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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人何不都是兩麵

  “好啊,那我就不問你了”。


  聽著雲信修說完的話,皎若利落的放棄了獨自痛苦的雲信修,轉而看向了一旁站著的餘之。


  整個屋子仿佛皎若變成了掌控雲信修和餘之的人,而第一個推開門進來的珥瑤,現在正鬱悶的走到時矜那裏,明明就是她先進來的,怎麽最後就變成了皎若的主場了。


  “餘之道友,你真的那麽想獲得雲道友的原諒嗎”。


  餘之本來在皎若把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時,就心裏一緊,身體竟然還會有微微顫抖,經過那時候的事,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不去害怕皎若,就在他以為皎若要問什麽針對性的問題時,他都準備好了答案,可沒想到皎若隻不過問了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的問題。


  “當然,我是信修從小長大的玩伴和兄弟,我當然很想獲得的他的原諒”。


  餘之滿懷真誠的說著,可在他說完之後,他麵前的皎若還有身後的時矜都同樣傳來了一聲嗤笑。


  餘之感覺到難堪和厭恨,她們二人對他嗤笑的感覺就像是他的想法都已經在他們麵前裸的展現,而他還在這不知道猶如戲子在台上表演一樣,可他明明根本就沒有露出什麽破綻不是嗎?


  “好好好,那我再問你,你為什麽要求雲道友的原諒”。


  皎若好像抑製不住自己的笑。


  那邊還在痛苦的雲信修也漸漸放下了手,聽到皎若的話,他好像明白了什麽,可他此時的明白越來越證明著剛剛糾結的甚至考慮原諒餘之的他更加愚蠢。


  “當然是因為我間接害了雲鬢,所以才想求得他的原諒”。


  餘之低著頭,像是表達自己的難過,可他心裏怎麽想的,在場的誰知道呢,不、不是,應該是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呢。


  “那雲鬢呢?”


  “呃?”


  餘之有一瞬間怔愣,隨後臉迅速白了下來,他猛的扭頭朝雲信修那裏看去。


  可餘之隻能看見雲信修低著頭的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


  “別看了,你隻想求得雲信修的原諒,可是你傷害了他了嗎?確實,你是傷害了他的心靈,可雲鬢呢,雲鬢才是你真真正正傷害過的人,你怎麽不去尋求她的原諒”。


  皎若用十分鄙夷的眼神看著餘之,嘴上不留情的說著。


  “你從一開始就是要借著這失蹤女子的事情來要雲鬢的命而已,你說你隻想要給她一個教訓,可是如果是讓那麽單純的一個女子去找一個可能是失蹤女子的嫌疑人,而且還是合歡派的人,恐怕就不是給教訓那麽簡單了吧”。


  皎若眯著眼笑著說道,臉上溫雅不減,可是嘴上卻如同利刃一般往在場的兩位當事人身子上捅。


  餘之隻覺的麵前的皎若簡直就是一個惡魔一般,聽著皎若的話餘之忍不住便想向後退,可他忘了後麵還有一個時矜,餘之一瞬間隻感覺身體動都不能動,心裏欲哭無淚,這後麵也是一個惡魔。


  “而且你說的教訓簡單來說就是失了女子的清白,嚴重點就如現在一般,已經沒了性命,餘之道友,你這可不算是間接了,你可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呀”。


  皎若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走到自家掌門身後站定,表示自己說完了,其實就是把皓質的仇給報了個爽快。


  皎若光榮退場以後,被揭穿內心一切的餘之緩步走到低著頭看不見表情的雲信修身前。


  “信修…”


  “你走吧…離開合歡派,我們從此…分道揚鑣,別讓我再看見你”。


  雲信修此時的聲音異常平靜,而珥瑤和蘇微君還有衛竹屹聽見雲信修的這句話眼神中都帶著不讚同,就連剛剛還在嘲諷的皎若也皺了眉頭,顯然,雲信修對於餘之這樣的處理方式太輕了,雲鬢可是死於非命了。


  可到底沒有一個人提出來,因為這畢竟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皎若說說是因為為皓質報了仇,可他們再說就不合適了,她們也都並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那種人,所以也隻能看著雲信修這樣處理了。


  而時矜和江引沒有表情也不是因為她也是這個想法,而是因為這雲信修怎麽做都是他自己的事,於她們無關而已,隻是雲鬢那姑娘就可惜了。


  在眾人的目光下,餘之還想再說什麽,但看到雲信修的表情之後還是慢慢的轉身就要離開。


  “餘之”


  就在餘之剛轉身的時候,雲信修叫住了他,餘之再聽見雲信修的聲音時,轉頭看向他,就見雲信修終於抬起了頭,用那種餘之看不懂的眼神看著他。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你問”


