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早朝再鬥言官
垂拱殿內，宋欽宗邁步走來。
望著下麵的文武百官，他的心情卻格外不好。
自從太上皇歸來之後，這百官早有異議。
他下定決心，絕不接見任何臣子，可再怎麽躲，也避不開這早朝。
有心不來，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坐在龍椅上，如坐針氈。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一旁太監，大聲說道。
話音剛落，百官之中，已有人走出。
他們正是禦史台的言官，專門負責進言的。
為首之人，就是被林蘇氣吐血的孫斌雲。
“聖上，微臣有事要奏！”
孫斌雲一身正氣地站在那裏，作為禦史中丞，他可是言官之首。
“孫愛卿，你的身體，可曾恢複？”
宋欽宗故作關切地問道。
可這一問，卻讓孫斌雲本能看了林蘇一眼。
林蘇心中暗道，這明顯是挑撥離間。
皇上，又來套路。
讓自己解圍就直說，非要挑起二人的口水戰不成。
“微臣身體，自已康複，前些日聽聞太上皇歸宮，敢問聖上，為何不請太上皇上朝議事？”
孫斌雲根本不給宋欽宗轉彎的機會，直接開懟。
“太上皇車馬勞頓，正在宮內休息，不便打擾。”
宋欽宗尷尬地說道。
“聖上，自古長幼有序，既然太上皇歸來，自要聽政，也給我等百官，一個交代，現在汴梁城中，各種謠言四起，雖難登大雅之堂，卻是穩定軍民之策，我等求見太上皇！”
孫斌雲的話，立刻拉開了言官們的話匣子。
“啟稟聖上，現在百姓皆口口相傳，聖上軟禁太上皇，雖是無稽之談，可還請太上皇出來，以正視聽。”
“太上皇既然歸來，還請現身，以定軍心！”
“現在汴梁城內，人心惶惶，悠悠眾口，猜測無度，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還請太上皇現身！”
“我等今日以死相諫，請太上皇出來，給天下一個交代，更是給聖上一個交代。”
禦史台的言官們，可都醞釀了好久。
猶如連珠炮一般的他們，目標直指太上皇。
大有今日不見太上皇，就要以死明誌之心。
聲聲話語，氣得宋欽宗牙關緊咬，卻還要強裝笑臉。
而他的目光，更是盯著依舊站在人群之中的林蘇。
很明顯，這時候，他需要林蘇再出來，氣到他們吐血。
“聖……”
林蘇一臉無奈，隻能歎了口氣。
“林愛卿，你有何要奏！”
心急火燎的宋欽宗，已經等不及了。
一聽林蘇開口，立刻問道。
“聖上……我要奏這禦史台，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林蘇邁步，來到了孫斌雲的身前。
沒辦法，今天注定要再吵一架了。
“胡言亂語，我等乃是忠心耿耿，何時如此不堪，你這是誣陷！”
孫斌雲立刻側過頭，剛才宋欽宗的提醒，讓他怒火上湧。
身後言官更是猶如一隻隻瘋狗般，撲向林蘇。
看著他被群起而攻之，宋欽宗竟然露出一絲寬慰的笑容。
終於轉移了火力，不用被罵了。
“偷女人貼身衣服，還不夠賤嗎？”
林蘇自然看到了宋欽宗的表情。
心中雖然罵娘，可還要迎戰。
一句話，讓孫斌雲立刻臉色漲紅。
“你這是汙蔑……汙蔑……”
孫斌雲一生飽讀聖賢書，上次之事，已成心病。
要不是打不過林蘇，他真的會衝上去動手了。
“聖上已經說過，此事不得再提，你這是藐視聖上！”
倒是一旁的言官，立刻抓住林蘇話中把柄道。
“不提是不追究，可事實證明他就是不恥之人，這種人的言論，還不足以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嗎？”
林蘇頗有一副賴皮的態度，和這種文縐縐的言官吵架，絕對別講大道理。
“林愛卿，你來說說，他們為何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龍椅上的宋欽宗，立刻在旁幫腔。
林蘇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這不還是你逼的。
你還好意思做裁判。
要臉不！
奈何，這出戲他怎麽也要唱下去。
“聖上已接皇位，便是這一國之君，君王當前，卻以市井之說妄加揣測，此為不忠！”
“太上皇操勞半生，剛剛頤養天年，他們卻要逼著太上皇上朝聽政，此為不孝！”
“聖上父慈子孝，乃是當朝楷模，可被顛倒黑白，故意抹黑，禍亂朝野，此為不仁！”
“現在外困尚未解除，這早朝本應商議舉國大計，他們卻浪費時間，此為不義！”
林蘇一臉冷嘲熱諷的，對著那些言官訓斥道。
“胡說！太上皇之事，關係國家命運，怎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孫斌雲深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繼續據理力爭。
“太上皇傳位給聖上，這早已昭告天下，合理合法，你現在卻說太上皇之事關係國家命運，那你是對聖上不滿嗎？還是你對於這禪讓之事不滿？又或者說，你有心，更換帝位？”
林蘇的話，頓時讓朝堂之上的那些老臣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言官雖凶，可說的都是人倫朝綱。
可林蘇卻偏偏將其往謀反忤逆的道路上牽引。
“你……你誣陷……我等忠心可昭日月！”
孫斌雲眼睛瞪得老大，他可知道這滅九族的罪過有多大。
“你忠心？那我問你，你給你兒子娶個老婆，覺得漂亮還能收回自己屋內嗎？不過對於能偷女人衣物的人來說，卻也未嚐不可……”
林蘇上前一步，麵色冰冷。
“你……胡說……”
孫斌雲後退了一步，氣勢上立刻輸了。
“偷女人貼身衣服的時候，你也這麽說……”
再一次把話語轉回來，孫斌雲隻感覺胸口一悶。
“噗！”
反複刺激他的心病，喉嚨一甜的他，再一次一口鮮血噴出。
“套路，又來這招，上次就是讓你逃過一次！”
看著昏死過去的孫斌雲，林蘇的目光又落在其他言官的身上。
他的笑，帶著一絲鄙夷。
“市井上說，柳大人夜窺丫鬟洗澡……還有王大人，也有人說你和趙寡婦眉來眼去……對了，還有夏大人，你兒子上個月是不是睡了一個有夫之婦，被人堵在屋裏，還是你去贖的人……”
林蘇的話，頓時讓幾個言官臉色發青。
這可都是七公打探回來的消息，這些小鞭子，就是對付他們最好的武器。
“市井之說……不可盡信！”
幾個人一邊擦著冷汗，一邊說道。
可心中卻已是忐忑不安。
“不可盡信？那你們剛才說的可是言之鑿鑿！”
林蘇鄙夷的歎了口氣，轉身走回到了班列之中。
宋欽宗看著悠然的林蘇，不由越發喜歡。
要不要封他個吵架小能手的官職呢。