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無底線
“好弟弟，想不到我會給你打電話吧？嘿嘿，你瞞著我爸借了高利貸，現在手裏頭還剩不少吧？
兩層洋樓裏，周成才臉上滿是勝券在握的冷笑。
醫院病房裏，秦遠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他不傻，之前他為了甩開這一家人，電話號碼早就換過了，周成才根本不知道他的手機。
可現在不僅電話打進來了，還知道自己借了錢，周成才打的什麽主意他一清二楚，同樣，是誰出賣了他，他也心中有數！
李東！
除了他，沒有別人了！
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內心的憤怒，秦遠咬著牙冷聲道：“我借多少錢與你無關，別說我手裏沒有，就算有也不會給你！
“沒有？你媽的醫藥費我聽說可是要不少，你不僅全部交清了，還在城南百貨拿到了五十萬獎金，我也不多要，你分我三十萬，這件事我就不告訴我爸，不然我爸要是知道了，他欠了那麽多賭債，你肯定跑不掉。
周成才的聲音充滿垂涎，秦遠甚至能想象得出周成才現在那副雙眼放光的樣子。
這話說出來，讓秦遠直接氣笑了。
不多要，張口就是三十萬？
“你做夢！一分都不可能給你！
秦遠毫不猶豫的拒絕，手機拿下就要掛斷。
可這時周成才的聲音立即響起：“你想清楚了，我要是把這事兒告訴我爸，你是能跑，你那個可憐的母親，能跑麽？
手指停留在掛斷鍵上始終摁不下去，秦遠額頭上青筋都露了出來，從他十歲開始，那個繼父對母親動手的次數他已經記不清了，所有的髒活累活全都丟給母親做，他自己則是拿著母親的血汗錢無情揮霍！
以前秦遠是沒能力反抗，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顧沅霜固然也不是什麽善茬，秦遠也知道她肯定有什麽地方在利用自己，但她至少不會傷害自己的母親！
“告訴他，他要是敢動我媽一根手指頭，我豁出去這條命不要，也會要了他的命！
秦遠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裏磨出的這句話。
“我還真是害怕呢！周成才裝模作樣的說了一句，而後語氣也是狠了起來：“秦遠，你摸自己的良心想想，當時你媽帶著你，改嫁都沒人要，要不是我爸，你以為你們能安穩活到現在？現在你拿了五十萬獎金，我隻是讓你分我三十萬，又沒讓你全部給我，我已經對你夠客氣的了，你要是這都不答應，中心醫院是吧？你最好二十四小時守在你媽旁邊！
盡管秦遠對周成才的無恥跟人品早有領教，但是當聽到他毫無羞恥的說出這番話時，還是被氣得氣血上湧。
可他也知道，周成才不是在開玩笑，這種事情，他們父子倆真的做得出來！
見秦遠沉默，電話那頭的周成才繼續趁熱打鐵的說道：“肖婷那件事，你也別怪我，那賤女人本身就不是個什麽好貨，你還不知道，是她主動勾引的我吧？我這是在拯救你，我爸馬上就要回來了，你考慮的時間不多，賬號我會發給你，要是我爸回來還沒看到錢到賬，你知道會發生什麽。
“忘了告訴你，我爸現在可是你媽的配偶，你說要是我爸簽字放棄治療，把你媽再接回來，你猜我爸這次會用什麽動手？酒瓶子？還是凳子腿？想好了哈，我等你好消息。
說完後，周成才反而先掛斷了電話，隨即來了條短信，那上麵是一串銀行卡號碼。
秦遠握緊了拳頭，這種屈辱以前不是沒有過，在他被那個男人折磨羞辱的時候，打得遍體鱗傷下不來床的時候，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麽逃離地獄。
就在他以為一切都要好起來的時候，生活再次給了他當頭一棒！
讓他打錢給周成才，那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後又拉屎拉尿！
可不打錢，那個男人肯定會把怒火撒在母親身上！
他沒給李東打電話質問，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就算問出個什麽，他現在也沒辦法對李東做什麽，這人沒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用這種方法來報複他，有時候他真的想不通，自己又沒有招惹他，人跟人之間怎麽就能有這麽大的惡意？
“小遠.……
虛弱的呼喚讓秦遠如遭雷擊，他豁然轉頭看向病床，母親已經醒了，眼睛裏滿是疲憊和對自己的愧疚。
“媽！
秦遠伏在床沿，驚喜不已。
潘秀芸抬起手，撫摸著秦遠的頭發，語氣既虛弱又無奈的說道：“剛才是成才跟你打的電話吧？媽都聽到了，他要三十萬，你就給他吧，媽用不了那麽多錢。
秦遠渾身一震，低著頭倔強道：“我咽不下這口氣。
“傻孩子，成才那孩子說得不錯，當初要不是他們家，我們已經餓死了，人要記恩，這錢啊，夠用就行了，我們還是一家人，給他們也是應該的。
潘秀芸說道。
秦遠豁然抬頭，表情有些猙獰的低吼道：“媽！你總是這麽愚善！我們拿他們當家人，他們拿我們當過家人嗎？！我們在那裏，連一條狗都不如！就算當初他們對我們有恩，可是這麽多年，我們也早就還清了！我自己的錢，憑什麽還要給他們？！
潘秀芸怔了一下，沉默了下來，這是秦遠第一次對她這麽大聲說話，半響後，她才歎氣道：“媽知道你心裏有怨念，是媽害了你，唉！這一次，就由著你吧，有什麽事情，媽會幫你扛著，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孩子大了，有主見了，媽為你高興。
秦遠沒說話，他剛才的確情緒失控了，母親一直以來的性子都非常善良，可是這種善良，很多時候在他看來都是懦弱，隻是他不可能這樣去說自己的母親，因為母親隱忍這麽多年，說白了還是為了自己。
錢不給，母親必定遭殃，錢給了，他自己心裏這道坎，邁不過去。
秦遠陷入了兩難。
他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人的身影，有人說有錢就可以解決絕大部分問題，但現在他有了錢，也一樣要受到屈辱。
或許，那個霸道的女人，能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