  “為什麽要那樣對待…雲鬢”


  雲信修在提到雲鬢的時候還是有些艱難,因為隻要一想到雲髻他便會心痛難耐,但他還是要問清楚這個問題,隻見餘之聽到這個問題沉默了下來。


  “對不起啊…信修,我…不能說”


  餘之說完便比剛才更加堅決的轉過了身,雲信修隻感覺自己的眼睛漸漸的模糊起來,隨後也堅決了起來,雲信修緊緊咬著自己的牙。


  餘之轉身,剛走了兩步隻見一陣劇痛貫穿了他的腹部,他心中有些猜測忍著疼低下頭,果然一把他光憑靈力就能感覺出來的一把無比熟悉的劍。


  餘之身後的雲信修在把劍捅進餘之的腹部的時候,模糊不清的眼睛中終於凝出了一滴淚,滴到了還插在餘之腹部的那把他自己的劍上,這把劍還是餘之在學會煉器的時候,第一次為他的煉的那把,可現在卻是他用這把劍傷了鍛造它的人。


  那滴雲信修滴落在劍上的淚,順著劍身滴在地上,這樣看來好像是那劍也在哭一樣。


  咣當——

  雲信修猛的抽出了那把劍,導致前麵被疼痛所控製的餘之站立不穩而單膝跪在了地上,雲信修手中的劍也像是再也拿不住一般掉落在了地上。


  雲信修看著前麵單膝跪地的餘之啪嗒一聲,滴落到地上一滴眼淚,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哭。


  “雲…信…修,你好的很!”


  雲信修隻聽見,餘之說完這句話費力的站了起身,這次他再也沒有回過頭,就這樣一步鮮血一個腳印的走了出去。


  等到再也看不見餘之的身影的時候,雲信修才跟快要站不住一樣,踉蹌了一下,隨後努力平穩身子,彎下腰撿起刺傷餘之的那把劍,緊緊的握住,那是他幾十年的兄弟,可就是他那幾十年的兄弟間接殺了他們唯一的妹妹。


  “各位,還是感謝你們告訴我真相,多謝了”


  雲信修像是恢複了以前的模樣,對著時矜和珥瑤等人行了一禮,可眾人知道這個人再也不會像從前這樣了。


  雲信修在道完謝之後,轉向了皎若,又行了一禮。


  “抱歉,那時是我衝動,沒有問清原因,便對皓質道友下了手”。


  皎若看著雲信修歎了一口氣。


  “其實皓質也就是想要一聲道歉而已,隻是我忍不了他這麽受人傷害”。


  “嗯,我明白這種感受的”


  在雲信修和皎若道完歉之後,他又走到眾人麵前,鄭重了行了一禮。


  “在下在此就跟各位分別吧,以後山高路遠,大道之行,憑緣再見!”


  雲信修說完便轉身大步的朝合歡派外走去了。


  當雲信修走了一會兒之後,有些人還在莫名的沉浸在剛剛雲信修和餘之的對峙的悲傷之中,比如珥瑤還有蘇微君,而有的人卻很無情的便是她要走了,這個人就是時矜。


  聽到時矜的話的珥瑤頓時氣急的說道“時矜,你還有沒有心”。


  時矜聽到珥瑤的話準備往前走的步伐停了下來,無奈的看著她,語氣懶散的說道“不管剛剛的餘之多麽可憐,但他對雲鬢所做的事情是事實,他口中的想給雲鬢一個教訓就是讓她失去清白,而實際上雲鬢死在了濟洛的手上。


  在我眼裏,餘之是跟濟洛一樣的人,隻不過餘之是詭計多端,而濟洛是殘忍,但都是會為了自己所想要得到的而不擇手段的人而已,你看著是雲信修把餘之重傷,看雲信修後麵的表現,何不是餘之也在雲信修的心口上也劃了一道呢”。


  時矜說完,看著眼前似懂非懂還在努力理解她的話的珥瑤,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去自己好好想吧,我還要去烏岑鎮見一個人,你幫我給江引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如果等到君者華他們回來以後便一起在合歡派大門等我”。


  “什麽?…見什麽人,你現在就要走?!”


  珥瑤反應過來的時候,時矜已經沒影了,珥瑤原地跺了跺腳,隨後無奈的往江引他們的方向走去。


  烏岑鎮--

  時矜走在街道上,兩麵都是小攤,時矜走了一會兒,終於看到了她所要找的目標,時矜走到一處正在低頭忙碌的小攤處,喊道。


  “老板娘!”


  “誒?”


  那正在忙碌的身影一抬頭,正是那天賣給時矜猙麵具的攤主。
——

  人都是有兩麵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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