淡，沒有說話。
沈思彥停滯了幾秒鍾，隨後淡淡地說了一句，“進來吧。”
“沈…沈先生，你要的文字訪談稿，我先走了。”
是害怕與他獨處嗎？明明以前最喜歡黏著他了顏沫慌亂地將文字稿塞到他手中，然後快速逃離了他的身邊。
電梯上來下往，她呆呆地站在電梯口，數字從跳到，再從跳到，好慢…
叮——
門終於開了，顏沫匆匆鑽了進去，完美隱沒在了人群裏。突然眼前一黑，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遮擋了她的視線，熟悉的感覺向顏沫傳來。
“沈…沈思彥？”顏沫沒有抬頭，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對方沒有回答，隻是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撲麵而來，亂了她的心神。
電梯門緩緩開了，顏沫被湧動的人潮擠了出來。
“等等。”
低沉而極具磁性的聲音叫住了她，顏沫的腳步驀地頓住，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沈思彥就在不遠處站著，也不急著靠近，眸光似有若無的在她身上遊走。
“沈沈思彥”顏沫抬眸，他是一如既往的好看。隻是幽暗的雙瞳下湧動著幾分她看不懂的情緒。
他緩步走近，冷冷地說了一句“走吧。”
那句去哪兒還沒有問出口，他已徑自從顏沫身邊走了過去，顏沫神色恍惚地跟在他後麵。就這樣，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沒再搭腔。
顏沫望著他的背影，沉默橫亙在他們之間，明明咫尺的距離，卻像隔了一整個世紀。走了很久，顏沫終是忍不住問“我們要去哪裏？”
沈思彥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走著，沉默了幾秒種後才開口“吃飯。”
“呃吃飯？”
“皮夾，算是表示感謝。”他淡漠地說著，語氣裏透著寒涼。
顏沫愕然，“你怎麽知道”皮夾是她拜托陳曦姐送去的，要感謝不是應該感謝陳曦嘛？
沈思彥頓住腳步，嘴角勾起一絲輕嘲“我想我並不是白癡。”
顏沫啞口無言。是啊，錢包裏沒有證件，也沒有表明他身份的任何東西。若不是她，誰會知道呢？也隻有她，才會如此肯定這錢包的主人是誰吧？
此後，又是一陣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沈思彥才再次開腔，打破了原有的安靜“這附近有什麽推薦的飯店？”
顏沫怔愣半晌“你不是有事，著急離開嘛？而且那不過是一件小事，不必這麽客氣的。”
沈思彥劍眉輕佻“我有說過？”
可明明陳曦姐說…
顏沫愣神，隨後語言混亂地說道“啊？哦…可以去…對了，你想吃西餐還是中餐？呃你在美國待了那麽久，應該習慣吃西餐吧那我們可以去”
“中餐。”沈思彥斬釘截鐵地回複著。
“哦，好。這附近的話我們可以去憶江南，那個地方的口味和南市很像…”
顏沫說著，領著沈思彥來到了憶江南門口，小心翼翼道“我們到了。”
兩個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顏沫將菜單遞到沈思彥麵前，示意他點菜，隻是他沒有任何動作，顏沫的手就這樣停在了半空中，場麵顯得有些尷尬。
“你點吧，客隨主便。”過了片刻，他才緩聲說道。
“哦。”顏沫應聲，隻是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別扭，不是他請客吃飯？怎麽成了“客隨主便”？思忖了片刻後，無果，便由它去了。她向服務員招了招手“點單。”
服務員笑著走近。
“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請問有什麽忌口的嘛？”服務生很周到地詢問。
顏沫脫口而出“菜裏不要放辣椒，不要放香菜。哦，對了，魚湯裏不要放生薑，謝謝。”她不假思索，沒有半點遲疑地回答著，而後又謙遜有禮的點了點頭，將菜單遞還了回去。
“好的，請稍等。”
沈思彥心頭一震，眼裏閃過一絲看不懂的神情，但隻是一瞬，稍縱即逝。
這家飯店的上菜速度很快，沒一會兒，菜就都上齊了。沈思彥若有所思地盯著一桌子的菜，原本冷峻的臉，柔和了幾分，心間起了波瀾。
我從不曾和她說過我忌口的東西，也不曾說過我的喜好，而眼前這些菜顯然都是他喜歡的，這是否意味著…沈思彥的思緒就這樣被顏沫的三言兩語攪亂了。
顏沫見沈思彥遲遲沒有動筷，好意提醒“菜齊了，動筷吧。”
二人各自吃著，相對無言
好尷尬啊我應該說些什麽？顏沫抬眸，望了一眼沈思彥，他似乎並沒有說話的意思，顏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默不作聲地吃著飯。
整頓飯下來，他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可想而知，這頓“沉默的午餐”是有多難以下咽。
顏沫顯然有些不習慣與他這樣的相處方式。他變得陌生，冷冰冰的，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你的手機號碼。”
半晌，兩人一同開口，打破了原有的尷尬氣氛。
“我很好。”
“”
二人又異口同聲道。
沈思彥將手機遞給她“算了，把你的手機號碼輸入進去。”
“哦。”顏沫頓了片刻，快速而又準確地輸入著手機號碼，這是來市以後新換的，以前用過的手機，正安靜地躺在老家的抽屜裏，裏麵還好好的存放著有關於他發來的所有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